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拜訪傅家,這一次卻是沒有傅凌天的陪伴。
林子心在下人的帶領下,直接被帶到了花房。剛掀開簾子,伴隨著那沁人心脾的一陣花香,映入眼中的卻是一副極美的畫面。
傅雲笙手拿一朵純淨的白牡丹,正作勢要***江音的發間,卻被江音取笑的躲過,傅雲笙的表情是有些孩子氣的不悅,江音這才妥協的笑著重新坐在他面前,而傅雲笙則萬般莊重又深情的輕輕的將花朵***她的發間。
「人比花俏。音音,你還是這麼的美!」傅雲笙向後退了一步,仔細的端詳著,眼中滿是深情,還有那不易察覺的失落。
江音眉間皺了皺,臉上一抹淡淡的羞意閃過,耳根紅了紅,卻在看到傅雲笙那抹失落而立刻的著急的起身,向前抱住他,牢牢的埋在他略顯蒼老的懷中惚,
「雲叔,不要——」江音在他懷中低語,夾雜著一絲哽咽,「不要離開我,好嗎?」
「傻音音,我怎麼可能離開你呢?你就那性子,我要是再不要你,估計你得殺了我啊!」傅雲笙玩笑的說著,輕揉了揉她的頭發,那不經意的一絲銀白,讓他更加的心疼。
「是啊,所以你要好好活著,要是你先走了,我一定會追著再卻鬧你的,讓你在下面都不得舒坦。」江音更是故意的威脅著溫。
待听到不經意一聲咳,她立刻的退了退,看到林子心那尷尬的出現,江音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而傅雲笙卻是極寵溺的笑著看到她那不好意思的模樣。
「心心,你來了。」江音尷尬的笑笑,林子心卻更是不好意思。
不是她想打破這份美好,只是她那不受控制的嗓子,因著一絲冷意而癢了癢,這才不大識相的破壞了兩人的溫存。
「江阿姨,」林子心也看向傅雲笙,老爺子的眼中隨時笑意,但是也不無打量。「傅老爺子。」
「我這里簡陋,小丫頭不嫌棄的話就進來坐坐吧。」
傅雲笙如是說著,牽著江音的手走到另一邊已然坐下,隨時詢問子心的語氣,但做的卻是直截了當,擺明了你要是不喜歡,那他也不會客氣的。
林子心不甚在意的笑笑,走到他們的旁邊坐下,看了看整個花房在秋日冷蕭這里卻獨自保持著美麗芬芳,就像他們這一對雖然年齡差異大但是卻依舊獨自相愛的讓人贊嘆和那一份獨自的寂寞的愛情。
「心心,你跟凌天是不是鬧別扭了?」其實今天也是江音先打電話約的子心。
林子心只是扯扯嘴角,淡然一笑。
「抱歉,都是我的錯。我不該讓你——」
「江阿姨,這不是您的錯。」林子心搖頭。事實,每個人都有難以過的坎兒,但是怎樣去做卻是自己的選擇。
美目不經意的撇過,卻看到傅雲笙的高深的眼神,心里暗暗的挑眉,老爺子想要說什麼了?
「丫頭,不用做什麼。」傅雲笙突然如此說著,語氣似很不經意,又不在乎的樣子,看到江音那不太贊成皺眉的樣子,他卻溫柔的笑了笑,對著江音道,「音音,那小子什麼性子你還不知道嗎?不用逼他,也用不著逼他,反正,他是我傅家的人。」
那幅表情,似真是很自豪又花心的樣子,定是在想這小子即使不承認卻也改變不了他是傅家的子孫。
林子心沒有異議,事實上,還真是得傅凌天自己去改變自己的想法,而她之前已經挑起了頭,相信那男人不會當沒有發生過的。即使他想粉飾太平,她也不會允許的。
「丫頭,喜歡花嗎?」傅雲笙起身,小心愛戀的撫模著自己養的花。
「還好,」林子心坦率的回答。對花,她確實沒有太多的喜歡,只是覺得還好而已。
「呵呵——真是直接啊!」傅雲笙低笑說著,而江音也在一旁笑了笑。
「心心是個真誠的好姑娘。凌天真是好福氣呢。」江音非常歡喜的看著林子心,越看越順眼,都恨不得那是她的女兒一樣的疼愛了。
林子心額角抽了抽,不知該如何回答。
一會兒之後,江音出門幫傅凌天準備每天熬的中藥,在傅雲笙的意識里,中藥才是王道!
眼看著江音離開,林子心知道,傅老爺子可不是只想那麼簡單的說幾句就過去的。雖然一直在看著花兒,但是在江音離開後,片刻的沉默之後,忽然開口。
「丫頭,凌天那小子有什麼好?你還喜歡他?」傅凌天漫不經心的問著,而林子心也沒有意外。
「他啊——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大概他是第一個僥幸能瞞過我老爸靠近我的男人吧。」
「噢?呵呵呵——」傅凌天直起身來點了點後背,而林子心也上前攙了攙他走回去坐下,也給他倒了杯茶。「你爸爸疼女兒是出了名的。凌天那小子,還真是說運氣好。」
「是啊,所以他要是不好好對我,我老爸可是會趁機直接滅了他。」林子心語氣像是開玩笑,但是實際上,林牧深還真是會這麼做的。
「滅了就滅了吧,一個目中無人的小子,是該挫挫他的銳氣了。」傅雲笙沒有絲毫的不悅,還符合的說道。
「老爺子不心疼?這麼厲害的兒子,讓我老爸教訓,豈不是讓你沒面子了?」林子心直接問道。
「我心疼?」傅雲笙轉臉兒看向林子心那帶著笑意試探的小臉兒,然後大笑起來,「哈哈——那小子還用人心疼嗎?」
也是啊!
林子心想了想,他還用人心疼嗎?也就是她傻氣的去心疼他而已,就這樣人家還不領情呢。
看著林子心那頗有些幽怨的表情,傅雲笙目光定向那些花兒。不復剛才的不在意,這一次,聲音低沉有些蒼老。
「我對不起他,也對不起他媽媽。」
林子心頗感驚訝,沒想到傅雲笙會把這種話對她說。她,似乎並不是合適的傾听對象的。但是,她也逃不了的。
「愛情雖然控制不住,但是音音那麼年輕,我是愛她,但是更不能害了她。以前是為了她好,卻沒想到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我一方面控制不住自己的心,一方面又痛恨自己的懦弱。這樣矛盾的猶豫,才讓音音成了現在沒名沒分的人,也讓凌天成了現在的尷尬情形。」傅老爺子喝了口茶,有些自嘲的看著林子心,「丫頭,不怕你笑話,我活了這麼大年紀,卻還是沒有看開愛情這個東西。」
「愛情與年紀無關。」林子心非常深信的說著。「是啊,說起來如此,但是讓人听到,我這麼個老頭子還是每天情啊愛的,是有一些不大好听。但是,也沒辦法,我是愛音音的,但是我卻沒有愛他的資本。我已經老了,我不能陪她太久了,而音音還年輕。其實,我最怕的是她的死心眼兒,要固執的孤獨下半生呢。」
「這是個人的選擇,愛到深處無怨尤。」不管面對怎樣的情形,不管在外人眼里看來那是怎樣的淒涼,但是對自己來說,有了愛,便沒有任何的怨恨,而自己感覺到幸福就好。傅老爺子看起來這麼多年了,依舊沒有看透愛情的本性,更沒有了解江音的愛。
那是一種不死不休的愛,既然她都能夠做到如今的地步,那跟不用說等傅老爺子死後的安排了。沒有別的出路,江音勢必會帶著她僅有的這幾十年的回憶而過下半輩子的。她都看得出江阿姨的固執和死心眼兒,而傅老爺子還想著以所謂讓她幸福的借口來讓她找別的男人一起陪伴下半輩子嗎?
「恕我直言,您前半輩子以讓江阿姨幸福為借口而造成了今天的局面,那以後您還要以如此的借口讓江阿姨不得安享她之後的歲月嗎?其實,您既然是她的,那更應該知曉她的性子的。」事實上,傅凌天在某一方面的性子跟他的母親還真是相像呢。
「呵呵——」傅雲笙無奈的搖頭笑了笑,「是啊,我還是犯傻了。」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林子心不覺的低吟著,其實傅老爺子最不甘心的便是如此吧!心是深愛的,但是他卻並沒有那麼多時間與江音一起白頭到老,那是多大的遺憾,她感受的出來。
不僅如此,自己的兒子也因為不諒解的固執而沒有忍他,這種本就遺憾的心,他又怎麼能安心養病,如果更不好的情形,他真的可能死不瞑目的。
不禁有些同情,林子心嘆了嘆,得!今兒其實還真是著了傅雲笙的道兒了。
他的苦肉計,讓林子心真的有些抗不住的。這下子,不勸也得勸了,而且必須成功的讓傅凌天轉變態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