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的家丁已經離開,春梅又來到屋內向床上望了望,蘇母的臉色很不好,嘴唇由于長時間滴水未進有些發白,春梅走到桌邊倒了杯水然後走到床邊,將水放在了床頭邊的凳子上,自己坐在了床邊將蘇母扶起,一點一點的將水喂進去。
從門外進來幾個普通的丫鬟,手中拿著食盒,手腳俐落的將食物擺到桌子上,由于蘇母才剛醒過來,廚房給蘇母準備了幾樣清淡的小菜和小米粥,放好後蘇春梅示意她們都下去,讓蘇母在床邊靠好,自己來到桌前用手模模粥的溫度熱度剛剛好,拿起了粥又夾了幾樣小菜放在上邊,就听到蘇映雪的聲音,「娘」。
抬起頭就看到蘇映雪進來,忙叫了聲「小姐」,又看到世子段允在小姐的後面進來,連忙行禮問好。蘇映雪焦急的問道,「春梅娘怎麼樣了?」「醒了。」拿起桌上的粥看著蘇映雪道,「這不廚房剛剛給夫人準備的,正準備端給夫人呢。」「給我吧,我來。」映雪接過了春梅手中的碗,向母親走去坐到了蘇母的身邊,舀起一勺粥吹涼些再遞到母親嘴邊,輕聲的說,「娘多少吃點吧。」
蘇母看到自己的女兒如此懂事,心中百感交集充滿了憐惜,一直被自己捧在手中的女兒一天之間長大了,都會安慰娘了,只是這種成才的代價太大了,聲音略帶顫抖的喊了句「雪兒」,吃著女兒送到嘴邊的粥滿心的安慰。
透過屏風看著母女溫馨的場面,段允不忍心打擾一直站在外面,直到蘇母吃過東西他才進去,蘇母一看到他來了便要下床行禮,段允上前阻止了她,並說道,「夫人坐著就好,不必多禮。」蘇母道,「我听雪兒說了,老爺的出殯的事都是由世子你幫著打理的,這怎麼好……」
段允打斷了蘇母的話,「夫人不必如此客氣,蘇將軍是為國家而亡,這些事都是段允應該做的,只是夫人不把我當外人便好。」蘇母看看段允又在映雪的臉上停留了幾秒,便不再多禮,只說,「那就有勞世子了。」「我必當盡心盡力,夫人好好修養便是。」蘇母看著他點點頭,又伸手輕輕的撫模了映雪的頭。
蘇母醒來後不似之前那般以淚洗面,卻不要任何人陪伴獨自一人靜靜的坐著,時常看著蘇秦的遺物發呆,下人進來了也從不理睬,只剩和女兒說說話。這一日蘇母有坐在屋內發呆,侍候的丫鬟都站在門外,蘇母的手中拿著還未完成的給蘇秦的披風,突然對門外道,「春梅,把我的針線拿來。」「是夫人,」春梅很快將針線拿來了遞給的蘇母,蘇母接過針線後,對春梅道,「下去吧。」「是。」春梅又退回到外面。
屋內又只剩下自己,拿起針線繼續做著未完的活,一針一線把無盡的哀思都傾注在內,腦海中想象著蘇秦穿上它的模樣,這一刻她忘記了哀傷,單純的只是妻子想為丈夫做一件披風,這是送給他的最後一件禮物,她很想完成它,想在蘇秦出殯之日之前做好它,親自穿著它給蘇秦送行。
自從母親醒來後,情緒好像是比先前穩定多了,卻整日悶在房間內也不願與人說話,母親的安靜的讓映雪覺得有些隱隱不安,但又說不出哪里不對,只好每日多陪在母親身邊。
蘇映雪來到門前,下人剛想問好便被她阻止了,看到母親在桌邊不知在忙什麼,靜靜的走到母親身邊看到娘還在做披風,她知道娘手中的披風是做給爹的,還未做完爹就……可現在即使做好爹也不會回來,做它好友什麼意義呢。
蘇母在縫制披風時臉上的表情很安詳寧靜,這讓她看的出神,「娘。」蘇母繡著手中的披風未抬頭,低著頭說,「映雪啊,你看我給你爹的披風快要做好了,好看嗎?」蘇母將披風放到女兒的眼前,期待著答案。
蘇映雪小心翼翼的答道,「好看,只是娘……爹已經……」聲音越來越小,別過連去不再看蘇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