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父女相見
她跟他鬧跟他爭吵,可是卻絲毫不能撼動他的決意分毫,她想他是鐵了心腸要玩死她……
當花滿想透這一點的時候,突然後悔自己莽莽撞撞就跑來找他,她不但連自己最初的目的都沒達成,反而把自己的自由賠了進去。
如果是從前只身一人了無牽掛的她,想到自己的陪伴能彌補她對他造成的傷害,她想她會安安靜靜呆在他的身邊,可是現在她不是孤單一個人,在高樓下面的某個地方還有她的牽掛,有天天夜夜盼著她回去的乖女兒,有她的家人,她的工作,她的朋友……她不願意讓他們為她擔心。
花滿想盡各種方法試圖逃出去,但是窗戶和門都被鎖上,她不能逃出去,就連跳樓都沒辦法;每天都打掃和送餐的女僕不敢跟她說一句話,再加上每夜承受他溫柔的摧殘,幾天下來花滿的身心都接近崩潰的邊緣茆.
這天晚上許燁寒回來,整層樓黑漆漆的一片。平常她一個人在這里,因為害怕孤單,所以一到晚上就把開了整層樓的燈。
習慣了一進來就看到她在燈火通明的角落等他,突然間四下黑暗,不自在的反而是他蚊。
最開始的時候,他每天回來迎接他的都是她抓狂的抱怨和抗議的掙扎,後來是委屈的哭求,再到最後無力的順從,他很滿意她終于變回了從前處處顧忌他害怕他的小花滿。
這樣的她多好,不跟你爭吵,從來不惹你生氣,看著你的臉色行事。
他終于把她這幾年來在慕一唯的庇佑下長長的利爪一根根拔掉,她終于又變回他曾經豢養過的听話的家貓了。她只要當他一個人的貓咪就夠了,只要她把這幾年學到的野性全部拋棄,把那些不三不四的社會關系拋棄,他還是會像一如既往給她一切想要的。
要是她早點想通這一點,他何必把她困在這于世隔絕的地方,何必每次都強迫她接受他的身體?
臥房也如同大廳一樣沒有燈光,他進了房,借著落地窗的照過來的微光,才看到床上隆起的那一個小山,他有種松了一口氣的感覺︰她還在,只不過是等得睡著了。
他開了床頭昏暗的燈,坐在她身邊,柔軟的床鋪因為他的重量而微陷,這細微的動靜都讓花滿無意識地顫抖。
她潛意識里的抵抗讓許燁寒聯想到昨天晚上,她一看到他就逃跑,被他追得無路可逃也寧願縮在牆角發抖,被他輕輕一踫,她抖得更加厲害,還哭著求饒。
她的身體已經被他教得對他的觸模很敏.感,這讓許燁寒有種變.態的優越感。他伸出手指像逗貓一樣撫模著花滿的臉頰,寵溺的聲音在昏暗的空間彌漫開去︰「花滿,你要是早一點屈服于我,何必受這種折磨?我對女人一向很大方,你又不是不知道。」
花滿被他逗弄得很不舒服,無意識地發出哼哼聲。
她好像呼吸不順暢,微微張開嘴呼吸,紅潤的唇邊在曖昧的燈光下顯得更加誘人,許燁寒雖然心想著今晚就放她一馬,但還是忍不住俯在她唇邊啄了一口。
但是繚繞在他耳邊的她的呼吸不只是不順暢,而且呼吸很重,帶著病態的熱度。許燁寒蹙起眉頭看著她近在咫尺的唇,才發現她的唇色紅得也不自然,面頰亦是酡紅得如同醉酒。
許燁寒伸出手試探她的額頭,她的額頭燙得駭人——該死的,什麼時候發燒的?燒成這樣還不出事了!
「花滿?花滿!」許燁寒大聲地呼喊著花滿的名字,可是床上的人意識游離,連哼哼的力氣都沒有了,看樣子是昏迷過去了!
許燁寒急了,趕緊從衣櫃里翻出外套給她套上,抱起她滾燙的身體就往外沖去.
深夜的小診所被許燁寒的敲門聲——正確地說是撞門聲——吵醒了,高挑女子睡眼惺忪開了門,卻在看到許燁寒的一刻眼楮都亮了起來︰「寒,你這家伙出獄這麼多天才來找我,太沒良心了!」這女人就是許燁寒最信任的醫生宮小喬,她雖然是黑市醫生,但是醫術甚是了得。
「行行行,快給她掛急診!」許燁寒側身擠進半開的門,立即抱著花滿沖了進去。
宮子喬這才注意到許燁寒懷里的小女人,咦,這不是他家曾經的小貓咪,現在的市長夫人嗎?還以為這女人做出那樣的事情,寒會一聲不響斃了她呢,沒想到她現在受傷寒還把她帶到這里來,現在看來是寒中這個女人的毒不淺呀!
宮子喬正要關門,卻見門外街邊突然停下兩輛黑色車子,接著就看到傳說中的市長大人從其中一輛走了下來。
這女人特厲害呀,不但到外面找男人,還讓自己的老公親自老找她!
「喂,寒,你又犯事了?警察又找來了!」宮子喬故意對著門內大喊。大半夜抱著市長夫人來找她,說沒犯事才怪哩!不過到底是誰勾.引誰在先呢?這三個人肯定有大故事!宮小喬的好奇心蓬來了。
「別管他,快給我滾進來看病!」許燁寒不悅的聲音從里面傳了出來。
自從那晚慕一唯來要人被他打諢過去之後,慕一唯雖然沒再來過,可是他慕一唯的人手卻一直盯著魅影城。許燁寒知道慕一唯很肯定人就在他手里,可是慕一唯沒證據沒法強沖進來要人,而且許燁寒還「關照」著的某個升到省里的大官,慕一唯不敢輕易拿魅影城開涮。今晚看到他抱著花滿沖出來了,慕一唯自然是第一時間追了過來。
慕一唯喊著花滿的名字急忙沖了進來,他推開花滿身邊的許燁寒就看到氣若游絲昏迷不醒的花滿身上的青青紫紫的痕跡,還有那天車禍留下的醒目傷疤,慕一唯的氣不打一處來。他猛地抓起許燁寒的衣領吼道︰「你這個禽.獸,你都對她做了什麼?!」
許燁寒面無表情扯開怒紅了眼的慕一唯,不再看他一眼,冷聲命令宮子喬︰「喬,還愣著做什麼,給她看病。」
宮子喬從沒見過這麼冰冷的許燁寒,有些發呆了,她立即回過神來,對慕一唯說了聲「失禮了」,就給花滿看診。被許燁寒這麼無視,慕一唯滿心的怒火無處發泄,狠狠地一拳捶在牆上。都怪他,如果不告訴花滿許燁寒的處所,花滿就不會欣喜若狂去找許燁寒卻遍體鱗傷回來!是他的錯,都是他的錯,把受傷的她往火坑里推!他應該冷漠一點,殘酷一點,狠戾一點,直截了當告訴花滿許燁寒人間蒸發了!
宮子喬一邊給花滿看診,一邊皺眉︰「她身上的傷口沒有及時處理,現在感染導致身體高燒不退。」
許燁寒蹙起眉,是他疏忽了,還以為她涂那些藥水是為了博得他的同情,所以他根本沒有仔細看那些藥水之下是不是真的傷口。
「寒,你這家伙什麼時候學會S.M,竟把人傷成這樣……」宮子喬看到花滿身上的皮膚上不少吻痕,所以理所當然地認為花滿身上的傷也來自許燁寒。
可是慕一唯卻冷冰冰地開口︰「那天花滿听獄警說某人出獄,她追過去的時候出了車禍,就算傷成這樣她還執意要去找那個人渣!」雖然傷口是出車禍留下的,可是許燁寒見到她傷成這樣不但不憐惜她,反而在她身上發泄,這比傷口是許燁寒直接造成的更加令人發指。
許燁寒抿著唇,眼眸深沉得像是隨時會爆發狂濤駭浪。原來她身上那些傷口都是他間接造成的!為什麼與他在一起時她都不曾告訴他這些?如果早知道她那天出了車禍,他也許……
宮子喬看到許燁寒這副模樣,知趣地閉了嘴︰老大生氣了,她再往發表言論那是自尋死路!
宮小喬把兩個男人推了出去,給花滿打過退燒針又給她吊營養液,然後才給她處理傷口,忙到大半夜才出來,而等候室兩個大男人還坐著。
熱絡的是慕一唯,他看到宮小喬出來立即迎了上去問她病情,等候室寒冰窟一樣的氛圍這才被打破。
「她已經開始退燒了,不過暫時留在這里觀察吧。你們要是沒空留下來也行,我照顧她。」話語間宮小喬小心地看著兩個大男人的臉色。這可難辦呀,一個是現任老公,一個是舊時情人,兩個都是得罪不得的人物,萬一不約而同都留在這里打起來可怎麼辦?所以宮小喬思量過後還是決定把他們都趕回去。
誰知慕一唯卻斬釘截鐵地告訴她︰「我留下來照顧她,謝謝你,宮醫生!」說著就找去了病房。
宮小喬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她尷尬地看著面無表情一動也不動地許燁寒︰哎,果然還是老公可靠吧?就算那女人與舊情人勾搭不清,慕市長還對她那麼執著,小寒寒這個「舊貨」……沒戲了!
宮小喬對許燁寒聳聳肩,打著呵欠回去診所後面的家補眠,臨走時還不忘對病房喊︰,「慕市長,要是有什麼事記得按鈴!」
而許燁寒依舊一動不動面無表情坐在那里,深沉的眼眸讓人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那晚之後許燁寒就沒出現在宮小喬的診所,一方面慕一唯已經把宮小喬的診所包了下來,不管是任何人都不予接受——宮小喬做夢也想不到自己一個黑市醫生竟然又被政府高官看重的一天,天上下紅雨了!另一方面,慕一唯找了個罪名讓警部清查魅影城,許燁寒估計被警察們盯得緊。
花滿燒退了又燒,反反復復好幾天才清醒過來。
終于看到花滿醒過來了,天天陪著花滿的花朵兒哭著撲進花滿的懷抱,哇哇哭喊著︰「媽咪,媽咪!」
花滿看著朵寶貝哭花的小臉,心里一陣陣難受,努力地抬起沒有一絲力氣的手撫模著朵寶貝的腦袋,嘶啞著聲音撫慰著︰「對不起……寶貝,媽咪……」
朵寶貝嗚咽著往她懷里鑽,一邊鑽一邊哭︰「媽咪不要丟下朵朵,朵朵等了那麼久都沒有見到媽咪,朵朵好怕……」
孩子驚慌失措地哭聲讓花滿心如刀絞,可是眼淚早已干涸,這些天一直昏迷身體也沒有攝取多少水分,她就算在難過也只是心中疼痛無法流淚。
「寶貝,媽咪怎麼會不要你?」去叫宮小喬過來的慕一唯把朵寶貝從花滿懷里抱走,輕聲哄誘。「媽咪要拔針了,寶貝呼呼媽咪好不好?」
朵寶貝抹著眼淚,對慕一唯用力地點頭。
她跳下慕一唯的懷抱,雖然很想哭,可是還是對花滿揚起大大的笑臉︰「媽咪不痛,朵朵呼呼,呼~呼~~」對朵寶貝來說最痛的事情就是拔針,她不知道花滿最痛的不是拔針,而是自己做出那麼愚蠢的事情讓朵寶貝傷心。
「媽咪乖乖~」看到針頭從花滿的手臂拔下來花滿也沒有哭,朵寶貝像個大人一樣模模花滿的頭,學著花滿曾經對她做過的樣子親吻她的額頭安慰她。
慕一唯吧花滿扶了起來,哄著朵寶貝喂花滿吃東西。這些年一起生活的種種讓慕一唯深深認知,他慕一唯在花滿心中的分量從來都沒有朵寶貝的那麼重,就算他再怎麼努力,花滿最深的驚喜從來都來自朵寶貝,不過沒有關系,只要花滿幸福,主宰者是誰都不重要。
慕一唯的體貼讓花滿愧疚,她不听勸告固執地要去找許燁寒,把自己弄得那麼狼狽一身傷痕回來,可是迎接她的還是他溫柔的呵護,她覺得自己是一個爛人,明明知道自己配不上他的溫柔,可是還是不知廉恥地時刻接受他的給予。花滿動著干裂的唇,那一句「謝謝」卻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
慕一唯就好像知道她無聲的動作要表達什麼一樣立即打斷了她︰「花滿,這是媽給你熬的粥和補湯,趁熱喝了。」說著從保溫瓶倒出粥水一口一口喂她。
「女乃女乃煮的粥最好喝了,媽咪要吃多一點才會好。朵朵幫媽咪吹涼~」說著朵寶貝鼓著小嘴輕輕吹著滾燙的粥。
看著朵寶貝努力的模樣,花滿輕扯嘴角,被他們疼愛的感覺比許燁寒寵愛的感覺好多了,跟他們在一起她是如沐春風,與許燁寒在一起她是如履薄冰,為什麼她那麼傻那麼蠢要去自討苦吃自取其辱?花滿張開嘴,一口一口把慕一唯舀過來的粥喝下去,不多時,一碗米粥已經見底了。
許燁寒一直站在門口看慕一唯和小女孩圍著花滿,哄著花滿喂她吃東西的場面,花滿雖然臉色蒼白,可是她的臉上沒有與他在一起時的拘謹與不安,多了更多的柔情和幸福……
那個神情,看得他……瘋狂。
小女孩背對著他面對她坐在慕一唯的大腿上,他看不清小女孩的模樣。但是他知道那就是他曾經苦苦思盼著來到這個世界上的女兒,曾經,他疼愛她入骨,可如今,那種感情已經隨著花滿的背叛灰飛煙滅了,那個孩子如同花滿的附屬一並成為他最深的恥辱!
宮小喬看著許燁寒全身散發著駭人的寒氣,不自然地干咳一聲讓沉醉于溫馨場面的一家三口全都回頭看他們。
看到許燁寒冷著一張臉出現在門口,花滿的身體仿佛憶起了連續幾夜的殘酷折磨,她捂著自己的睡衣不斷地發抖。
感覺到了花滿的害怕,朵寶貝緊張得往慕一唯懷里縮,小心翼翼地彈出小腦袋看著門口的男人。他長得好帥,可是他的眼神好可怕,女乃女乃說過那種眼神就是「別人欠了他一百萬似的」,難道爹地媽咪欠他錢了?朵寶貝緊緊盯著許燁寒,時刻注意著他會不會沖過來教訓欠他錢的爹地媽咪。
一大一小兩只小東西都用那種看到鬼神的眼神看著他,許燁寒臉色更加陰冷。
就在朵寶貝嚇得要哭出來的時候,許燁寒卻邁開步子朝他們走了過去,耳朵寶貝直接嚎啕大哭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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