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小瑜穿了自己挑的那套小禮服出來,雖然沒有被淋濕的橙色禮服看起來那麼明艷,但是卻把她柔美的氣質襯托得很到位。
「挺合身的,不錯,比剛才你穿的好看!」榮靖霄有些得意,怎麼看都覺得林嘉恆為她挑的禮服沒有這套好看,這是他帶她來買的,也算是……他為她挑選的。
絲綢和薄紗的完美結合,漸變的咖啡色系讓她看起來真的像美味的濃情巧克力,不帶一點綺思也可以純然欣賞。
榮靖霄沖導購點點頭,示意就要這一套。
金小瑜理了理頭發,看著鏡中的自己,衣服確實看起來還不錯,但是頭發和妝容都在剛才那場意外中被毀了個徹底,就算換了新的衣服仍然顯得很是狼狽。
「請問你們這里有沒有可以梳洗一下的地方?」
金小瑜轉過頭問導購小姐,對方先是一愣,然後笑了笑,說︰「我們店里是沒有,但這里是酒店,房間倒是都可以梳洗的呢!」
「樓上有幾個套房可以用,是專為今天酒會作休息室的,我們上去用就是了!」
榮靖霄在旁邊拿出房卡晃了晃,其實心里根本沒往更深的地方想,但金小瑜一听他說「我們」兩個字,臉色都變了,眼神也戒慎起來,手指下意識地揪緊身上的衣服往後退了一步,勉強對導購小姐說︰「算了,這套衣服我不要了,謝謝你!」
如果是因為這套衣服,他又趁機跟她同處一室,強迫她發生什麼的話,她寧可還是穿著那套濕掉的禮服,大不了她忍耐一會兒,等林嘉恆談完正事就跟他早點離場,再狼狽再難受也比不上被榮靖霄羞辱。
她轉身剛要走回更衣間,手臂就被榮靖霄拉住,「你干什麼?衣服穿的好好的干嘛不要了?我說了跟你一起上去梳洗一下就……」
他突然收了聲,這才意識到她在顧忌什麼,心里頓時像入住了一群食肉的白蟻,瞬間就讓他的心千瘡百孔,疼得他想狠抽一口氣。
「在你眼里,我就這麼下作嗎?」他問的很小聲,卻每一個字都像敲打在彼此最脆弱的神經線上。
他是真的在關心她,贊美她,在她看來卻都是有目的地要跟她做那件事!
人果然是不能犯錯的,一次錯誤足以致命,沒有下一次,沒有彌補的機會。
「我……」
「咦,小師弟,你們怎麼也在這里?」
金小瑜的話還沒來得及出口,程銳雲帶了一絲戲謔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兩人之間緊繃如滿弦的氣氛就被這樣給剪斷了。
「還有金小姐,你們……你們怎麼弄成這樣?」
程銳雲的太太賀靜書也一起走進來,看到兩人的模樣不由好奇,金小瑜身上的衣服也不是剛才酒會上穿的那一套了,頭發發梢也濕漉漉地貼在額際。
榮靖霄回頭瞪了程銳雲一眼,手上卻完全沒有放開金小瑜的意思。
金小瑜有點尷尬地跟他們打過招呼,把剛才發生的情形跟他們說了一遍,一向冷然不苟言笑的程銳雲听了卻忍俊不禁,「所以現在就是要換一套衣服,順便整理一下儀表是吧?」
榮靖霄冷嗤,知道你還問?
「沒關系啊,我陪你上去換好了!酒會還有一會兒才能結束呢,我看林少好像很忙,這種場合除了應酬也有不少實質的事情不得不談,我看他一時半會兒月兌不了身,你這樣會感冒的!」
賀靜書善解人意地攬過金小瑜,終于讓榮靖霄放開了她的手。
她其實不太清楚兩人之間的具體恩怨,但听丈夫大概說過他們的關系,也不由唏噓。
想當初,她和程銳雲不也是面臨他們這樣的困境嗎?
只是幸福都是同樣的幸福,不幸則各有各的不幸,他們之間也必定有外人無法全然了解的難題。
「也好,我們陪他們一起上去好了!我看小師弟這麼挨著也不是辦法,你畢竟是東道主,不能這副模樣去招待賓客吧!走吧,我和我老婆犧牲一點私人時間陪你們去打整一下!」
程銳雲向榮靖霄使了個眼色,說是眼色也不恰當,只是那樣的默契就像讀書的時候在籃球場上一決勝負時的一瞬,沒有語言,但是彼此都清楚的很。
榮靖霄不想承這個人情,但他又渴望跟金小瑜的相處和靠近。
她對他幾乎已經沒有信任可言,沒有其他人在場,也幾乎不可能再單獨同處一室。
他和程銳雲並肩走在兩個女孩的身後,看著電梯上方的數字跳動,心跳也緩和下來。
「賀律師,真是謝謝你們,太過意不去了!」金小瑜對溫柔可親的靜書很有好感,在她身邊有種如沐春風的感覺。她體貼、冷靜,卻又溫柔如水,也只有程銳雲這樣優秀的男人能配得上她。
「太客氣了,不要叫的那麼生疏,我老公和榮檢好歹也是舊相識,你不介意的話叫我一聲靜書姐就好!」
「靜書姐!」金小瑜從善如流地改了稱呼,又好奇地問出之前就憋在心頭的問題,微微仰頭問側後方的程銳雲道︰「你們……是師兄弟?」
「誰跟他是師兄弟?」榮靖霄沒好氣地插話。
「沒錯,其實不算師兄弟
,還是競爭對手!我們的母校一個在城市西南角,一個在城市東北角,卻每年都在籃球賽上狹路相逢!兩個校隊的籃球隊長旗鼓相當,而且都是法學院的學生,也算是緣分吧!那兩年,‘南雲北霄’的名頭可是響得很!他低我兩屆,三分沒有我準,突破上籃卻比誰都狠,只可惜,最後還是我的手下敗將,我的戰績是四勝三負,他沒有反轉的機會!」
說起當年年少,程銳雲唇角帶著笑,見靜書眼中仰慕的光采,忍不住在她發璇一吻。
榮靖霄卻是憤憤不平,「喂,那是你先畢業不打了好吧!有本事現在再重新賽一場,單打獨斗我也不會輸給你!」
什麼叫手下敗將?他當著別的人這麼說都算了,在自己在意的女人面前這樣說,簡直是故意折他的威風!
可是看金小瑜臉上難得地有了笑意,雖然是對著程銳雲夫婦展露的,榮靖霄的火氣卻竄不起來了。
程銳雲一笑,撫了撫靜書的發絲道︰「現在不比年輕的時候,還有老婆孩子要顧,我怕傷了筋骨,害她們擔心!不過按照目前的情形來看,你好像還是輸給我!」
榮靖霄當然知道他指的是什麼,人家合家團圓,夫妻恩愛,他卻連跟自己喜歡的女人走近一些都這樣艱難。
他沉默地看著金小瑜的側臉和瘦削的肩頭,真的恨不能找到一種方法,可以抹去她腦海中所有關于他們之間糟糕的記憶。
他可以跟她重新開始的話,就算再難也好,一定會學著真正愛護她,不會輸給程銳雲,也不會輸給林嘉恆,更不會輸給當初那個輕狂的自己。
房間在第9層,榮氏包下的四個套間在走廊的盡頭,他們一行四人出了電梯往那方向走的時候,榮靖霄敏銳地察覺到身後的視線,猛然回頭,卻只看到一抹金色的裙角消失在拐角的地方。
周黎?她也到酒店房間來了?
這房間雖說是為酒會準備的,其實能用上的幾率非常小,一般賓客累了想休息也就是在會場或者花園坐坐,像他和金小瑜這種情況真是少之又少的意外。
那周黎發生了什麼事要到這里來?按照她的說法,她離開國內多年,能說得上話的朋友不多,信得過的除了他和沈馭風更是幾乎沒有。今天酒會出席的各界精英,她或許認識不少,但都是點頭之交,剛剛她還跟沈馭風在一起,轉眼怎麼會出現在酒店房間?
他不動聲色,拿出手機給周黎發了個短信問她在哪里,很快有了回復,說在酒店花園透透氣,舞會開始前就會回去。
那麼是他看錯了?可是那金色的裙角他今天好像就看到她一個人穿,印象深刻。
他來不及多想,已經站在酒店房間門口,大家都等著他拿房卡開門。
套房有一個很大的淋浴房,金小瑜很快沖洗好,靜書又幫她梳好頭發、換上新買的禮服,才讓榮靖霄進去換洗。
他從金小瑜身邊走過的時候,眼角仍舊是有小小的得意,但更多的是欣賞和贊美。
金小瑜當作沒看到,目不斜視地走到沙發邊坐下和程銳雲夫婦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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