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2.人流
因為婦產科B超檢查室好多人排隊,花滿就對許燁寒說︰「你帶朵寶貝去兒科吧,這里我自己排。」
這是花滿今天跟他說的第一句話,許燁寒高興得幾乎跳起來。
「走,小花朵,爸爸帶你去換藥!」說著許燁寒把朵寶貝放在肩膀上朝兒科室飛奔。
「說了我不才叫你爸爸啦!」朵寶貝抱著他的頭驚呼。
「不叫爸爸也行,叫我爹地!」
「不要不要!」
花滿看著他們的背影從走廊消失,緊緊捏著手里的號碼牌扔進了垃圾桶,轉而去掛號室掛了人流室的號。
花滿是第一次到這種看起來很黑暗的地方,雖然听說現在的人流很先進一點都感覺不到疼痛,但是她還是緊張不已。前面只有三四個女人——具體說是兩個女孩和一個三十多歲打扮優雅的阿姨——在等候,花滿盤算著許燁寒帶朵寶貝看完了病出來找到她的時候,她肚子里的孩子已經沒了吧…陵…
她有點心虛,更多的是害怕。她不是怕許燁寒,是怕自己會後悔,怕肚子里的生命會恨她。懷朵寶貝的時候因為經常去體檢,所以一個多月的時候她已經知道了朵寶貝的存在,兩個月的時候朵寶貝已經成了她全部的依賴……
現在這個孩子也只是兩個月,可是卻成了她全部的負擔,她覺得這對這個孩子不公平,可是卻也只能狠下心告訴自己這是無可奈何。
花滿的手指輕撫著小月復,在心里默默地懺悔︰對不起,寶貝,都怪媽咪太軟弱,太無能,不能迎接你的到來……如果有下一次,你千萬不要投胎到媽咪肚子里……
她覺得眼楮酸澀,眼皮承受不住淚水的重量,滾燙的淚珠就這樣掉在自己的手背上。
「小姑娘,你沒事吧?」花滿身邊的阿姨關切地問道。
花滿慌張地抹掉眼淚,回憶她一笑︰「我沒事。狺」
「都說懷孕的女人特別容易多愁善感,你也不要太悲傷。」阿姨好像對墮胎這事一點都放在心上,她樂觀得就像走錯了地方,是去看病而不是墮胎的。
「阿姨,你也人流?」花滿問道。
「是啊。我們家已經有了三個孩子,這個孩子已經是第四個。本來生下來沒什麼,我們家條件也還好,不過我上個月被查出了肝病,要是生孩子,會生出不健康的來孩子來。要不是因為這樣,我才不會來墮胎。因為我听說——」阿姨吞了吞口水,好像即將要講可怕的鬼故事。
花滿的所有感官都被都被阿姨的調動起來了,她竟然覺得後背陰森森的。
「人流啊,其實是把儀器伸進子宮里反復攪動胎兒,狠命地攪……胎兒被攪死,攪成血水從陰.道流出來……」阿姨的動作那麼夸張,聲音那麼陰森,花滿被她嚇得忍不住驚叫。
她好像看到一個小孩模糊的身影被扔進絞肉機里,她看到機器飛速運轉,孩子的血肉橫飛……
花滿捂著胸口氣喘吁吁站了起來,手里那張掛號票像燙手的山芋連忙被她丟在地上。
這麼殘忍的事情……怎麼會有人做的出來?她才不要讓人把她的孩子碎尸萬段!她才不要做這麼殘忍殺害自己的孩子的壞女人!
阿姨的聲音那麼大,那麼陰森,連前面兩個等候的女孩子也听到了,她們跟花滿一樣臉色慘白,顯然這個令人震驚的真相讓她們恐慌了。
「哎呀,小姑娘,你們那麼激動做什麼?孩子不這樣變成血水怎麼從你們的身體里出來?坐下坐下!耐心等著,就要輪到我們了!」阿姨拍拍身邊的位置示意她坐下來。
花滿卻搖著頭踉蹌著後退然後轉身飛快地逃離了人流室。她們身後的兩個女孩看到花滿逃了,而那個怪阿姨又把陰森的目光轉向她們,她們嚇得拎起包包立即尾隨花滿而去。
看到等候的人都走光光了,阿姨的臉上扯出一個大大的笑容。
「下一位!」醫生打開了門喊道,但是卻在看到怪阿姨的時候,嫌棄地反問︰「怎麼又是你?」
阿姨整了整衣裳,笑答︰「怎麼不能是我?你們把我的孩子殺死了,我只是嚇唬你的病人讓她們不被你們毒害,何錯之有?」
「告訴你多少遍了,是你先生硬把你送進來,我們只是收錢辦事!」護士解釋得嘴巴都要爛了。自從三年前這個女人因為被小三陷害肚子里的孩子是野種,害得她的先生一氣之下把她的孩子墮了,她就每個星期天都來這里嚇唬人流的女人,連節假日都不罷休——瞧瞧,今天又有一群女人被她嚇跑了!
「那我就讓你們就收不了錢!」阿姨正襟危坐答得干脆果斷.
許燁寒帶朵寶貝去掛兒科,花痴一樣想著花滿今天對他說的唯一一句話,想著要怎麼才能讓花滿對她說更多的話,卻越想越不對勁——
花滿說那話的時候簡直就像成心支走他一樣。他剛才太興奮沒來的仔細思索,現在靜下來終于感到了不安。
昨晚花滿哭著要宮小喬幫她把孩子拿掉,甚至為此哭得暈倒,而今早起來卻絲毫未提拿掉孩子的事情,那樣子簡直就像是刻意避嫌……
許燁寒越想越恐慌,他拉著朵寶貝的手臂把她放在肩上,飛快地往回跑。
——他絕對不允許她把孩子拿掉!這是他們的第二個孩子,是他把她留在身邊最後的籌碼,他絕對不允許她輕率地就把孩子拿掉。她有什麼理由都不成立!
他要跟她組一個大家庭,不但有一個朵寶貝,還有好多好多個各種各樣的寶貝!全文字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