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回去之後,只看了韋默默一眼,隨即還是那副疏離的樣子。
直到下午下班,韋默默收拾東西,剛要離開,小冬卻叫住了她。
「我想跟你聊聊。」小冬臉上沒有笑容,卻是不再那樣的疏離陌生,直視她的眼神。
韋默默笑笑點頭,然後兩人並肩往外走去。
公司附近的一處安靜的書館,除了有來看書的,還有可以喝飲料的地方。放著清雅的古典音樂,氣氛非常舒服茆。
待坐定,韋默默沒有先開口,她在等小冬的疑問或者是質問,或者——是不屑。
「你是因為這次采訪才——?」小冬在兩人坐著好一會兒,才緩緩開口。
韋默默搖頭輕笑,「對不起,瞞了你這麼久,其實,我跟他——五年前就在一起了。只是,後來因為某些原因,分開了兩年。就是我來到C市的這兩年,之後,他調來這里,才又在一起了。蚊」
她也不避諱與林牧深的關系,小冬是她的朋友,她重視她,她若想知道,她會如實告訴。只是,小冬的態度,她不會強求她有所改善。
小冬的眉頭緊皺,有些震驚的看著韋默默,似在消化這個問題,良久她才有些猶豫的擠出聲音,「所以——你這兩年不看關于政治人物和新聞,也是因為他?」
扯扯嘴角,韋默默默認點頭。
更甚,小冬眼底竄出某種恍然,「所以——是我和總編又讓你們——在一起了?」
她說過不采訪政治人物,不跟官場的人打交道,哪知這一次竟然是她和總編非要讓她和林牧深接觸,若非如此,兩人或許不會又如現在在一起了。
韋默默卻偏頭想了想,片刻溢出一抹笑容,搖了搖頭,「沒有你們,他也不會放過我,我也不會放過他的。」
既然有心,即使沒有這個所謂的采訪的借口,他們終究還是再走走到一起的。只是時間的早晚問題。
小冬似有些不可理解,看著韋默默既認命又仿佛很是享受這種關系,不知她心里是怎麼想的。難道兩人之間,是有愛的嗎?
想起中午林市長找她談起默默的情形,他能夠主動的為默默說話,想來是有心的,而且他提到默默的的時候,眼神中是一抹錯不了的柔情。
他們兩人到底又是怎樣的感情和糾纏呢?
看著小冬如此糾結思考的樣子,韋默默無奈笑了笑,「小冬,我不會為自己辯駁什麼,拿所謂的感情借口來遮掩我自己的問題。我確實是那見不得人的情人,也確實會受一般人的唾棄,這條錯路我自己選擇了走下去,也知道必定會受到很多詬病。也許——」一抹苦澀閃過眼底,「也許我會沒有什麼好下場也說不定呢。只是,現在,我心不由己,貪戀這份不算感情的感情。」
小冬靜靜听著,看著她眼底深處的苦澀,卻依舊眷戀的不舍,心下嘆息。
不由念叨著,「問世間情為何物——」
「噗——」
韋默默的一番本來悲傷的情緒,卻被小冬愣念叨出來的這具經典台詞給打壓下去了,終忍不住的噴笑出聲。
「哈哈哈——」
小冬訕訕一笑,額角抽了抽,「韋默默,有這麼好笑嗎?」
韋默默笑不可抑,擺了擺手,壓下自己的笑意,喝了口飲料順了順,「沒有,只是覺得咱兩在演電影一樣。」
「哼!我看你的經歷才像是電影。」小冬輕哼,態度已是恢復平常,之前那疏離淡漠沒有了,已經是能如此從容與她說笑的小冬了。
「也是噢!」韋默默心中欣喜,對于小冬的轉變,她已經做了最壞的預想,但如今,卻是欣喜不已。「等哪天我落魄了,就把我自己的故事寫成劇本,或是什麼自傳的,說不定能紅一把的。」
「切!」小冬不甚同意的扯扯嘴角,「那你是借市長消費啊!太對不起你這感情了吧?」
韋默默玩笑的回答,「等我落魄的時候,定然是他拋棄我的時候,我那時還要什麼感情啊?我不報復他就不錯了。」
小冬瞪眼,隨即不甚在意的聳肩,「隨你便了。」
之後,兩人沒有再聊什麼,卻是很舒服的沒有什麼隔閡的坐在一起,喝著飲料,听著音樂,即使沉默也不尷尬。
「默默,不是我打擊你。可是,你有想過你的未來嗎?」
小冬在好久之後,突然語重心長的說著,人都有年輕年老,年輕做事可以沖動憑心行事,但老了呢?日後的生活該如何?
默默不是走一步看一步的主兒啊,她不可能不會想以後的。
韋默默卻是沉下臉色,看向室內那些三三兩兩的看書選書的年輕人,偶爾會有幾個老者,安靜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被打擾。
每個人都有一個自己的世界的,她在自己的這個世界里,該是提前耗盡了她日後的幸福了吧?等到老了,會淒淒慘慘,孤單終老嗎?
韋默默淡淡的搖頭,「偶爾想過,但是只是一片虛無。從我恍然我走錯了這條路之後,我就看不到我的未來了。」
小冬無語,內心沉重,眉頭緊皺。
「林市長,沒有為你打算過嗎?」
「他?」韋默默輕笑,眸中滿是想起他的笑意,「我沒問過,也不敢問的。其實,現在這樣挺好的。」
她或許確定他對她的感情,又或許不確定。可是,即使他真的愛她,那又怎樣?他們這輩子還能真正光明正大的在一起嗎?
雖然只跟林牧深接觸了那麼一會兒,並不是真正的了解他,可是,至少那一會兒中,他表現出來的不是那樣只顧自己不顧默默的。
「其實,中午的時候,林市長來找我談了。」
小冬開口說起,「他看起來挺在乎你的。」
韋默默微怔,而後眼中光芒流轉,整個人散發著魅力,笑道,「是啊!」
沒想到他還真是如此做了,為了她,他還是能做些事情的。
「看看你,一提到林市長就這副春心蕩漾的表情,這不知道你這兩年是怎麼忍的?」
小冬取笑她,「我說五年前你還是大學生吧?咱們林市長還真是老牛吃女敕草啊!」相差十歲呢,老少配啊!
「是我先吃了他!」韋默默狡黠一笑,「酒後亂了他。」
「哈——」小冬震驚的瞪大眼楮,不可置信,顫抖的伸出食指指著她,仿佛她做了多麼不可饒恕的事情般,「你……你……做得好!哈哈哈……」
霸王硬閃弓!強!
韋默默挑眉,一副非常自豪的樣子,兩人大笑聲在這安靜的室內引得人側目和不滿。
之後她們匆匆離開,跑出去之後還大笑不可抑制。
韋默默的手機鈴聲響起,看了看來電,小冬也瞄了一眼,朝她投去曖昧的一記眼神。
「你‘奸夫’找你了。」
韋默默吐吐舌,這才接起電話,聲音昂揚愉悅,心情相當的好。
「怎麼了?」韋默默問道。
「跟小冬在一起?」林牧深剛走出大樓,打開車門,坐了進去。
「嗯,」
「談好了?」
「嗯!」韋默默唇角的笑容不自覺的勾起,「謝謝你。」
「傻丫頭。」林牧深寵溺笑了笑,「你們一起吃飯嗎?」
韋默默想了想,問了問小冬,小冬卻突然大膽道︰「讓林市長請客吧!」
說罷,頓覺自己膽子果然肥了,因為有默默在後頭撐腰呢。
「小冬說讓你請客。」
林牧深輕笑,「可以。她想吃什麼?」
韋默默又轉問小冬,她雖然膽子見長,可是也是不敢隨便獅子大開口的。「隨便吧!」
「小冬說隨便,要不你選就行了。」
「好!」林牧深同意,「就去李記吧!你們現在過去吧,我打個電話,若是先到就先進去。」
之後,兩人就打車去往李記。
上了車,韋默默看著小冬竟然有些沉默,轉頭看了看她,一臉緊張,還有些忐忑。
「呵呵——小冬,你這會兒怎麼緊張起來了?又不是見你未來公婆。」
韋默默調侃著她,給司機報了地址。
「我——誰能不緊張?」小冬白了她一眼,忽然小聲驚叫了聲,似才恍然,「默默,默默——我竟然勒了市長請我吃飯啊!!」
果然是萬千世界啊,她此刻感覺竟然真的在拍電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