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夫記 正文 第五十四章 這世界真小

作者 ︰ 沐小羊

蘇凌看著老張激動的臉,有些不知所措,這又是什麼狀況啊?

看著蘇凌一臉的不明所以,老張平靜了一下心情,也開始講述一段塵封許久的往事。

老張的本名叫張志遠,二十年前正值青春茂年,剛剛學藝有成,到處闖蕩。

有一天,張志遠在常州附近的路上遇到了正被強盜攔路搶劫的一個富商,他仗義出手,救下了那個富商。那富商千恩萬謝,說自己是常州人,姓蕭名成。為了感謝張志遠的救命大恩,蕭成非要拉著他到自己家里去,當時兩人年紀相當,相談之下也很投緣,張志遠又生性灑月兌,也沒多想,就跟著蕭成到他家里去做客了。

蕭家當時就是大戶,蕭成當時也已經娶了三房夫人。

張志遠本打算在蕭家住上幾天就走,沒想到蕭成提起過不久他就要再娶四姨太,希望他等到自己成了親,喝過了喜酒再走。

張志遠也就留了下來。

四姨太進門那天,張志遠無意中看到了四姨太的臉,這一見,便讓張志遠從此日思夜想,茶飯不思。

可是那四姨太已經是蕭成的妻子了,張志遠再怎麼想也是枉然。黯然神傷之時,張志遠告辭離開了蕭家。

蕭成百般挽留,可是張志遠去意已決,蕭成無奈,只得贈送了紋銀百兩,依依不舍地送張志遠離開。

張志遠在離常州不遠的地方找了個住處住下,每日里只是思念蕭成的四姨太,幾成瘋魔。

大概人年輕的時候總是會有做事不計後果的時候,張志遠也一樣。

張志遠覺得再也經受不住相思的折磨,在一天夜里,偷偷地來到蕭成家,他知道蕭成這幾天又出門做生意去了。

他模到了四姨太的房間,把四姨太迷倒,並奸污了她。當四姨太醒過來以後,又言辭懇切地向她傾訴了自己對她的思念,每日里痛苦的煎熬,只求能夠一親芳澤,希望四姨太能夠成全他,不要聲張。

四姨太當時也不知道是怎麼鬼迷心竅了,竟然真的沒有聲張,而且也默許了張志遠的行為。

至此,只要蕭成不在家,張志遠就每晚都到四姨太的房間里來,甚至只要蕭成晚上不到四姨太的房中來,蕭成便也大膽地來私會四姨太。

只是,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紙里也包不住火,張志遠和四姨太的奸情,終于有一天,被蕭成知道了,當蕭成踢開門撞見張志遠和四姨太正在忘情地擁抱在一起的時候,蕭成終于爆發了。

蕭成大發雷霆,四姨太卻很鎮定,她說她對張志遠已經情根深種,不能離開他了,張志遠也請求蕭成成全了他們兩個人。

可就在這時,四姨太卻突然暈倒,找來大夫看過,說已經懷了身孕。

張志遠和蕭成都清楚,這個孩子就是張志遠的,可是蕭成卻不能原諒張志遠與四姨太,他覺得盡管張志遠救了自己一命,可是自己也是真心待他,奉如上賓。可是他卻跟自己的女人做出這樣的苟且之事,實在是對不起自己的對他的一片真心。

有心打掉這個孽種,可是張志遠與四姨太苦苦哀求,蕭成一時之間也有些心軟。于是跟張志遠做了一個君子協定,如果他想要保住四姨太和孩子是命,就要他從此遠離常州,再不許在常州露面,也不許再見四姨太跟他的孩子,否則當場將四姨太和她月復中胎兒杖殺。

張志遠本就覺得愧對于蕭成,所以盡管很想帶四姨太離開蕭家,卻思來想去,留下了四姨太,自己一個人遠走他鄉。

臨走之時,四姨太和張志遠約定給孩子起了名字,如果是男孩就叫遠,是女孩就叫芸。

從此老張一個人四處漂泊,自覺對不起蕭成也對不起四姨太,還有那個孩子,于是再也沒有娶妻的念頭,十幾年來一直是一個人孤單地流浪著。

卻一直不敢再回常州,不敢去見上一眼自己心里一直思念的那兩個人,自己甚至不知道那個孩子是男孩還是女孩,他也從來不敢去打听,不敢听到任何關于常州蕭家的任何事情,直到今天,听到了蘇凌提起了常州,提起了自己的母親,提起了自己的名字叫做蕭芸。

老張的臉上老淚縱橫,他一邊說一邊撫mo著蘇凌的臉,淚眼模糊地看著,難怪自己總是覺得這張臉很熟悉,原來是長的像她娘啊!

蘇凌很吃驚,沒想到蕭芸居然還有這麼離奇的身世,也難怪那蕭老爺一直不喜歡蕭芸,原來是有這樣一層原因的。也難怪那四夫人年紀輕輕就病魔纏身,整日里心事重重,能有好身體才怪。

可是,蘇凌覺得很奇怪,這跟自己好像也沒什麼關系呀,畢竟自己不是那個蕭芸,看著老張一臉慈祥地看著自己的樣子,蘇凌感覺怪怪的,在自己心里,這個老張還是義父而已,盡管自己已經決定把他當親生父親,可是這跟真正的親生父親畢竟是有區別的,他是蕭芸的父親,而自己是蘇凌。

這太亂了,蘇凌覺得自己需要好好想想。

蘇凌看了一眼老張,又看了看已經傻掉了的翠兒,說道︰「我……我想靜一靜!」

說完,回了自己的房間。

老張也嘆了口氣,他以為要蘇凌接受這個現實也很難,是得好好想想。自己的腦子里也很亂,這一切來的太突然了。

蘇凌回到房間,腦子里亂哄哄的,安靜不下來。在房間里來回轉了幾圈,她停下來,把前幾天買的箏拿出來,調好音,戴好義甲,端坐下來,想借著撫琴讓自己的心情平靜下來。

我有一簾幽夢不知與誰能共

多少秘密在其中欲訴無人能懂

窗外更深露重今夜落花成冢)

春來春去俱無蹤徒留一簾幽夢

誰能解我情衷誰將柔情深種

若能相知又相逢共此一簾幽夢

窗外更深露重今夜落花成冢

春來春去俱無蹤徒留一簾幽夢

伴隨這悠揚哀怨的一簾幽夢,蘇凌唱了起來,她覺得心里很難過,心底的秘密,她不知道應該向誰傾訴,只能一個人憋在心里,在這個陌生的世界里,獨自一個人要應付那麼多的艱辛,雖然蘇凌很堅強,可是再堅強的女人,心底也是柔軟的,也是需要有人能夠依靠的。

雖然蘇凌每天都表現的很開朗樂觀,積極地面對這未知的每一天,可是心里也真的很苦,沒有親人,沒有朋友,孤苦無依。蘇凌很想認真地過好每一天,可是有時候,真的覺得好累好累。我有一簾幽夢不知與誰能共,多少秘密在其中欲訴無人能懂。

蘇凌心里的苦,又有誰能明白,又能跟誰去訴說呢!

淚水一滴一滴滑落,打濕了衣衫,老張到底是誰的父親,這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已經把他當成親生父親了,可是,自己又是誰呢?誰又是自己呢?在那個世界里,還有牽掛自己的人麼?

蘇凌很迷茫,她甚至不知道自己重生在這個世界里,到底是為了什麼?

琴聲一遍遍地反復著,老張和翠兒在外間沉默不語,琴聲里的悲哀讓老張和翠兒都不知道應該怎麼辦才好。

蘇凌終于把雙手摁在琴弦上,放聲痛哭起來,哭的撕心裂肺,像是要把心里所有的委屈全都發泄出來一樣。

院外牆邊,一個身穿青衫相貌怪異的男子立在那里,久久不願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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