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元——,」雷鳴大喝一聲,「我命你收攏族人,速隨水長老撤入無憂谷中躲避,今日之後,你便是我白禺族新任族長。(請記住.).」
白元一揪綁索,勒住一個青狐武士脖頸,大喝著拖拽五步,急道︰「那可不成,族長、長老都還在,俺怎麼能做族長呢?
「你糊涂啊!」雷鳴揮杖劈翻兩個青狐武士,指著天參喝道︰「你看白天現在的鬼樣子,哪里還像我白禺族長,他早就被妖人吸咐了神魂,你秉性溫厚,又有勇略,你若不做族長,我白禺族死無 類矣。」
「你說白天族長他已經……已經死了?」白元不信道。
雷鳴心知白元性情耿直,淨認死理兒,現在情急逼迫,不容他解釋太多,大聲道︰「你這麼想便可,日後好生激勵族人,有朝一日,剮了血影魔,好為族長和我報仇。」
「噢,啊?」白元聞言一愣,「長老,你怎麼……?」
雷鳴將身一扭,揮杖如劍,將一個青狐武士捅了個透心涼,怒道︰「還不快按我說的做。」
「是。」白元抓翻一個青狐武士,勿忙點頭。
……
「銅柯石根功……銅柯石根功……哈哈哈哈,」地姥一抓鬼磷杖,身如光影,倏倏在虛空連閃,站到天參根前,慘笑道︰「天參呀天參,你就是為著練這個勞什子的無雙奇功,才百般冷落我的嗎?」
青色光霧中,天參面容肅穆有如古樹,冷哼一聲,卻不答話。
血郁獨被根須纏縛,四肢欲折,呼吸漸緊,不由得心頭暗驚︰「我的鐵滑車乃血族至寶,出入戰陣無數,強橫無匹,怎麼今日卻被他一個小小功法纏縛得不得月兌身,難道我血郁獨出師未捷,便要壯志潛消?」
地姥笑意全失,緩緩說道︰「血影大王,你可知天參是天生的木德之體,修習‘銅柯石根功’,已成金鋼不壞。尤可懼者,此功與地脈氣血相連,你縱然神通廣大,又怎及他借著後土神力。別說你一個血族秘傳的鐵滑車,便是『輪回天』的大羅金仙,被他根須纏縛,也休想輕易掙月兌。」
「地婆婆,你可有辦法助我勝他?」血郁獨咬牙問道。
「天生一物,必有一物降之。天道忌滿,便你是金鋼之軀,也不得允稱無敵。‘銅柯石根功’要人根連地脈,氣血貫通。心脈乃氣血之源,你且斷了他的心脈,使他拔地而出,不得借後土偉力,自然根枯枝萎,我這般說,大王還不明白嗎?」
地姥微顫著手將旱煙送入口中,似乎還輕輕嘆了口氣。
「哈哈,高明。」血郁獨恍然一笑,肚月復上猛然射出一支金色利錐,‘突突’鑽入天參心口。
天參慘哼一聲,五竅立有綠血流出,強吸口氣,青霧騰騰,箍著血郁獨四肢、脖頸的藤索拼命收緊。
血郁獨厲吼一聲,腰間鏗鏘一聲,展出兩把鉤鐮長槍,陰紅如蟹爪天參腰後。天參正急拉藤索,小山般的身體不由一晃,登時有些氣血難繼。
「老賊,你還不束手就死。」血郁獨覺著頸上套索稍松,厲喝一聲,肩頭跳出兩根九爪百練索,刺刺聲中扎進天參枯瘦的肩膀。
鉤鐮在腰間撬,索爪在肩頭提。轟得一聲,血郁獨掙斷數枝藤結,落足地上。腰間刷刷連響,展出數柄光燦燦的大斧,掄起精光,朝著天參根上劈砍。
……
「不好,血影魔破了天參功法,便要月兌困而出了。」楚煌從虛空中現出真身,蛇矛掄轉,將青狐武士劈飛一片,躍到秦箏身邊。
「我們快走。」秦箏看到場中情景,也是娥眉一挑。
「飛霜,你還呆站在一旁干什麼,還不速將這二人與我拿下。」赤尊信劈翻兩個纏上來的白禺武士,氣急敗壞的叫道。
「是。」赤飛霜愣了一愣,提著金棍迎了上來。
「兄弟們,殺盡青狐、赤鶴兩族鷹犬,為死去的兄弟姐妹們報仇。」雷澤振臂高喊,收攏起族中武士,向營門沖去。雷被、白通、白顯等族中首領聚兵一處,互為擋護,沖殺起來頗為精猛。
「釜底游魂,尚不知死。百練、飛羽——,將頑抗白禺就此處決,格殺勿論。」赤尊信一旋摩天刃,赤光轉處,無處火球從天而降,將白禺武士卷沒其中。
「諾。」赤百練、赤飛羽聞令各自糾集武士尾隨追殺。
「尊信老賊,雷鳴前來斗你。」雷鳴見白禺武士在‘摩天刃’下死傷甚眾,大吼一聲,挺拐搶上。
「雷老兒,正要借你人頭號令。」赤尊信哈哈一笑,揮刃迎上。兩人各施手段,斗了個旗鼓相當。
「楚相公,趁現在血影魔未能騰出手來,你趕快逃。」赤飛霜抬棍將一個白禺武士挑飛,奔到楚煌跟前,低聲說道。
「好。」楚煌抬眼見三族武士各听調派殺做一團,火把遍地,殺聲震天,招呼秦箏道︰「現今三族廝殺,不是一二人力量所能排解,白元帶人突圍,你可要回無憂谷預做布置?」
秦箏望著纏斗的血影魔和天參,低聲道︰「血影魔不死,三族終是了無寧日。他志在奪那荒蕪魔刀,白禺便是逃入谷內,也只是苟延殘喘。天參功法不俗,若是加上你我二人之力,未必沒有殺他的機會。一不做,二不休,咱們何不一鼓作氣斬殺了血影老魔,還三族一個永世太平。」
楚煌料不到秦箏重燃斗志,又打起血影魔主意。正思慮間,雷寶和一真道長舞動兵器,掠了過來。
「赤小姐,和尚來助你。」
赤飛霜一擺金棍,朝楚煌面目點去,低聲道︰「做個樣子。我纏住他們,你伺機快走。」
楚煌微微皺眉,揮矛擋開。正要點頭答應,一個平和的聲音傳入耳中。
「飛霜,你內腑受傷,不可再戰。楚相公神通了得,且讓我來會會他。」
來人身高一丈,面如敷粉。白袍加身,頗有幾分瀟灑風度,正是火弩。他身後跟著一個高瘦青年,卻是火行之。
赤飛霜見了火弩,忍不住冷哼一聲,輕喝道︰「我受不受傷,關你甚事?」
火弩輕挑眉鋒,淡淡道︰「大家同為血影大王效力,理應互為援手。」
赤飛霜盯了他一眼,自嘲一笑,「我可是血影魔的妃子,你也敢袒護我,不怕有人在他跟前亂嚼舌根,耽誤了你的大好前程?」
「弩哥,楚相公有恩于本族,又是白天族長封下的掌兵長老,咱們跟他動手,不好?」火行之歉然的看了楚煌一眼,期期艾艾地道。
火弩輕哼一聲,道︰「白天族長早為天齊帝麾下妖將所害,楚煌的長老是妖將天參所封,如何作得數?此人來歷不明,卻數度與血影大王作對,不能用之,便當殺之。若非他從中煽風點火,我白禺一族如何會遭此滅頂之災,元氣大傷。想我白禺原本是碏山三族之首,此戰之後,恐怕要淪為驥尾了。」
「還是火長老懂得審明時勢,這小子一身殺伐氣,禍連我全族遭此戕害。他不該死,誰應斷首?」
風野哈哈笑著踱了過來,指甲開張,卷曲如刀。他斜睨了火弩一眼,嘿然笑道︰「我先前總以為雷鳴那廝頭大脖粗,是個不安分的貨,沒想到火長老聲色不動,卻是縱橫擺闔,今日局勢早落你掌握之中。風野佩服啊,以後咱們同殿為臣,還請火長老不計前嫌,多多照應。」
「風長老何須太賺,你一身血影魔功,又修成黃泉魔宗的‘九陰白骨爪’,白禺族中,以你神通第一。放眼三族,便是飛霜和韓將軍恐怕也勝你不得。」
火弩淡淡說著,五指一展,青光團團,將火雲弩招在手中。握柄一轉,弩尖‘叮’的一聲,彈出一段三尺寒刃,燦如霜雪。
風野眼楮一跳,拊掌笑道︰「火長老與我一相一將,正是珠聯璧合,將來同為血影大王立下蓋世功勛,彪炳千秋,不亦善哉?」
火弩一橫弩劍,眼楮盯著楚煌,沉聲道︰「楚相公氣遏行雲,要你束手就擒,無異于痴人說夢。你我之間必有一戰,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