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夫記 正文 第三章 回家

作者 ︰ 沐小羊

好不容易到了客棧,蘇凌和翠兒下了車,要了兩間客房,然後趕緊找到房間進去方便。翠兒看到蘇凌那麼著急的樣子,對蘇凌說︰「小姐,你在路上要方便就跟翠兒說嘛,這麼忍著可怎麼行?」蘇凌苦笑了一下,覺得很尷尬,自己還搞不清楚狀況呢,怎麼好意思張嘴。

方便過後,渾身輕松的蘇凌讓翠兒去跟店家打招呼,點幾個菜,打算好好吃頓飯。自從來到這個世界,還沒有正經的吃過一頓飯呢,也不知道這個世界的習慣和自己原來是不是一樣。

「翠兒,來福到哪兒去了?」蘇凌沒有看到來福。

「哦,他可能是去喂馬了吧,小姐,你找他有什麼事情麼?」

「他趕了一天的車,也累壞了。讓他來和我們一起吃飯,然後早點休息。明天一早還得趕路呢。」

「小姐,他是個小廝,怎麼能跟小姐在一個桌子上吃飯呢?」

「那有什麼關系,再說了翠兒,你覺得我現在這個樣子還是什麼小姐麼?出門在外的,哪有那麼多規矩。他也挺辛苦的,就在一起吃個飯,有什麼關系呢。」

「小姐,可是……」

「沒什麼可是的,翠兒,叫他來吧。」

翠兒猶猶豫豫地走了出去,不一會就把來福找到,來福又是一番爭執,說什麼也不能跟小姐在一張桌子上吃飯。蘇凌怎麼勸也不行,只好由他去了。不過說什麼也要讓翠兒跟自己一起吃。翠兒拗不過,只好答應。過了一會兒,菜端了上來,蘇凌看到只是很平常的菜,也就是青菜豆腐什麼的。嘗了嘗,感覺味道也和前世差不多,跟自己的飲食習慣沒有太大的差異。想來自己以後在飲食上不會感覺不適應的。翠兒看到蘇凌只是淺淺地嘗菜,以為蘇凌是嫌菜太簡陋了,吞吞吐吐地說︰「小姐,我們手上的錢不太多,所以只能吃的簡單些。等回到府里就好了。」

蘇凌笑了笑,「我不是嫌這菜不好,只是剛剛吃過干糧,現在還不太餓。你多吃些吧。別想太多,這樣就很好了。我也知道咱們現在是什麼樣的境況,怎麼還會挑這些呢。」

「小姐,你自從今天早上醒過來之後,變了好多哦,以前你都不是這個樣子的。」

「哦?翠兒,我以前是什麼樣子的?」蘇凌也很好奇蕭芸到底是個什麼性格的女子。

「小姐,翠兒,翠兒不敢說。」

「有什麼不敢的,你就說嘛,說我不好我也不會生氣的。你放心吧!」

「那……小姐,翠兒說了你可不要生氣啊?」翠兒感覺現在的小姐很好說話脾氣改了許多,所以說話也大膽了些。「小姐以前脾氣很不好,因為在家里的時候經常被大小姐二小姐和少爺嘲笑,所以經常會自己在屋子里發脾氣,要不就是亂扔東西,要不然就是一整天都不出門,也不吃東西。四夫人都很心疼您呢,可是卻也沒有辦法。小姐成親了以後,因為姑爺的關系,心情也不好,脾氣就更壞了,而且家里就小姐跟翠兒兩個人,所以小姐經常跟翠兒發脾氣,生翠兒的氣。不過也是因為翠兒做的不夠好,才惹的小姐生氣的吧。可是小姐現在脾氣變好了很多,還要翠兒跟小姐一起吃飯,而且一直都是和顏悅色的,飯菜不合口味也什麼都不說,還安慰翠兒。」

「我以前是那麼壞的人麼?呵呵,我都不記得了呢。翠兒,你放心好了,以後我再也不會那樣了,因為我想開了,我不再是蕭家的小姐了,更沒有資格跟別人亂發脾氣。我也只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女子而已麼。翠兒,以後你也別叫我什麼小姐了,以後我們就姐妹相稱好不好,你是我的好妹妹,你也把我當成親姐姐一樣,多好啊。以後啊,就只有我們兩個人相依為命了,你說好不好?」蘇凌很真誠的對翠兒這樣說,作為一個現代人,本來就沒有什麼階級觀念,成天被別人小姐小姐的叫著,心里別扭的很。而且自己現在的處境也在那兒擺著,硬要擺什麼千金小姐的譜,有什麼必要呢。

「小姐,我……」翠兒听蘇凌這麼說,心里感動的不得了,翠兒從來沒有想過竟然會有這樣的時候。盡管小姐現在很落魄,可是依然是蕭家的三小姐啊!自己真的能跟小姐以姐妹相稱麼?

「哎呀,我什麼我呀,就這麼定了,快吃飯吧,菜都涼了。」蘇凌沒有再給翠兒說話的機會,她知道,在這樣等級森嚴的社會里,自己的話一定會對翠兒造成一定的震撼的,還是讓她自己先消化消化比較好。反正自己以後也不會像蕭芸那樣發脾氣,翠兒習慣了自己的方式就會有改變的,不急。

睡了一夜起來,早早地吃了早飯,蘇凌一行三人就又上路了。這次蘇凌沒有暈車,不過也沒有什麼興致欣賞沿途的風景,而是要翠兒給她講講蕭家都有些什麼人,見了面自己也好有個應對。看來小說里大多數人裝失憶是正確的,真的是一個了解新世界的好借口。

听了翠兒的介紹,蘇凌大致了解了蕭家的情況。蕭老爺,也就是蕭芸的爹,很嚴肅的一個人,是做生意的,平時大部分時間都在外面,對子女的要求也很嚴格,可是惟獨對蕭芸不聞不問的,大概是對蕭芸死了心了吧,長成那個樣子,脾氣又那麼古怪,想讓人喜歡也難啊。蕭老爺有四位夫人,大夫人是正室,生有一子一女,兒子叫蕭雨軒,今年二十歲,還沒有成親,不過听說已經定下了親,用不了多長時間就會迎娶了;女兒叫蕭麗,十八歲,是個美女,在蕭芸之前就成了親。大夫人性格還好,不過只是對自己的孩子百依百順,對二夫人和四夫人生的女兒就不怎麼好了,不過在老爺面前還說的過去。二夫人現在還是很得老爺的寵,所以二夫人的女兒蕭薇在老爺面前也很吃的開,蕭薇只比蕭芸大半歲,長的也很不錯,只是現在還沒有出嫁。三夫人至今無所出,在家里的地位不怎麼樣;四夫人就是蕭芸的娘,因為生了個女兒,地位還算可以,不過也只是比三夫人強那麼一點點,唉,沒辦法,有一個那樣脾氣古怪的女兒,把家里的人都得罪了,還能有什麼好啊。

蘇凌很郁悶的想,自己要是回到了那個家,估計不會有什麼好的待遇吧,這個蕭芸啊,怎麼給自己豎那麼多敵人呢。

不到正午的時候,馬車就停到了蕭府的門前。翠兒扶著蘇凌下了車,徑直往里面走。剛進了前院,就看見前面走過來一女子,盛服濃妝,看年紀應該不大。蘇凌剛想問翠兒這是誰,沒想到那女子先開了口︰「呦,三妹妹,回來的挺快的麼,妹夫沒跟你一起回來麼?哦呵呵,我忘了,妹夫已經去京城了,嘖嘖,扔下剛新婚的妻子,心可真狠啊。三妹,你可要想開一點哦,妹夫做了官,會回來接你的,你可要耐心地等著啊。」

「二小姐,三小姐剛下車,身體有些不舒服,我們還是先進去了。」翠兒知道蘇凌可能已經忘記了自己的姐姐,所以出聲提示了一下。蘇凌知道了,這就是自己的二姐,也就是只比自己大半歲的二夫人的女兒。看樣子也是個驕橫不講理的,沒心情跟她斗嘴,于是淡淡地說︰「二姐,好久不見了,听說我娘病的很嚴重,妹妹很著急,就不跟二姐多敘了,等妹妹見過了娘再去找二姐好好聊聊。」說完就帶著翠兒繞過蕭薇,往內宅走去。蕭薇楞在了那里,這個妹妹,怎麼能不跟自己斗嘴了?真是擔心她娘麼?怎麼感覺人都完全變了呢,連氣質都不一樣了呢,真奇怪。

蘇凌跟著翠兒左拐右拐地走了很久,感覺腿都酸了,這大戶人家可真奢侈啊,連房子都建這麼多,這要是讓自己一個人走的話,保證找不到東南西北。

「小姐,前面就到了。」翠兒指著前面一個小院,對蘇凌說,「那就是四夫人的院子。」

蘇凌打量這個院子,覺得大小跟自己住的地方差不多大。剛進院兒,就看見一個小丫鬟迎了過來︰「三小姐,您可回來了,四夫人在里面等您呢。」說著就領著蘇凌往房里走。

進了房間,來到臥室,蘇凌看見一位中年婦女病容憔悴地躺在床上,看見蘇凌走進來,眼楮里馬上泛起了淚花。蘇凌趕緊快步走到床前,拉著女人的手,「娘,我回來了,娘,你感覺怎麼樣啊娘?」蘇凌模著四夫人的手,感覺到只是皮包著骨頭,根本連肉都沒有了,怎麼瘦成這樣啊。「娘,您怎麼瘦成這樣啊?都沒有好好吃東西麼?」

四夫人看著眼前的女兒,淚水止不住地流了下來,艱難地張開嘴︰「芸兒,你受委屈了。」

「沒有,娘,芸兒好的很,哪有受什麼委屈啊,你看芸兒一點都沒瘦就知道了,芸兒吃的好睡的好的,娘,你不要擔心。」

「傻孩子,別……別騙娘了,娘都知……道了,早知道會……這樣,娘一……定不會讓你……嫁給那個人的。都……是娘害了……你啊。」

看來四夫人什麼都知道了,蘇凌知道隱瞞也沒有用了,「娘,沒什麼的,女兒一個人過日子,過的也很舒心呀,娘真的不用擔心芸兒的。」

四夫人搖了搖頭,許是累了,一直喘著氣,過了許久,才對蘇凌說︰「路上很辛……苦吧,你一……定餓了,先去吃飯吧,休息……休息再說。帶三……小姐去……吃飯。」後面的話是對旁邊的丫鬟說的。丫鬟應了聲是,引著蘇凌和翠兒離開了。四夫人望著蘇凌離去的背影,嘆了口氣,把眼楮眯了起來,一滴淚水順著眼角流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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