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桃疑惑的從樓上看向下面,只見圓台上面站著一個英姿勃發的姑娘,手上拿了一把亮閃閃的彎刀,正在一招一式的比劃著。櫻桃在洛陽的時候雖然見過田如煙,但是此時站在樓上距離比較遠,怕看得不夠真切,又仔細看了一下之後,才轉頭對秦禹說︰
「小姐,櫻桃看得不夠真切,不能認出是不是那姓田的!」
秦禹若有所思地哦了一聲,然後嘆道︰
「哦,你不認得,也不奇怪!如果不是衍哥哥,恐怕我也不會將她的樣子記得這麼清楚!」櫻桃扶著秦禹坐下,秦禹又說︰
「雖然離得遠,但是我一見她穿的這身衣服,就知道她是誰了!」
「衣服?」胡廉疑道。
「是,衣服!廉兒可以看一下,台中央的那個女子是不是穿的一身紅白相配領口處帶暗花的衣衫?」胡廉看著秦禹的樣子,很是驚疑,皺著眉頭扶在欄桿上面瞧了瞧,然後對秦禹說︰
「姐姐,此女正是這樣穿著的,而且,看她的樣子,這套刀法比劃的也像模像樣的!」
「嗯!如果我沒看錯的話,她身上穿的衣服依然是我當年送她的那件!」秦禹突然感覺頭痛,伏在桌上揉了揉太陽穴。
「原來姐姐早就認識她!」胡廉見秦禹很不舒服的樣子,忙走到秦禹身邊關心道。
「怎麼不認識啊!這個姓田的還是個恩將仇報地主呢!」櫻桃看著秦禹難受的樣子,猛然間想起唐衍不但因為她而成了重傷還因為她昏迷了整整四年。據說前段時間秦禹受傷也是因為她,不禁義憤填庸起來。
胡廉眉頭緊鎖著,不再說話。休息了片刻,秦禹才緩緩道︰
「我們這就回王府吧,然後將此事告知王爺和唐衍,讓他們來想辦法!」
「好!」櫻桃和胡廉點頭,三個人便起身欲向樓下走去。此時。圓台周圍的觀眾都已經叫嚷成了一片,有人在不停的喊︰
「琦姑娘好身手!」
「巾幗不讓須眉!」
「……」
琦姑娘?難道田如煙在這里改了姓名不成?怪不得硯詔門都找不到。看這個樣子,恐怕不單單是改了名字那麼簡單了,難道還易容了不成?秦禹一邊向門外走去,一邊在心里琢磨,卻忍不住想要回頭再看一眼,可是看了看身邊的櫻桃和胡廉,弱的弱。小的小,想想還是算了。出了花廳,便到了進來時地桃花園了,秦禹這才松了一口氣。門口的*公看見財神要走,忙好言好語好听話兒地說個沒完沒了,告訴秦禹十五天以後一定會給她留位子。秦禹點頭應下來便出了桃花苑,然後以最快的速度趕回了壽王府。
見唐衍還沒有回來,秦禹和櫻桃便換好了衣服。魏來馨送來了廚師剛剛做好的桂花糕,秦禹便和她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著話。
「最近的天氣很好,王妃沒出去走一走麼?」秦禹給魏來馨添了茶,笑道。
「秦姑娘見笑了,馨兒身為王妃,進出宮廷是很有說法的。每次出入都要經過宮闈局才行!呵呵,不似秦姑娘這般瀟灑,有皇上批的特權!」魏來馨端起茶盞,優雅地抿了一口茶,然後又拿起一塊桂花糕,一手拿絹帕掩著嘴,一手將桂花糕放進了口中。
這宮里出來的人,確實是不一樣,秦禹心里想著,嘴上卻問道︰
「怎麼我是有特權的麼?呵呵。我還真不知道!」
「呵呵。在太真師傅請你進宮的當日,特權就批下來了。只是皇上僅通知了宮闈局和侍衛隊知道,並未特意告訴你罷了!」魏來馨咽下口中的點心,解釋道。
「皇上好奇怪呀!為什麼明明給了特權,卻不告訴我呢?早知道的話可以多進宮幾次見見玉環!」秦禹有些不解,看魏來馨吃的頗為來勁兒,自己也拿起一塊嘗了嘗。
「這就是為什麼不告訴你的原因了!姑娘一直住在壽王府,皇上當然有所顧忌,可是他又不想太真師傅不高興,所以就這樣下旨嘍,在你不知情地情況下,進宮的次數也就不會很多!」猶豫了一下,馨兒又說︰
「若不是秦姑娘提前有了這特權,恐怕御花園那件事情也不會這麼容易就善罷甘休呢!」馨兒的笑容漾開了一些,眼中閃過一絲興奮。秦禹這才發現,魏來馨笑起來還是挺可人的,尤其是一左一右一深一淺的兩個小酒窩。
「怎麼王妃也知道御花園的那件事情麼?」魏來馨地一席話引起了秦禹的注意,當時並沒有誰在場啊,何以連皇宮外的人都知道了呢?
「秦姑娘有所不知,這皇宮里面的事情啊,想知道的話其實並不難!宮廷之中人多嘴雜的,有人說出些什麼是很正常的事兒!馨兒是自小在皇宮中長大的,這些道理當然明白!」魏來馨笑著說,端起桌子上的茶壺,給秦禹添茶,秦禹驚訝,連忙舉起杯子以示尊敬,心里卻在琢磨,為什麼魏來馨會無緣無故的說這些話,並且跟自己示好?而且比上次要跟自己合伙做生意還怪異。
見秦禹不出聲兒,魏來馨又說道︰
「當日萱穎公主從御花園離開以後,就去了梅妃那里,將發生在御花園里面地事情如何如何地跟梅妃敘述了一遍,自從武惠妃去世以後,皇上對梅妃的寵愛可以說是一天勝似一天,甚至準許她所居住地宮里面種上梅花,所以梅妃才如此的驕橫!萱穎公主沾了母親的光,也變得刁蠻任性不講理,才致使那天御花園的事情出現。」魏來馨說到這里,起身踱了兩步,繼續道︰
「梅妃听完萱穎公主的敘述以後,很是氣憤,再加上她本來對姑娘你有所成見,當下便拉著萱穎公主去了皇上那里。皇上雖然寵著梅妃娘娘,可是並不代表他什麼都不知道,梅妃一口咬定說秦姑娘不應該未經準許就擅自去御花園,求皇上治姑娘的罪,皇上知道她最近因為太真師傅的事情變得比較難纏,因此就推說,事先早就給了姑娘特權,所以,姑娘去御花園並沒有什麼不妥,治罪的話會失信于百姓!如此這般的推搪了一陣以後,才把梅妃娘娘給打發回去!」
魏來馨說完,又走了回來,櫻桃將茶壺里面的水填滿以後,又給兩人的杯子里面也添好水。秦禹看了看魏來馨,笑著說道︰
「王妃真是了不起,人雖然在皇宮之外,可是卻象在宮里長了眼楮一樣!」
馨兒听秦禹說這話,抬眼看了看她,臉上開始變的沒有表情,過了一會兒,嘴角才似笑非笑的扯起︰
「別人也許馨兒就不關心了,可是梅妃,馨兒可是會一直惦記著!因為馨兒根本就忘記不了!」魏來馨說著,將自己左手邊的衣袖挽了起來,秦禹看見魏來馨光滑白女敕的皮膚上赫然橫著一道刺目的傷口,仿佛一條大蟲子趴在上面一樣!
秦禹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氣︰
「這是怎麼弄的啊?」想起剛才馨兒說的那一番話,秦禹猜測道︰
「難道這傷疤和梅妃有關?」
見魏來馨點頭,秦禹瞬間就明白了,為什麼她知道御花園的事情以後,眼楮里面閃著興奮,這麼大的傷疤,梅妃一定是用了很殘忍的手段吧?
「每一年皇上選秀的時候,都有很多的女人想要進宮,可是她們卻不知道宮廷當中的殘忍與不幸!」魏來馨看了秦禹一眼,見她臉上並沒有不耐煩的神色,才接著說道︰
「馨兒從小就在皇宮當中長大,然後被皇上培養成女官,負責整理大臣們遞上來的奏折。一日,梅妃差人來說,小公主已經到了讀書寫字的年紀,想讓皇上挑個好一點的女官作為萱穎公主專署的老師。皇上很疼小公主,便想也沒想的答應了。那天是馨兒在御書房里面整理奏折,也就成了皇上的差遣,被派去給小公主做老師!」魏來馨說到這里的時候,眉頭開始緊了起來︰
「萱穎很聰明,但是卻也很頑皮,別說是一個魏來馨教她,恐怕是三個魏來馨一起教她都有困難,雖然那個時候馨兒很累,可是皇上吩咐的事情是不能違抗的。馨兒教了小公主半年以後,便到了冬季,因為每一個房間都要升溫取暖,房間里面自然就會放著火爐……有一天,換碳的公公忘記了拿走火鉗……萱穎公主的好奇心極重,看著在炭火上燒紅的火鉗自己從未見過,便趁著馨兒沒注意的時候拿了起來,因為怕小公主傷到自己,馨兒的第一個反應就是將火鉗奪下,可是沒想到,萱穎公主一害怕胡亂的使力氣,硬是將一個燒的通紅的火鉗子刮到了馨兒的手臂上……」魏來馨說到這里的時候,已經有些哽咽了,她一邊回憶,一邊撫著自己的傷痕,秦禹看得出來她很痛苦,這個故事仿佛還有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