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眾兄弟共赴沙場,雖死猶榮,哈哈哈!」高興頓時大笑起來,手中的鋼刀奮力地舞動著-_()
其他青州勇士也大笑著,怒吼著,拼盡全力揮動兵刃,興奮地聆听著刀刃入肉的「噗噗」聲,任由敵人的,戰友的灼熱的鮮血噴灑得一頭一臉。
既然注定要死,何不死得悲壯些?
一千對八千,即便濟州軍士氣低落,遠道而來,有師老兵疲之嫌,但青州軍同樣只是新丁,縱使士氣可用,但戰斗力卻不可能有逆天的提高。因此,隨著濟州軍慢慢收攏陣形,盡管高興和秦瓊的勢頭依舊很猛,但青州軍的陣形卻已經不如先前那般完整,死傷的數字正在直線上升。
听著身後戰友發出的慘呼聲,高興心痛如絞。這些下得城來的士卒,無論原來如何,但他們的膽魄卻是絕對出眾。倘若能夠幸存下來,那絕對是一等一的精悍之士。然而如今敵軍已經形成合圍之勢,想要活著出去,談何容易。
「弟兄們,殺,殺光這幫狗娘養的!殺光這些高緯的走狗,讓皇帝小兒看看,我輩男兒是何等英豪?」
高興口中發狂地怒吼著,不斷地為身後的士卒打氣,同時高興也不再強求著再向里深入,自己月兌離陣形後,不說只剩下六百的青州軍根本不能形成強大的戰斗力,縱使自己也有性命危險。
高興本就在刺客手中受了傷,雖然中毒的血肉被他剜去,體內殘余的毒素也被他以雄渾的真氣壓制。但高興為了激勵士氣攀上城頭的舉動不僅讓他耗費了許多真氣,劇烈的動作牽動了傷口,更是震傷了內腑。
然高興出身龍組,常年游走于生死邊緣,縱使雙手雙腳都不能動彈也照樣能夠殺人。更何況《長生訣》突破至第五重後,其中蘊含的生機更是磅礡,以那雄厚的真氣溫養身體,當高興與濟州軍短兵相接時,雖然體內真氣只有七層,胸月復的氣血只是將將順暢,但他總算有了率軍沖陣的資本。
高興一邊奮力地幫主身旁的青州軍襲殺敵人,減緩己方死傷的速度,一邊抽空向青州城東城門看去。只見圍堵在城門處的百姓已經有大半進入了城中,但城外卻橫七豎八躺滿了無數被踩踏致死致傷的無辜者。
「啊!」高興只是一回頭的功夫,耳邊便傳來鄭富淒厲的慘叫聲。
高興心中一驚,連忙扭頭看去,就見鄭富的左臂竟齊肩而斷,斷臂在空中打著轉,最後砸入污濁的土地上,很快便被混戰的人群踩得面目全非。
斷臂之痛讓鄭富臉色霎時變得慘白,扭曲的臉上沁滿了汗珠,他的身子向後踉蹌了幾步,半邊身子都劇烈地顫抖著。
「找死!」看著有兩名濟州軍獰笑著再次攻向鄭富,而後者卻因為創口的痛感而未留神,高興心中頓時怒不可遏,爆吼一聲,身子如同蛟龍出海一般躍起,手中的鋼刀奮力一記橫斬。
先是兩聲「啪啪」聲,接著便是「噗噗」兩聲,那兩名濟州軍不僅手中的兵刃斷折,就連脆弱的脖頸也在高興的怒斬下被劈的血肉模糊。
鄭富乃是盱眙鐵騎的老人,是高興一手帶出來的兵,後來又跟隨他狠狠打了幾場仗,讓陳將黃法氍灰頭土臉,最後解了陽平之困,救了王琳。
盱眙鐵騎的每一個人,高興都能叫得出名字,感情也甚是深厚。何況這些人也是高興在膠州起家的最根本的力量,每死傷一個都會讓高興十分痛苦。
因為盱眙鐵騎都是中高層軍官,而且又被分散在數萬人之中,此番自城頭上下來與高興一起征戰的只有不到十人。從戰爭開始,高興一直都在密切地注意著他們的情況,沒想到鄭富居然是第一個受到重創者。
「你且退後!」高興挺身站在鄭富面前,目光森冷地看著濟州軍,嘴角的笑意愈發濃郁悲憫。
只是一刻鐘的廝殺,高興身上的衣衫早已被鮮血染紅,更是有不少碎裂的髒器黏在衣服上,他臉上的笑容看在敵人的眼中,猶如陰風一般,在心頭陣陣刮過,讓他們心中恐懼。
所有濟州軍都知道,就是這個面容俊俏如女子的少年,在這短短的時間內,殺死了己方近五百人。若非濟州軍調整了陣形,青州軍人數太少,這個數字必定還要上揚些。
「大人,屬下還能再戰!」鄭富心中感動,飛快地扯下一片衣襟用力束住傷口,然後咬著呀沖到高興身邊大聲說道。
「好,這回你可小心了,若是再受傷我就罰你與狗同食!」高興看著鄭富臉色雖然極其蒼白,但眼神卻甚是堅定,咬了咬牙,然後沉聲說道。
鄭富機靈靈打了個顫,一年前魯智深等一干犯錯者與狗同食的場景歷歷在目,那絕對是「慘無人道」的處罰方式,對盱眙郡來說,寧願戰死也不能與狗同食。那不僅是一種折磨,更是身為軍人的莫大的恥辱。
「大人放心,屬下才殺了十來個濟州軍,還不夠本呢,怎會輕易就死?」鄭富哈哈大笑著,然後單手揮舞著手中的鋼刀,雖然力氣弱了幾分,但氣勢卻依舊十分可觀。
受鄭富的感染,剩余的青州勇士頓時大笑起來,手臂上似乎又多了些力量。這一千人一直守護在東城門外,在高興的帶領下只進不退,硬生生將濟州軍阻攔在青州城外,為無辜的百姓爭取了許多時間。
「弟兄們,我等也是堂堂男兒漢,怎能讓戰友孤軍奮戰?不怕死地就跟我一起沖出去,將敵軍殺個片甲不留!」第二師師長看著城外的勇士不斷倒下,目眥欲裂,緊咬牙關怒吼道。
說著,第二師師長便當下大步向城下跑去,他剛一來到城門前,便有一個連長急忙稟報道︰「師長,城外還擁擠著不少百姓,我們怕是出不去啊!」
「出不去?難道我們手中的刀是小兒的玩具嗎?所有人听著,趕緊讓開去路,誰敢怠慢,休怪我刀下無情!」第二師師長頓時暴跳如雷,猛然抽出腰間的鋼刀,殺氣騰騰地大聲喝道。
正發瘋一般向城中擁擠的百姓駭了一跳,不少人想要後退,但後面卻有更多人向前推搡,場面更是混亂。百姓的哭喊聲,怒罵聲交織在一起,讓第二師師長心中愈發煩躁起來。
「他女乃女乃的,反了他們?刺史大人在外苦戰,他們竟然還敢亂來?弓箭手,給我瞄準城門放箭,我看哪個不怕死的還敢胡沖亂撞!」
「師長,刺史大人曾有令,不得將兵刃沖著城中無辜百姓!」有一個軍官連忙勸阻道。
「啪!」
「混賬東西!刺史大人若是死在城外,這全城的百姓陪葬都不夠!弓箭手,還他媽愣著作甚?難道都要造反嗎?」第二師師長雙目血紅,似是要擇人而噬,狠狠甩了那進言的軍官一記耳光,聲嘶力竭地怒吼道。
「將軍且慢,今日你若殺了百姓,刺史大人這數月來的努力豈不都是白費?」就在此時,一個甚是冷靜的聲音自頭頂響起。
第二師師長就要動怒,抬頭望去,卻見城頭上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一個渾身緊裹在黑衣中的男子,他的臉色甚是冷峻,那死寂冷漠的眼神讓人心底發寒。
「你是何人,竟敢命令我?」第二師師長沉聲問道。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救你們刺史大人!」黑衣人扯了扯嘴角,留下這句話後,他雙臂猛然展開,身子如同一只大鳥一般向城外飄去。
就在黑衣人身子飄出城頭的剎那,第二師師長清楚地看見在他那寬大的衣袖中有一柄金色的短刀。
「秦瓊,準備率眾從側面突圍。城外的百姓已有十之七八入城,我們不能讓這些勇士白白犧牲,剩下的事情就交給城上的兄弟們!」高興再次劈倒幾名敵人,然後湊到秦瓊身邊大聲說道。
經過一番慘烈廝殺,秦瓊也如同血人一般,雖然氣喘如牛,但雙眼中的戰意與殺意卻不曾消退。
「是,大人,您率眾突圍,屬下殿後!」秦瓊沒有猶豫,飛快地說道。
「不,你在前,我在後,沖!」高興厲聲說著便向隊伍後方殺去。
秦瓊只是略一遲便咬著呀大喝一聲︰「弟兄們,隨我來!」手中兩柄鋼刀舞動得如同風車一般,大殺四方。听到秦瓊的召喚,僅余下三百來人的青州軍頓時齊發一聲喊,壓榨著體內最後的力量向跟隨著秦瓊向前沖去。
「嘿!」高興剛準備將刺入一名濟州軍的胸膛的鋼刀拔出,突然感覺背後勁風襲來,他猛然一側身子,雖然避開了要害,但後背還是被劃開了一道口子,巨大的力道和痛感讓高興身子晃了晃。
就在此時,有又兩柄長槍向著高興月復部刺來。高興雙目一凝,口中低喝一聲,一把攥住其中一柄用力先後一抽,直將那士卒扯得一個趔趄。而高興也借著腰部扭動的力量側了側身子,雖然受傷必不可免,但卻不會有開膛破肚之虞。
「死!」就在高興做好受傷的準備時,身側突然沖出一道黑影,一道金光閃過,那本來正自豪將殺神斃于槍下的士卒頓時瞪大了眼楮,雙手拋了長槍,緊緊地捂著脖子,但殷紅的鮮血卻依舊如泉水一般涌將出來。
「多謝!」高興一腳踹開身側撲來的一個敵軍,然後喘息著說道。只是一眼,他就認出拿金刀,穿黑衣的正是被譽為「天下第一殺手」的蕭凌。
「我欠你的!」蕭凌手中短刀上下翻飛,金光點點間,便有五名濟州士卒倒地,「我們的約定還沒兌現,你最好不要死得太早!」留下這句話,蕭凌的身子猛然躥出,如同狂風一般在濟州軍中撕裂開一個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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