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林甫听見秦禹的話,突然間抬起頭,目光變得凌厲起來︰
「我,此地無銀?!」
秦禹見李林甫似乎有些生氣了,眼珠子一轉,語氣略帶譏諷的說道︰
「可不是麼,李大人,如果這件事情不是你做的,你又怎麼會知道的這麼詳細呢?如果這件事情跟你沒有關系,你又干嘛急著到我們這里撇清呢?」
「我!」李林甫一下子被秦禹問得語塞,有些生氣的將手背到了身後,卻又突然失笑︰
「丫頭是越來越伶牙俐齒了啊!也罷也罷,告訴你們又有何妨?」
秦禹不自覺地將身體往唐衍的方向靠了靠,李林甫這個家伙明明心里面生氣的很,可是他卻又表現得若無其事,雖然李林甫城府很深,但這也明顯不像是他的作風,想了想,秦禹看向了唐衍,不知道他心里面是什麼想法。
唐衍也看見了秦禹,‘嘿嘿’的笑了兩聲,反倒向前走了兩步,看著李林甫說道︰
「李大人,您想說什麼就直說吧,唐某和秦禹听著也就是了!」唐衍一直注意觀察著李林甫的動作,知道他是看起來非常輕松的樣子,實際上還有話要說。
李林甫這才清了清嗓子,轉了轉眼珠子,說道︰
「你看,這個……你們也不想想,既然我能夠說出上面的那些話,這證明了什麼呀?證明了我已經想通了呀!如果我想通了。干嗎還要想方設法地去傷害一個皇上非常在意的人呢?我這不是沒事兒給自己找別扭麼?我李林甫雖然不是很聰明,但是這個道理還是明白的呀!」
「哼!李大人聰明的緊,您太謙虛了!」秦禹听他這樣說,不客氣的插話嘲笑道。
李林甫微微愣了一下,臉上似乎一點都沒覺得尷尬,仍然繼續說︰
「是!也許我今天的表現你們覺得奇怪,可是我真的不是秦禹說地什麼‘此地無銀’!真的。我是真地沒埋過銀子!」李林甫說到最後,語氣已經略顯焦急了。唐衍打量他的眼神慢慢的眯了起來。李林甫越是這樣,他就越發的感覺不對勁兒,可是究竟是哪里不對呢,他一時還說不上來。
「李大人如果真的沒下過毒,那麼不覺得您此行多余麼?正所謂清者自清,究竟是誰下的毒,日後自有分曉。倘若當真跟李大人無關,那麼小禹和衍哥哥心里自然也就有數了!」秦禹白了李林甫一眼,冷冷的說道。
「你們怎麼就不相信我呢,真地,下毒的這件事情真的是田如煙和賽桃花這兩個小賤人干的!這是千真萬確的呀!」李林甫見自己說了這麼多,眼前這兩個小青年一點兒反應都沒有,並且還是一臉不相信的樣子,心里琢磨著自己今天到這里來。突然跟他們說這些,看樣子的確是有些魯莽了。
讓他更加想不到的是,李瑁地那股子暗勢力,也就是硯詔門,早就為唐衍和秦禹所用,而他的一舉一動也早就被監視在眼里。並且,究竟是誰下的毒,秦禹和唐衍也早就知道了,如果這些話,李林甫早些時候說的話,沒準兒他們會相信,可是現如今,秦禹和唐衍心里都明白的很,禾老頭和楊允文要比這個所謂‘一條繩子上的螞蚱’可靠多了!想到這里,秦禹上前走了兩步。臉上地表情由嘲諷改成了期待︰
「如果真的像李大人所說的。這毒是田如煙和賽桃花下的,那麼。照李大人來看,這兩個人下毒的動機是什麼呢?她們又是怎樣潛進壽王府的呢?」
李林甫一听秦禹的問話,心里頓時一涼,心道,不好,自己今天到這里算是弄巧成拙了。這丫頭對于自己所說的話,根本就連半個字都沒有相信!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田如煙殺害你,應該是為了唐衍吧?賽桃花和田如煙是好姐妹,幫幫忙也是正常的啊!」盡管心里已經知道自己再說什麼都是徒勞了,可李林甫依然貌似從容地回答道。
「那麼她們是怎麼潛進壽王府當中下毒地呢?據我所知,田如煙的武功,可沒有高強到出入壽王府都沒有人察覺地地步!」唐衍已經明白了秦禹問話的目的,于是也跟著插言。
李林甫心里一驚,原本想這兩個人,尤其是唐衍,一听見他說出給秦禹下毒的凶手是誰,不得馬上就去拿人啊,這兩個人听到他爆出這樣的消息,居然還能如此的氣定神閑,倒真的是讓他感覺意外了,難道這中間有什麼他沒有想到的事情?
「李大人,您不是在幫誰打掩護吧?是不是真正的那個凶手托您來轉移我們視線的啊?」秦禹一本正經的又靠近李林甫兩步,很滿意的從他眼楮里看出了一絲慌亂,但是只一瞬間,李林甫的眼神便又恢復了平靜。
「秦禹啊,這玩笑開大了!本來,我也是好心好意的提醒你們一下,你們既然不相信我的話,那麼我也就沒什麼好說的了。我手下出來了這麼兩個不听話的人,我也是非常氣惱的,本來想告知你們真相以後,讓你們處置她們的,不過你們並不相信我說的話,那麼她們兩個……」李林甫眼見已經沒有任何再游說的目的了,因此搬出了最後的殺手 ,如果秦禹和唐衍在意田如煙和賽桃花的話,那麼就證明他們還是相信自己的話的。
「李大人說笑了,您手底下的人,當然是您自己說得算,就算是真的是她們倆人下的毒,也是要大人自己處置才合乎情理不是?我和小禹在這里先謝謝大人了,不過我們對于那兩個女人的下場,並不感興趣,同樣,我們也知道給秦禹下毒的人不是田如煙!」唐衍想了想,將李林甫心里的想法才出了一二,然後不留余地的封上了他的嘴巴。
一席話說的李林甫倒抽了一口冷氣,沒想到這兩個人現在變得如此厲害,自己這一行恐怕是非但沒能將任務完成了,還會露出些許破綻,想到這里,李林甫當下沒再說什麼,對秦禹和唐衍點了點頭,然後快步離開了游樂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