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音,三十年前只因為一部小成本的電影而一夜之間家喻戶曉,成為無人不知的大明星。而她也因為美麗和天賦,成為最被看好的演員。或許是她的運氣好,而她的演技也是天生讓人信服的,接下來她接的電影一步一步的紅了起來,只要是有她,任何都能夠紅遍全國。
但是,也就是這樣一位前途被看好,甚至能成為最中流砥柱的演員的江音,在出道不到三年的時間突然退出演藝圈,急流勇退,而且消失的無影無蹤。誰都不知道她為什麼退出,更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去做了什麼。只是出現了很多的猜測,什麼結婚、自殺……
而消失的江音只是嫁人了,嫁給了傅元松,一個沒有任何大志向的書生,且隱居國外。
但是,就在兩人結婚不到七年,便離婚了,而後江音帶著兒子回到了國內,而且是回到了傅家。
傅凌天從小便不太明白,父親和母親看起來不是很恩愛,起碼跟其他夫妻相比,他們的生活平淡了些。夫妻兩人看起來沒有多麼的親密,母親這樣一個大明星為了父親退出演藝圈無怨無悔,確實有些說不通的。但是,不明白的很多,他也沒有多在糾結,或許他的父母有著跟旁人夫妻不同的心靈相通罷了惚。
心靈相通更是有的,但是,卻不是傅凌天以為的那樣。事情直到他六歲後回到傅家,一切才終于讓他明白,原來,事情的真相竟是如此的——殘忍,甚至是——齷齪的。至少,在當時年少的傅凌天眼里,足以用這個詞語來形容。從此,他只覺得,他的姓是他的恥辱,他的母親是他難以啟齒的存在。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林子心看著傅凌天那面無表情的樣子,深眸甚至比她初次見他的時候更冷肅,帶著那讓人駭然的冷到骨髓里的強烈。握著她的手的溫度像是冰到了極點,連帶著她都被汲取走了熱量一樣溫。
「呵呵——」傅凌天輕笑出聲,但是那笑聲中卻是冰冷的毫無感情。
「傅家的傅雲笙,也就是傅元松的父親,名義上該是我的爺爺的。」他緩緩的開口,眸底毫無情緒,「可是事實上,我,是傅元松的弟弟,而傅雲笙,才是我親生的父親。」
「喝——」林子心饒是再心理堅強,但是听到這種事情,還是不免倒吸冷氣。
「怎麼,嚇到了?」傅凌天長指撫了撫了她的唇角,那因為驚訝而微張的唇角,泄露出了她的震驚和不可置信。
「這還真是有些——額——勁爆。」林子心試圖說的婉轉些,卻不知道該怎麼來表達這種情緒了。
傅凌天似乎並沒有在意她的用詞,眼神看向她的眼底,卻似乎深思並不在此,思緒飄向了遠處。
「我在自認為最開心的,那麼巧的想要偷偷的給媽媽一個驚喜,因為那天是她的生日,偷偷的上樓,捧著用我的零用錢買的禮物,找到她的房間,然後看到的——」傅凌天的話頓住了,他那緊咬的牙關以及額角青筋暴起,讓林子心不禁心疼不已。
「他們兩人親熱嬉鬧的樣子,我現在都還記得。那麼的——」齷齪、惡心。
這種詞匯當時在他的腦子里清清楚楚的出現,只要見到他們兩人,他便覺得渾身難受。
「凌天——」林子心立刻伸出胳膊抱住他的脖頸,小臉兒安慰的蹭著他的臉頰,心疼的叫著他的名字。
「我沒事兒了。」傅凌天便主動抱著她,在她頸邊深深的呼吸著她甜美的氣息,好一會兒才沉沉的回道,「這麼多年了,我也早就沒有感覺了。只是不想見他們而已。」傅凌天不在意的笑笑,接著說道︰「那時他們也沒有隱瞞,告訴我了真相。」
「我的母親在出道以前,說起來也是比較俗的情節。她是傅元松的小師妹,一次偶然機會去了傅家一次,認識了傅雲笙。說起來也奇怪,就那麼一次,就對比她大二十幾歲的傅雲笙一見鐘情。她是那種愛起來就很是沖動的人,又是家里的ど女,被寵的很是任性。非要跟著傅雲笙,哪怕當時他的妻子還在,不在乎任何名分。傅雲笙當然是拒絕的,即使這樣一個年輕熱情的小女人也足以引起他的愛情活力,但那是不現實的。後來,我的母親機緣巧合進入演藝圈,在演藝圈的三年,其實外人看起來她一帆風順,各種獎項拿不停,也沒有經歷什麼演藝圈的潛規則和黑暗,說她的運氣好。其實,除了第一次機緣巧合之外,其他的每一次莫不是傅雲笙在暗處幫忙,他雖是拒絕我母親,但卻不能真的放下她的。這些暗地里的幫助,後來我母親也是知道了,那本來就不死的心又燃燒起來,竟然趁無人的機會給傅雲笙下藥。也就是因為那一次,她有了我。事後,傅雲笙懊惱又生氣,對我母親大聲質問,又出口重了些,我母親一氣之下,便嫁給了傅元松。當然,她沒有告訴傅雲笙她有了我,而傅元松說起來對女人沒有神惡魔興趣,當然他不是同性戀,只是感情說起來太淡薄了些。知道母親的未婚生子,卻並不知道孩子的父親是誰,便樂意幫這個忙。所以一切,就這麼亂七八糟的發生了。」
「這——」林子心額角抽了抽,真是夠跌宕起伏,情節也太曲折了些。
「後來,傅雲笙的妻子去世,母親終忍不住的把一切告訴了傅元松。傅元松的反應沒有太大,同意與母親離婚後,母親便帶著我回到了傅家。名義上,傅家是有情有義還是照顧我們母子,其實,母親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再得到傅雲笙的愛。而我——只是她愛的一個產物而已。」傅凌天冷笑一聲,唇角微勾,「這麼多年,我是傅家的子孫是沒有懷疑的,但是我的身份,只有傅家自己的人知道。而母親也毫無怨言的這樣一直沒名沒分的跟著傅雲笙,傅家的人也大度的沒有反對。」
原來如此,怪不得她老爸說傅家的關系復雜呢,原來不是指什麼大家族的問題,而是這樣一個真是說不清理不清的復雜關系呢。「所以你因為他們兩人給你做了這麼一個不好的榜樣,你才不相信愛?才會不屑于愛嗎?」林子心心疼的覆在他的冷峻的容顏上,拇指摩挲著他的臉龐,輕聲問道。
「我若是不相信愛,又怎麼去愛你?」傅凌天挑眉反駁一笑。
「那是現在,之前呢?」
傅凌天用沉默來回答,答案該是如此的。
忍不住的嘆了嘆,林子心這才明白,他不是天生的冷硬,不是天生的冰塊,原來他的冰冷至狠只是因為那一對不負責任的父母造成的。
還好,他還不是無藥可救,還好,他踫到了她。
「還好,我還相信自己的愛,能夠愛上你,我真的覺得慶幸啊!」傅凌天似與她心有靈犀,說著她此時心里正在想著的,更是說出了他自己心中的感受。
「其實,凌天,愛情是自私的。」林子心多少有那麼一些能想明白的,「你的父母或許只是因為太愛了,愛到深處而沒有多余的心來考慮其他。只是因為太愛,而變得視線狹隘,沒有看到其他的影響。尤其在愛情的世界里,只有對方,這世界上唯一不被人唾棄的愛情的自私,你也試著去體諒體諒。其實,你是他們相愛的結晶,他們怎會不愛你呢?怎會不考慮你呢?我相信,他們肯定後悔過,肯定傷心過,為了沒有顧慮到你的感受。」
傅凌天怔怔的沉默,眼底一抹幽暗,讓人看不到任何的情緒。
只是,他的心卻真的動搖了。
他又何嘗不知,母親在之後的這麼多年里,一直想要對他好,一直對他那麼的關心,只是他麻木的視而不見,甚至故意的躲避而已。
每次,母親的電話打來,羅嗦半天,他都只是敷衍,不能真的恨她,卻又不想見她的矛盾一直佔據在他心底。其實真的想想,母親那時常見到他的眼中的愧疚,更是最好的證明了。
「我知道的。」良久,傅凌天低低的說了聲,然後微勾了勾唇角,「所以,我才把我最心愛的你,讓她見見啊!」
這也是他漸漸表達他不善于說出來的一種妥協和示好了。
「凌天,這才是我喜歡的好男人啊!」林子心捧著他的臉龐,贊賞的笑道,然後低頭,直接表達自己的贊賞,親吻了他的雙唇,重重的,故意的發出很大啵的聲音,然後咯咯的笑趴在他的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