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坐定,林牧深並不著急開口,而是看向淡然的韋母。
韋母卻沒有直接說什麼,而是淡淡的問道,「孩子的名字你起好了嗎?」
林牧深勾唇淡笑,「還沒有確定。」
韋母忽然輕笑,眉眼斜睨了下林牧深,說道︰「我倒是想了兩個名字。」
心中微動,林牧深不確定韋母的意思,這位岳母大人果然是個高手狺。
「阿姨,孩子由您來起名字也是很好的。」他小心的應對著。與那麼多官場上、商場上的人物打過交道,林牧深從來不怕人家跟他耍什麼招數,可是如今,面對韋母,他卻竟是未有過的小心翼翼和謹慎。
「男孩叫子衿,女孩叫子心,你覺得如何?」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很好,韋阿姨,這兩個名字很好!」林牧深念著兩句詩,頗有些意味。「林子衿,林子心,很好听!鈔」
「不——」韋母突然反駁了下,隨後聲音似有些減緩,然後慢慢的溢出,「是韋子衿,韋子心。」
韋子衿,韋子心——
林牧深的臉色肅然沉下,黑眸幽深晦暗的不是那般純淨的黑了,對上韋母依舊帶笑卻亦是冷然的眼神,眸子緩緩眯起。
「韋阿姨,您還是如此堅持嗎?」
這幾日的溫馨,就根本對韋母沒有任何的影響?
「不是我的堅持,是我再一次的認清,你只會給我女兒帶來災難和傷害,若不是你,我們一家不會如此,若不是你,我的女兒也不用遭受這份罪,若不是你——我的女兒本應該更幸福的。」韋母的聲音冰冷的可怕,打從心底里透著讓人發顫的冷凝。
林牧深沒有反駁,只是牙關緊咬,努力地克制著自己的憤怒,雙手緊握在腿上,厲光射向韋母那帶著冷笑的臉龐。
「我是孩子的父親。」
「那又如何?」韋母反是輕哼的嘲諷一笑,「你想要回孩子?我不反對。回國後,我們大可以法庭上爭一爭這孩子的撫養權。」
韋母的樣子根本是好不害怕,似乎更是不怕林牧深那雄厚的背景足以將孩子搶走。
不——
林牧深不禁打從心底里溢出冷笑,黑眸韋眯,幾乎是陰鷙的眸光直直射過去,韋母不是不害怕,她根本是有恃無恐的。
她知道,他不會與他們在法庭上搶孩子,因為那無疑是將他與默默之間的感情消磨殆盡的。
她敢如此的叫囂,便是真正的明白,他對默默的愛到了什麼地步,寧願自己痛苦,也絕對不會也不敢與她搶孩子的。
呵——果然是韋母啊,他就知道與她對峙是最需要謹慎和小心的。
現在,她果然給予了他深深的一擊,而他根本毫無反駁的能力。
「我不會搶孩子。韋阿姨,您真了解我。」他冷冷的勾唇,「不過,默默和孩子我也不會放棄,終究,他們還是會在我身邊的。」
「那你等吧,慢慢等!」韋母淡漠的說著,「等我閉眼的那一天吧!」
「您——」林牧深剛要繼續說下去,卻見韋母身後的韋默默的身影。
她正站在房間門口,已不知道听到多少,但是那小臉兒上本來洋溢著幸福光芒,現在卻是黯然的愁緒糾結,美目中染上痛苦。
為何,為何要如此的撕扯著她的心?
韋默默站在那里根本不能動,她的為難,她的痛苦,看在兩人眼中同樣的心疼,但是卻依舊沒有辦法。
「媽媽——」
韋默默沉默良久才忽然溢出低啞幾乎听不到的聲音,「我們——回家吧!」
韋母眼中心疼閃過,隨即點了點頭。
而她便再沒有看向林牧深,轉身回到房間。此刻,或許也只有孩子才能讓她稍稍忘卻一點的痛苦,稍稍的讓她的心不再那麼的艱難。
韋母亦是起身回到自己的房間,而林牧深則一直坐在客廳內,身影顯得那般的沉重和肅然,久久未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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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別瑞貝卡和迪恩,韋默默終于踏上回到中國的航程。而同樣的,林牧深亦是在同一班飛機上,且與他們只隔著走道的座位。
沉重的氣氛一直圍繞在他們之間,林牧深一直注意著韋默默和孩子的情況,甚至不時的起身幫忙,而韋默默即使有心躲著他,但是孩子卻終究還是他的,不能如此狠心自私。況且,她的心底也是多希望與他見面的。即使那對于她來說是煎熬,也好過不能相見唯有思念的痛苦。
因為怕孩子的哭鬧,韋默默他們的座位是迪恩特別安排的,整個頭等艙內只有他們三人和孩子,這更使得艙內的氣氛很是詭異別扭。
「孩子我來抱吧。你休息下!」林牧深要接過孩子,長途的航行也是很累人的,見韋默默一直抱著孩子,很是疲憊的樣子,他關心的直接抱過已經吃飽睡熟的孩子。
「不用,我——」韋默默的拒絕,卻在林牧深墨色深情的眸中而停止了。
咬了咬唇角,她還是默默的接受了。眼角瞥了一眼母親,她正抱著小深深,雖然听到這里的情況,卻並沒有說什麼。
「睡吧!」林牧深低沉的聲音安撫的說著,隨即再看向小雨點睡著的樣子,勾唇一笑。
韋默默這才放了放椅背,合目休息著。
許是真的累了,或是她一直糾結的心在此刻稍微放松了些,很快,韋默默便睡的很沉了。
而她身邊兩旁的人,也一直沉默不語,誰都不會開口。
兩個孩子在兩個各懷心思的大人懷中,甜甜沉睡著,根本不知道,他們此刻身懷的親人,竟是對立不合的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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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機降落在中國之後三人再轉機回A市,走出機場,林牧深的車早已經等在那里。而那一早等著要看林牧深的兩個寶貝的幾人也都忙里偷閑的趕來迎接。
梁翼和齊微,南墨和他家的楊翦,清思因為被嚴亦城強壓著沒有來,四人同在外面等著接機呢。
遠遠,幾人便看到林牧深跟在後面,而他前面的韋默默和韋母各抱一個孩子。
「哇——阿深的小媳婦兒果然是美人兒啊!」南墨那一雙精準的厲眼早就鎖定了韋默默,贊嘆的嘖嘖出聲。
而他身旁的楊翦卻白了他一眼,也一同看了過去。她比較感興趣的可是那對龍鳳胎呢。「我看有些不對!」梁翼環著妻子齊微,看著林牧深那臉色,還有前面兩人的臉色都不那麼好。
正說著,他們幾人顯然看到接機的,齊微立刻朝韋默默揮手。
「阿姨,默默,——」齊微上前開口,而韋母只是淡淡的笑著點頭,並沒有什麼表示。而韋默默也只是微扯了一笑唇角。
「阿深,這就是小嫂子和阿姨吧?你們好,我是阿深的兄弟,一路上辛苦了吧。車子都在外面了,我們先送你們回家吧。」南墨熱情的笑著說道。
可是,這詭異的感覺,卻讓他有些搞不明白了。
「默默,先住名嘉的房子那里吧!」林牧深的建議卻立刻被韋母拒絕。
「我們住酒店!」
韋默默卻是為難的眉頭緊皺,抱著孩子,根本無從選擇。
「默默,先住我那里吧!」齊微立刻開口,「阿姨,住我家吧。我跟默默也好久沒見了。」
韋母看了看齊微,這才點了點頭。
隨即,梁子拍了拍林牧深的肩膀,道了聲‘放心’便同齊微先送他們離開。
「阿深,怎麼還沒搞定你岳母啊?孩子都生下來了還這麼矯情?」南墨甚是不理解的嚷著,卻被楊翦使勁兒捏了捏胳膊,痛的他直呼。
「你少說兩句,沒人當你是啞巴!」隨後楊翦才看向林牧深,「深哥,先回去吧!」
林牧深這才頷首,再看了看他們離去的背影,上了秘書開來的車離開。
而南墨上了自己的車後,還忍不住嘮叨著,「真是的。本來好好的大聯歡氣氛,就這麼散場了。太不盡興了。我都沒好好看看阿深的寶貝們呢!」
「你以為這是你們局里,想開聯歡就得听你瞎熱鬧?」楊翦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真是白目的家伙。
「你這女人欠收拾了是不是?我還不是眼饞阿深的寶貝嗎?我告訴你,今年必須給我生,不生的話,就甭想下床!」他如此大嗓門的恐嚇著,似乎就是那家庭暴力的壞男人。
但是,一旁的楊翦卻只是轉過身來,擎著一記冷笑,忽然朝著還在開車的南墨出手就是有力的一拳。「去死!」
而南墨卻似早有準備,一手還在駕車,另一手快速的握住她襲來的拳頭,然後很無奈的搖頭嘆息。
「真是暴力!」
但——他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