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夫記 正文 第八章 小春的選擇

作者 ︰ 沐小羊

「當然,當然是真的,我怎麼會拿這種事情騙你們呢。」其實蘇凌也不確定她們兩個人會怎麼做,說真的,如果兩個人都離開蘇凌的話,蘇凌還真有些不適應,自己現在對這個世界了解的太少了,要獨自一個人面對,有點心虛。不過蘇凌也沒有太當回事,作為一個現代女白領,生存這項技能還是很熟練的,而且又不是在什麼深山老林的,怕什麼。

蘇凌只是覺得,自己就這樣使喚這兩個人,很是于心不忍,就當是做件善事,給自己積德好了。要說前世的蘇凌不相信什麼因果的話,那麼現在的蘇凌可是深信不疑的。

見她們兩個還是不敢置信的樣子,蘇凌拿起兩張契約,分別塞到她們的懷里,把她們推出了門,「你們回去好好考慮考慮吧,我現在要練字,別打擾我。」

翠兒和小春覺得這很不真實,回到了自己屋里,還是迷迷糊糊的。翠兒使勁地掐了下大腿,又看著手上的賣身契,才終于相信了這是真的,小姐真的給了她們自由了!

小春手里拿著自己的賣身契,看著翠兒,小心翼翼地說︰「翠兒,你說小姐為什麼這麼做啊?我們是不是做錯事了?」

翠兒搖搖頭,若有所思地說︰「不會,小姐這幾天跟我們都是和顏悅色的,我們也確實沒有做錯事,也沒有什麼惹小姐不高興的。依我看,小姐可能是真的想要給我們自由,要不然也不會把賣身契給咱們呀。」

小春見翠兒也這樣說,試探著問翠兒︰「那你有什麼打算?是留下還是走啊?」

翠兒苦笑著說︰「走?往哪里走啊,我家里一個親人都沒有了,從小就在府里伺候小姐,我現在就是想走都沒有地方去。我不走,我要跟小姐在一起。怎麼?你想走麼?」

「恩,我爹娘都還在,現在有機會了,我想去找我爹娘,我從小就被賣到府里,到現在都快十年了,我每天晚上做夢都想他們,我真想跟他們一起生活,哪怕過窮苦日子也沒有關系!」小春說著,眼淚流了下來。

翠兒見她哭,自己也跟著哭了出來,誰不想自己的爹娘啊,現在小春有爹娘可以去尋找,可自己呢,再也見不到自己的爹娘了。

兩個人都想著自己傷心的事情,抱頭痛哭了一陣,才漸漸平靜下來。

「既然你想走,現在就去跟小姐去說吧。」翠兒知道,一旦拿了主意,小春的心現在已經飛到爹娘身邊了。

翠兒和小春重新來到書房的時候,蘇凌還在練字。蘇凌看著自己寫的字,一個勁地皺眉頭,唉,什麼時候才能練出一手好看的字啊!

「小姐……」小春欲言又止,有點說不出口,求助地看著翠兒。

蘇凌看見小春和翠兒都是眼圈紅紅的,知道她們都哭過。笑著走過來拉著她們兩個來到正屋坐下。

「怎麼樣?都想好了麼?」看蘇凌一臉滿不在意的樣子,其實心里也很緊張,真擔心她們兩個一起都說要離開,那自己一個人可就孤單了。可是話已經說出去了,怎麼好收回呢。

「你們兩個來找我,一定都有了決定了吧?說吧,想怎麼樣都沒關系的。」

小春還是不太敢說,拿眼楮一個勁兒地瞟翠兒,翠兒見狀,深呼吸了一下,就對蘇凌說︰「小姐,翠兒不走,翠兒從小就跟在小姐身邊,已經習慣了。而且翠兒也沒有地方可以去,翠兒的爹娘都已經不在了。」說著,翠兒的眼圈又紅了起來,稍微平靜了一下,翠兒接著說道︰「小春說她想走,她爹娘都還在,她想去跟爹娘一起生活。希望小姐能成全。」

小春在一旁已經哭了出來,听翠兒這麼說,跟著一個勁地點頭,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了。

「已經決定好了麼?還記得你的家在什麼地方麼?」蘇凌比較擔心的是小春一個人出門會不會走丟了,還只是個十幾歲的小孩子啊。

「是的,小姐,我還記得自己的家是在離常州不遠的鄉下,一個叫小王莊的地方,雖然這麼多年我從來沒有回去過,可是我一直記得那個地方,做夢都會夢見的。」小春顯的很激動,沒想到小姐竟然真的會放自己離開。

「那你自己能找的到麼?要不然我和翠兒去送你吧。」蘇凌還是很不放心。

「不用了,小姐,能夠得小姐大恩放小春自由,小春已經感激不盡了,還怎麼敢勞小姐送小春回家呢。」小春說著,給蘇凌跪了下來。「小姐的大恩大德,小春銘記在心,此生若不能報答小姐,來生當牛做馬一定報答小姐!」說完,就要給蘇凌磕頭。

蘇凌見小春要給自己磕頭,趕緊把小春拉了起來,「這有什麼大不了的,還用你當牛作馬來報答。沒那麼嚴重的,你快起來吧。只要你以後能夠過上幸福的日子,就不枉我做這一場好人了。」

蘇凌突然想起了什麼,來到臥房,找出四夫人給她的那個包袱,從里面拿出幾兩銀子。轉回身,來到小春身邊,對小春說︰「你也知道家里不太富裕,所以我也拿不出太多的銀子來。這些給你當盤纏應該足夠了,你收下吧。」

「不不不,小姐,您能放我回家,給我自由,小春就已經感激不盡了,怎麼還能要小姐的銀子呢。小春這些年的工錢也攢了些,足夠了,銀子您還是收回去吧。」小春怎麼也想不到小姐還能給自己那麼多銀子做盤纏,說什麼也不收。

「你的是你的,我給的是我給的,怎麼能一樣呢?你的錢留著回去給你爹做個小買賣什麼的,也能夠有些生活來源,拿著吧,這是我的一點心意。就算你這麼多年盡心盡力地伺候我娘的一點報酬好了。別推辭了,快拿著吧。」

蘇凌不容小春分說,硬是把銀子給小春塞到懷里,翠兒也勸小春讓她拿著。小春實在拗不過,也就千恩萬謝地收下了。

經過了這麼多天的觀察,翠兒發現小姐真的是跟原來完全不一樣了,現在的小姐一點也沒有原來那麼蠻橫跋扈的樣子了,性格完全象變了一個人,非常好相處了。所以翠兒在和小姐相處的時候也放開了很多,不再象以前那樣每天都誠惶誠恐,戰戰兢兢的了。也就是因為這樣,翠兒才選擇留在蘇凌身邊,不願意離開。

蘇凌看著天色不早了,對小春說︰「我知道你現在一定想盡快地回去,可是現在時間已經晚了,還是明天一大早再走好了,今天晚上就多留一晚,怎麼樣?」

小春也明白小姐是為自己著想,所以盡管歸心似箭,也還是答應了小姐,明天一早再離開。

蘇凌很開心,因為自己算是做了一件好事,而且翠兒還說不走,會留在自己身邊,這樣自己就不會覺得孤單了。練過了字,蘇凌又在院子里跑了一會兒,這次她沒拉翠兒和小春一起,她知道,就要分別了,兩個人也許有很多話要說。

做晚飯的時候,蘇凌親自下廚做了幾樣好菜,說是給小春送行,把小春感動的什麼似的,一邊流眼淚一邊笑著,看的翠兒和蘇凌都笑她,把小春笑的不好意思地跑了出去,直到吃飯的時候才磨磨蹭蹭地走進來。

吃飯的時候三個人吃的很開心,有說有笑的,翠兒和小春大概是因為身份改變了,所以也放開了許多,和蘇凌說話也沒有很多忌諱了,時不時地說些笑話。而蘇凌其實很喜歡這樣的氣氛,所以這頓飯三個人吃的很盡興。

小春對蘇凌說︰「小姐,你的菜做的真好吃,比府里的大師傅做的好多了,你真的是最近才開始學的麼?不是以前偷著學的?」

翠兒也說︰「是啊,小姐,要不是我天天跟你在一起,我也懷疑你是以前就學過的,可是這麼多年我也沒見你到廚房去過啊。」

蘇凌得意的說︰「你們不要大驚小怪的,這個是要天分的,你們小姐我呀,有天分,所以才會一上手就這麼有水平,哈哈哈哈~~~~」

蘇凌听她們兩個這麼夸自己,有些飄飄然,翠兒和小春看了,都偷偷地吐舌頭,覺得小姐這個樣子,很可愛。

晚上小春和翠兒依依不舍地說了大半宿的悄悄話,困極了才各自睡下。

第二天翠兒早早地起來給小春做了早飯,然後還給小春準備了許多干糧和水,囑咐小春路上一定要小心。蘇凌也特意起的很早來給小春送行。

小春站在蘇凌面前,鄭重地又給蘇凌磕了三個頭,才轉身要離開。

蘇凌叫住小春,拉著小春的手,很真誠地說道︰「小春,我知道說這話你可能不願意听,不過有時候事情也要往壞的方面想,如果你回去之後,覺得家里容不下你,我這里,還歡迎你回來,象翠兒一樣,你們都是我的好姐妹,知道麼?不管發生什麼事情,我這里的大門,永遠都向你敞開。」

小春哭著使勁地點了點頭,對蘇凌和小春各行了個禮,然後頭也不回地走了。

蘇凌和翠兒目送小春遠去,直到看不見了,兩個人才回到院兒里。蘇凌說︰「希望小春這一走,以後能過上好日子,能找個好人家嫁了,能夠幸福的生活。」

翠兒也點點頭,說︰「我也這麼想,希望她能開開心心的。」

「那麼翠兒,你真的決定不走了?你確定以後不會後悔麼?」蘇凌認真地看著翠兒。

「小姐,你放心,我不走,我要一輩子跟小姐在一起。我不會後悔的!」翠兒很堅定地看著蘇凌說道。

「呵呵,後悔也沒關系的,以後你什麼時候想離開我,我都會毫不猶豫地放你離開的。只是到時候我或許會舍不得你的。」蘇凌不懷好意地笑著,「不過,現在既然你決定了,那麼運動時間到了,你就陪我一起跑步吧。」

「啊?小姐,我不跑步行不行啊?你就饒了我吧——」

「那怎麼行,這可是你自己選擇的,你說過不會後悔的哦!」蘇凌拉起了一臉哀怨地翠兒,開始了又一天的殘酷的運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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