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傲南從後車鏡看著站在停車場中央瑟瑟發抖的席瓔,她會不會就一直呆在這不走,那念初一定會怪罪自己的吧.
于是他將車子繞著停車場開了一圈,從她背後靠近她,向她按下喇叭示意她回頭。
「該死的爛車!」席瓔突然月兌下高跟鞋朝著背後的車子一轉身丟了出去,該死的破車怎麼能這樣,路這麼寬哪里走不好非得從她站的地方過,她今天絕不會給這些爛人讓步。
裴傲南看到冷不防一只鞋子飛了過來,忙後倒一步躲過她的襲擊。他從車子里目瞪口呆看著席瓔,而席瓔也突然發現竟然是裴少又拐回來了!剎那間羞赧感動甜蜜疑惑種種滋味一齊涌上心頭,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似的落了下來,她都想要以身相許了。
「上車!」裴傲南在車里示意。
席瓔一條腿蹦跳著過去撿起鞋子套在腳上,趁著裴少的臉色沒變得太難看,忙鑽進車子。他的車有一股沁人心脾的香,貼合他的品味,雅致卻又與眾不同。
席瓔擦一把臉上的淚水,破涕為笑,裴傲南看著她滑稽的面部表情變化,忍不住挑起眉毛問︰「笑什麼?」
「開心!」席瓔抑制不住內心的喜悅傻傻地說,裴少親自拐回車子來接她,她怎麼能不開心誄!
「不用高興得太早,我是看在念初的面子上來接你的,怕你萬一被分尸在這里她這輩子都不再見我了。」
「哦……」席瓔立刻像泄了氣的皮球似的整個人都癟了下來,原來他這麼做都是為了念初那家伙!
裴傲南發動車子行駛出停車場,繼而問她︰「你家在哪?」
「前面那條路往左拐然後在第二個路口處再右拐然後再行駛過兩三個路口之後再右拐一下,進一條小胡同之後再一直往里走……」
「停停停!」裴傲南不耐煩地打斷她,「你就不能說東西南北麼?什麼第一個路口第二個路口第三個路口的我怎麼記得住!」
「我不分東西南北的……」席瓔嚇了一跳,弱弱地為自己辯解。
「真是麻煩的女人。」裴傲南隨口嘟囔了一句,「那我開,你看著,該往哪走你跟我說一聲。」
「好的。」席瓔立刻目不轉楮盯著窗外,生怕錯過什麼,惹來裴傲南更大的不快。
此時桑念初剛剛將戚皓軒帶到醫院里,雖然他反復說自己這是小傷沒有大礙,念初卻還是逼著他做了全面的消毒和包扎,這才放心地帶他離開。
「嫂子,真抱歉,讓你受了這麼大驚嚇。」戚皓軒坐在副駕駛座上看著念初極為別扭地開著自己的法拉利,原本應該馬力十足的車子跑得比蝸牛還慢。
「沒事,比起那些,這部車子才更讓我驚嚇……」桑念初擦一擦額頭的汗回答道,她恨不得都要滑行著走了,生怕自己一使勁車子就飛出去完全不受控制,小孩子家家的要這麼復雜的車子干什麼!開在路上轟隆隆的很好玩是麼?
「很拉風。」仿佛猜到她心里在想什麼,戚皓軒拍拍自己的愛車說,「這車子馬力十足,跑起來像是月兌韁的野馬似的,每次心里有什麼不痛快我就開著車在盤山公路上飆幾圈,那一刻腦海中只有命什麼都不想了,下來之後往往緊張到虛月兌,就沒那麼多煩躁了。」
「這麼恐怖!」桑念初臉色大變,「那你萬一要是哪天氣到不行了會不會就直接開著車子從山上——」
「噓!」戚皓軒突然捂起桑念初的嘴巴,「地邪你懂不懂,快點呸三聲,還嫌我命不夠短是不是,詛咒我!」
桑念初隱隱覺得這話里有話,可究竟是怎麼回事她緊張的大腦卻無暇過多思考了,于是她不再說話,而是專心致志地將車子往自己家駛去,直到看到家門若隱若現她才松了口氣——可算到家了。
「咦,燈亮著,嫂子你回家沒關燈麼?」戚皓軒率先發現別墅內廚房里和臥室里都亮著燈,于是他詫異地問。
「關了的。」桑念初也分外不解,「我明明記得我走時隨手把所有的燈都關了,難道是戚擎蒼回來了?」
「哦。」戚皓軒瞥了一眼屋子,突然說,「停車吧,就在這跟你告別。」
「為什麼?不進去坐會麼?」
「進去讓我哥說你的不是?別逗了!你現在這一臉妝和這衣服我都發愁呢。」
桑念初皺眉看著自己這身打扮,的確戚擎蒼會被嚇一跳的,她鑽出車子拍拍戚皓軒的肩膀︰「以後不許打架了,听見了嗎?」
「可是就算我不打架,也會有人像今天這樣找麻煩,跟那幫人說理你說不通的。」戚皓軒爭辯著。
「那你就躲開。今天嚇死我了,現在想想還心有余悸,要不是那會席瓔跳出來救了我們兩個一命可怎麼辦啊。」桑念初瑟瑟發抖,想起那黑洞洞的槍對著自己,她就覺得自己好像又活了一次似的。
「我只記得嫂子你把我拉到身後。」戚皓軒突然臉紅了,好在趁著夜色,他可愛的小嫂子並不能辨認得太出來。他盯著皺眉後怕的桑念初,認真地說,「所以嫂子,以後不管發生了什麼事,我都會永遠站在你這邊的!」
「傻瓜,還能有什麼問題?快回家吧,路上小心點。」桑念初環著肩膀同他告別,直到他的車子飛速消失在路口,她才獨自一人往家的方向走去。
裴傲南坐在車子里燃起一根煙,停在不遠處的地方,看著桑念初一個人孤單往家走,而她的家中還亮著兩盞燈。
戚擎蒼回來了?呵,在這等了她好久了,把車子當飛機開似的好不容易把那個麻煩的家伙送回去,他就是想等在這再見她一面,結果竟然見到這一幕。
她跟戚皓軒那臭小子到底什麼關系?她為什麼可以為他擋槍口?又為什麼就讓他在門口辭別各自回家?是在避嫌麼?看來外界傳聞戚家二兄弟關系一點都不好,果然不假,只是念初她夾在中間算是怎麼回事,她知道這樣會給自己惹上多大的麻煩嗎?
眼看著桑念初走進家門,裴傲南這才放心地熄滅煙頭,不長不短的一段路她走得這麼慢,要是他的話他就將她直接抱進屋子抱進浴室然後抱上床,什麼都不需要她做,他心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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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調轉車頭離開,滿心都是無奈,縱使太心急,也不能現在得到她。三年漫漫時光,听起來真的好長,他能不能為了她等下去,他願意為此一試,只要她值得.
桑念初回到家,發現門並沒上保險,她躡手躡腳走進去,本想直接就溜進臥室把自己洗干淨了再出來,不料走到一半的時候戚擎蒼突然從書房里出來,嚇得她尖叫一聲,手里的面具應聲而落。
「你怎麼這麼晚才回來?」戚擎蒼眯縫起眼楮上下打量著他的小妻子。才一個白天不見而已,他竟然就把自己給搞成這樣,這是去酒吧助唱了還是去跳大腿舞了,好好的干嘛要穿個短裙到處亂跑,還畫的跟狐狸精似的妖媚。
「去酒吧了?」他面露不悅。桑念初心里突突狂跳像打鼓似的,她不安地點點頭,繼而立刻岔開話題︰「你怎麼回來了?」
「恩,她去拍戲了。」似乎是不太想在桑念初面前提起佩慈的名字,戚擎蒼用「她」來代替。等等,她這是想要蒙混過關麼?戚擎蒼索性不依不饒將她堵在客廳︰「跟誰一起去的?」
「跟……跟席瓔。」桑念初撒了個謊。她本來最怕騙人,還好席瓔今晚真的在,不然她一定會露出馬腳來的。
「兩個小女人去什麼酒吧,真是不學好——是裴傲南的那間?」
「恩,席瓔喜歡他。」念初急急應著,趁著他發愣的當兒從他身側逃似的咚咚跑上樓去,這個家伙怎麼跟爸爸似的老氣橫秋,還「不學好」,她當她是小孩子麼!
戚擎蒼在屋子里站了一會,這才想起來他是要進廚房拿些點心的。對于無愛小妻子的這身打扮,他其實並非覺得不好,只是心里不知怎麼回事很莫名其妙涌起一絲不滿,他要是這樣穿給自己看還好,讓別的男人看到,尤其是那個裴傲南,這麼短的裙子這麼深的V領,他還是有些不舒服的。
她脖子上和胸口的那些裝飾都是為了掩蓋自己的唇印嗎?這個滑頭的女人,他白給她留記號了!
想到這戚擎蒼一陣憤怒,立刻三步並作兩步上了樓,豈料桑念初早有準備,將臥室門鎖個嚴嚴實實的,飛速鑽進臥衛洗了個澡,半小時後才又穿著便衣從屋里走了出來。
戚擎蒼正在廚房鬼鬼祟祟低頭干著什麼,對于念初的到來他完全沒注意到,只背對著門站在水池邊,不時往自己嘴里遞著什麼東西。
桑念初疑惑地站在他後面,他寬厚的肩膀剛好擋到自己的視線,她什麼都看不到,便索性突然拍了他一下︰「干嘛呢!」
戚擎蒼悶哼一聲,手里的東西掉進水池里嘩啦啦撒了個遍,他嘴上還叼著半截曲奇餅,面紅耳赤地回過頭,一看是念初,頓時大聲訓斥道︰「你干什麼突然從後面冒出來嚇人!」
「你干嘛在這鬼鬼祟祟吃東西?我以為你在干嘛呢……」桑念初撫著胸口,他真是嚇死她了,只是拍了下他的後背,他有必要發這麼大脾氣嗎?
「廚房里沒吃的。」戚擎蒼小聲嘟囔著。
「那就做啊,你餓了?」桑念初更加茫然。
「我記得中午明明有一大鍋來著,為什麼現在都沒有了?你自己吃了那麼多?」
「不是,那是皓——恩好吃的席瓔來把食物全都吃光了的。」桑念初差點月兌口說出皓軒的名字,還好及時反應過來,不然戚擎蒼一定又要罵她了。
「你的朋友怎麼這樣。」戚擎蒼將曲奇塞進嘴里,依依不舍地看著掉進水池中的剩下半包,拍拍手說,「給我做點粥吧,我想喝小米粥。」
「你當我是廚子啊,牛女乃沖點麥片再吃點曲奇不可以麼?」
戚擎蒼原本都走出廚房了,听到她這麼說,立刻又不悅地回過頭,生氣地丟下一句︰「那是女人吃的零食,我怎麼能吃。」
「可你剛剛還在吃啊……」桑念初又好氣又好笑,這個家伙真是的,餓肚子還這麼鬼鬼祟祟,難怪他要藏到這里來偷吃,這算不算她抓到了他一個把柄?在外面堅如鋼鐵不苟言笑的戚會長回到家竟然偷偷吃老婆的曲奇餅,還像小孩子似的耍賴不承認!
她將小米盛進鍋子里為他做飯,雖然不喜歡這麼做,但反正自己閑著也是閑著,索性就替他服務下。猜測他可能真的是很餓了,念初拿出之前在超市里買的速凍包子熱了兩個,免得他等不及過一會又要來訓斥自己了,臭脾氣的男人。
一切準備就緒後,桑念初輕手輕腳走到書房喊擎蒼出來吃飯。書房隱隱透出昏黃的燈光,戚擎蒼伏案在桌上,時而奮筆疾書,時而又停下來認認真真翻閱著一旁的資料。都說認真的男人最有魅力,以前桑念初就喜歡在何嘉佑工作時趴在他身邊看,現在換了戚擎蒼,她驀地發現其實這個男人認真起來,還真的蠻有味道的。
怕他餓壞了胃,桑念初就站在門口輕聲敲敲門,對著房內的戚擎蒼說︰「吃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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