建隋大業 第一百九十七章 吐痰高手

作者 ︰ 江水濤濤

「人呢?」張順之靜靜地站在一個有些幽暗的小巷中,十分警惕地打量著四周,心神不敢有絲毫的松懈。請記住我

張順之是追著那在刺史府一閃而逝的黑影而來,卻不想只是穿越了兩條街,那黑影竟消失無蹤。而更讓張順之慎重的是,那黑影的度非常快,動作及其靈活敏銳,若不是他對盱眙的地形尚有些陌生,張順之真的不敢保證自己是否能追出兩條街來。

難道這黑影就是薛三槐所說的那黑衣少年?

四周靜悄悄的,張順之一雙眼楮如同鷹隼一般緩緩地掃過每一個陰暗的角落,但直到一盞茶的時間過去,空氣中除了輕風拂動的聲響外,再無一絲其他的異響。

「沒有?還是早點回去!」張順之在原地繼續停留了一陣,但仍然無所現後,他自語了一聲,然後邁著大步離去,小巷似乎徹底恢復了平靜。

不一會,去而復返的張順之風馳電掣般地再次來到了小巷中。他警覺地向四周張望了一圈,但他再次失望了,周圍一如先前一般靜悄悄的,沒有絲毫的變化。

看來需要三貴的幫助了,不管怎麼樣,在幫主回來之前,哪怕傾盡丐幫所有,我也必須保證公子一家的安全。

張順之心中愈警惕凝重,他在心中暗暗告誡自己一句,然後迅轉身離去,身形沒有絲毫凝滯,很快便消失不見。

「有些本事,不知道高興是什麼樣子,真讓人期待!」在張順之離開後,不遠處的陰暗處走出一道黑影,在變得有些朦朧的月色下,只見他穿著一身寬大的黑袍,卻是看不清臉色。

上元節後,本來喧囂熱鬧的盱眙城突然變得蕭瑟了幾分。街道上雖然依舊是車水馬龍,但從行人的臉上卻看不見往日那種自內心的滿足與歡愉,許多人臉上都帶著濃濃的憂色。街頭巷尾,茶樓酒館,人們議論紛紛,話題卻只有一個,那就是︰皇帝的使節即將來到盱眙城。

聯想到如今天下瘋傳的關于高興的事跡,鄴城使節的目的幾乎不言而喻。盱眙城的命運將會如何無人知曉,但可以想見的是不會樂觀。這無論對于盱眙本土的住民,還是對于那些慕名而至的外地商人來說,都不是什麼好消息。

相比于城內百姓逐漸壓抑而緊張的情緒,刺史府的人卻顯得十分平靜,他們似乎沒有感受到危機正逐漸接近。讀看看更新我們速度第一高長恭依舊滿臉笑意地辦公,認真地處理著公務,對有困難的百姓噓寒問暖,忙得不亦樂乎。

也許蘭陵王預感到自己大限將至,因此利用最後的時間來為百姓做些事情,以求死後無憾!

人們紛紛如此猜測著,心中對蘭陵王愈感激尊重,同情的同時,對于鄴城的朝廷的與權貴們卻是愈地深惡痛絕,那僅有的認同感正逐漸消散。

與此同時,盱眙的百姓也開始疑惑,高興高公子如今在哪里呢?莫非他被周人害了,若果真如此,周人再前來興師問罪似乎就是無理取鬧了。但若高興還活著,那他為何在這個情勢十分緊張的時刻還不現身呢?

崔季舒端坐在馬背上,仰頭看看天空中紅彤彤的太陽,心中卻是一片晦暗。一想到此行的目的,崔季舒便感覺一陣頭疼。也許這是此生最後一次騎馬,還是多運動下的好。

年前,壽陽被圍,江淮之地情勢萬分危急,高緯卻打算前往晉陽,崔季舒聯合張雕等一干官員聯名上,希望高緯暫緩啟程,以免驚擾到沿途的百姓,更是動搖便將征戰的軍心。

但韓長鸞卻在高緯耳邊說了壞話,使得高緯起了猜忌之心,一個莫須有的造反之名扣下,若非趙彥深求情,崔季舒等人怕是早就一命嗚呼了。

雖然崔季舒沒有被高緯誅殺,但卻被罷官免職,從此成為一個地位低賤的庶民,這對于一個宦海一生,曾今地位崇高的人來說,也許並不算什麼好事。不過家人沒有因此而喪生,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原本崔季舒以為自己此生再也沒有回到廟堂上的機會,心灰氣喪下回到博陵安平(今山東益都),準備就此歸隱山林,鑽研醫術終老此生。

然而時間才過了幾個月,朝廷宣旨的宦官便來到了安平,同時帶來了皇帝高緯的問候與任命。崔季舒雖然沒有官復原職,但卻被高緯欽點作為前往淮州問候盱眙侯鄭長恭的使者。

這絕對不是個好差事。

皇命不可違,盡管崔季舒心中百般不願,但他也不得不收拾行囊,在新年伊始之際,告別妻兒,踏上了前往盱眙的道路。

崔季舒一行,除了朝廷派來護送他的五百兵丁外,還有兩個傳旨太監,名為協助催季舒辦公,實際上卻是監視催季舒而已。

崔季舒與高長恭同朝為官,自然是認識的,對于高長恭這個高氏皇族中的怪胎,他心中佩服之余,也隱隱有些同情。雖然在政治中,無所謂朋友與敵人,一切都是利益使然。但崔季舒身上卻也有著文人的氣節,他們對于國家與君主的忠貞總讓人不能理解,甚至是仰望。

高長恭還會再退讓嗎?如果他選擇揭竿而起,那自己無疑就會成為祭旗的冤魂;如果他繼續退讓,那等待他的便是死亡。有人甘心受死嗎?即便是有,那也是有某些逼不得已的前提。

崔季舒默默地嘆息了一聲,心中一片蒼涼,為自己未知的命運,也未高長恭的抉擇,更為大齊數千里的江山社稷而迷茫嘆息。

「郭公共,晌午了,歇息一下吃些東西再上路!後日正午咱們就能到達盱眙城了!」見時間接近正午,前方路邊恰好有一處樹林,崔季舒便淡淡地對身邊一頂華貴的馬車說道。

「一切听憑崔大人吩咐。」馬車中傳出一把尖細嗓音,語氣中透著淡淡的倨傲。

崔季舒正要下達停止行進,去樹林休息一下的命令。「呼啦啦」一陣響,從樹林中躥出兩騎來。

「呔,此樹是我栽,此路是我開,要想從此過,留下買路財。若敢蹦出半個不字,且來看,管殺不管埋!」崔季舒正奇怪間,便听天地間陡然響起一聲炸雷般的喝聲,驚得崔季舒坐下的馬匹嘶鳴著人立而起,直將他掀來,摔落在地。

這一聲大吼實在太過震撼,在場五百士卒都被震得頭暈眼花,那拉車的馬更是被震得口吐白沫,癱軟在地。馬車更是左搖右晃,好半晌才靜止下來。

「啊,怎麼了,生了什麼事情?哎呦——」馬車中奸細的嗓音甚是高昂,語氣中充滿了驚恐與憤怒。

崔季舒申吟著從地上爬將起來,向那呼喝的人看去,心中也甚為惱怒。

先前听那吼聲崔季舒還以為攔路的是多麼凶悍的人,此時一看卻是不然。攔路的兩人一高一矮,但身形卻都十分削瘦的人。他們蓬亂而干枯的,沒有光澤的頭下是枯瘦的面容,一身襤褸骯髒的衣衫,多處的肌膚也是甚是腌。而他們坐下的馬匹也實在寒磣,居然是瘦骨嶙峋的駑馬,而且身上的毛色也甚是雜亂,簡直是不堪入目。

「怎麼回事?哎呦喂!難道都死了嗎,也不知道扶著灑家一把!」崔季舒正要說話,一個白面無須,約莫三十許歲的太監掙扎著從馬車中鑽了出來。他滿臉的怒氣,口中罵罵咧咧,一只手還不斷地揉著額頭,在那里,正有一個血紅的印記清晰可見。

「干爹,您小心著點,千萬別摔著。」一個清脆的聲音響起,車上緊跟著下來一個唇紅齒白的小太監,一臉諂媚擔憂地看著中年太監。

「是誰這麼大膽,竟敢摔著干爹,難道他不想活啦!」小太監怒目瞪視著四周,陰狠地說道。

「喂,你這小女圭女圭,听不見本大王的話是咋的,趕緊拿出買路財來,否則休怪大王我刀下無情!」攔路劫匪中的高個見半晌無人理會自己,頓時氣得哇哇亂叫,一邊用力催促胯下馬匹走上幾步,一邊揮舞著右手。

此時,崔季舒才現,這劫匪手中竟握著一柄柴刀,只是那柴刀上卻滿是豁口。催季舒只覺一陣啼笑皆非,他一邊拍打著身上的塵土,一邊戲謔而又無奈地看著倆劫匪。

這真的能砍人嗎?

「你們是什麼人,竟敢如此大膽,知道灑家是誰嗎?」小太監走上幾步,雙手叉腰,下頜微抬,厭惡而又憤怒地看著劫匪,聲音十分尖利刺耳。

「閉上你的鳥嘴,小女圭女圭,你眼楮瞎了還是咋的,本大王是搶錢的,搶錢的懂嗎?快點把身上的錢財都拿出來,否則就讓看看本大王的手段!」高個劫匪怒目圓瞪,但他那枯黃的面容和干瘦的身軀實在匱乏威懾力。

「來人,給灑家生擒這兩個不知死活的東西!只有將他們抽筋剝皮,方能泄我心頭之恨!」小太監正想再次狐假虎威一番,那中年太監卻是不耐煩了,陰沉而怨毒地看著兩個劫匪怒吼道。

「是!」身後一干被劫匪吼聲弄得有些狼狽的士卒頓時齊應一聲,握著手中的長槍便呼嘯著向劫匪沖去。

「死太監,果然沒種!你們這幫有種的家伙,竟為那沒種的家伙賣命,實在愧對爹娘,呀呸!」高個劫匪看著逐漸接近的士卒,頗為不屑地怒罵一句,而且還向著前方吐出一口濃痰。

那劫匪看上去瘦弱不堪,吐痰的本事卻是一流。那黃的濃痰劃過一道拋物線,越過了七八米的距離,竟「啪」的一聲準確地命中跑在最前的士卒面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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