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雲家再待了兩天,葉清瑤和鳳淵容兩人便要回山谷去了,這兩天來,葉清瑤已經將對鳳淵容的稱呼從師姐變成了師兄,並絲毫沒有因為先前錯認這件事情而表現出任何羞赧不好意思來,一切都顯得那麼順其自然。
已經過去了兩年,葉清瑤現在其實完全不用像當初規定的那樣三天一個來回,舅母能教她的醫術都已經教導得差不多,接下去該如何全看她自己,家中的醫書更是從來都任她翻看,她要帶到山谷中去也沒什麼問題。
不過葉清瑤卻依然堅持著三天一個來回,倒不是她太死板很遵守規定,而是希望能時不時的和外婆他們相聚,更將回雲家的這三天當成了休息的時間,雖然她基本上沒有離開與醫術相關的事物,但她總覺得那個時刻很平靜,也很享受。
前世她活得太累太激烈,以至于她現在異常的享受這種安靜簡單,甚至在有些人眼里很是單調乏味的生活。
輕快的行走在上山的路上,走上拎著外婆和舅母親手做出來的菜肴和點心,並不是什麼珍饗美味,只是簡簡單單的食物,但葉清瑤卻吃了八年都沒有吃膩。
行走在山路上,腦海中卻回想著先前她離開的時候小軒抱著她不撒手的可憐模樣,以前從來就沒有發生過這樣的事情,想著便不由側頭看了眼走在身旁的鳳淵容,因為這次的唯一不同之處便是多了這個人,莫非真跟他有關?
鳳淵容優雅如雲般的行走在山林間,感覺到她的目光駐留,也側頭望了過去,對她盈盈一笑,問道︰「怎麼了?」
搖搖頭,說一聲︰「沒事,只是覺得小軒好像不怎麼喜歡你的樣子。」
鳳淵容臉上的笑容不變,只是眼底隱隱的劃過一道流光,轉瞬間臉上出現了黯然之色,輕聲說道︰「可能是我不怎麼討人喜歡吧。」
葉清瑤立刻閉上了嘴,想到他從小就在山谷中,這還是他第一次出去看了看外面的世界,便忍不住心中微微一疼。
雲府,雲清軒正在認真的練功,突然打了個噴嚏,不由揉揉鼻子皺起了兩條好看的眉毛,又不知想到了什麼,冷冷的哼唧了兩聲,認為肯定是有誰正在背後詆毀著他。
此刻的他哪里還有半點在葉清瑤面前的乖巧模樣?就連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也帶著邪佞。
葉清瑤和鳳淵容回到了山谷,老遠就看到山谷口一個身穿青衣的老者正盤腿坐在地上,面前一張小桌子,桌子上三副碗筷、一壺酒,桌子旁邊一個火堆,火上正烤著一塊「嗤嗤」冒著奇香的不知名動物肉。
對這樣的情景,葉清瑤早已見怪不怪,拎著特制食盒就走了過去,在師父冒著綠光的眼神下在小桌子旁邊盤腿坐了下來。還沒坐穩,手中的食盒就已經被搶,然後小桌子上出現了一個個形狀奇特卻很好的配合了食盒形狀的盒子,里面的菜肴點心已經涼了,但卻並不妨礙師父老人家的熱情。
鳳淵容在葉清瑤的對面坐下,恭敬的喚了一聲「師父」,而師父老人家則只是點頭「嗯嗯」了兩聲,便埋頭進了菜盤里,仿若幾輩子沒有吃過東西一般。
葉清瑤一直都覺得很奇怪,師父並非真的多年隱居山林,吃不到美味佳肴的隱世之人,而她帶來的這些菜肴也並不是什麼天下美味,為何師父每次都吃得一副好像有人要跟他搶似的?
很快,外婆和舅母為她準備的一堆食物幾乎全部都進入了師父的肚子里,吃飽之後他笑眯眯的看了葉清瑤一眼,又轉頭看向鳳淵容,問道︰「這三天感覺如何?身子可有什麼不適的?」
對鳳淵容沒有跟他打一聲招呼就跟著葉清瑤跑下了山這件事,他沒有表現出絲毫的不悅或不滿,似乎這件事本就是他應允的一般。
鳳淵容也沒有任何的慌亂無措,听到師父的問話一如既往的回答道︰「沒有任何不適。」
「那就好。」無塵老人又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突然莫名的一笑,說道,「看來山下的幾日讓你過得很開心,不如以後你也每三天就跟瑤瑤一起下山去吧。」
鳳淵容聞言不由眼楮一亮,臉上的神采也精彩光亮了起來,點頭應下︰「是,師父。」
葉清瑤本沒有理會兩人的對話,不過現在听到師父這樣說,倒也不由抬頭看了師父一眼,然後繼續低頭整理著小背包,聲音清冷冷的問道︰「師父,師兄體內的毒要到什麼時候才會徹底清除?」
無塵老人神色一凝,說道︰「這毒是從娘胎里帶來的,瑤瑤你要清楚凡是從娘胎里帶來的東西,想要清除都是非常難的,不過你也放心,等為師請的那個人來之後,容兒體內最後的那點余毒就會徹底消失了。」
「師父請了什麼人來?」葉清瑤奇怪的問,這兩年來,她可從來都沒有听師父說起過這件事情,更沒有在這個山谷里見到過除她和師兄之外的其他人。
就連鳳淵容也對他的話產生了一絲好奇,抬頭看著師父。
無塵老人模了模胡子,恨恨的說道︰「要是能找到那個老家伙來就更好了,容兒體內的余毒必定不在話下,可那個老家伙天知道跑哪里去了,已經無知無覺的死在那個犄角旮旯里也說不定!所以為師只好退而求其次的叫了那老家伙的兒子來,不過那混賬小子也跟他老子一個樣,讓老夫找了好久直到最近才終于找到他的蹤影。」
葉清瑤和鳳淵容不由對視了一眼,皆對師父口中的那個老家伙,然後可能過幾天就能見到的客人充滿了好奇,鳳淵容雖向來沒有什麼表現,但此刻听說有人能徹底的清除了他體內的劇毒,心中雀躍也是難免的,葉清瑤也是因為听到師兄終于可以變得跟個正常人一樣了而感到高興。
這兩年來,她每每看到師兄毒發時的痛苦模樣便忍不住的心糾,她絕對有理由相信,若非師父,師兄早就已經不在人世。師父的醫術絕對不是和舅母一個檔次的,然而他對毒物的認識和了解卻絕對比舅母厲害了許多。
雖說醫毒本一家,但總還是有側重之分的。
日子繼續,一如兩年過來的每一天,鳳淵容每過三天便會和葉清瑤一起下山,每次都能無聲無息的讓雲清軒惱得恨不得一刀劈了他,卻又因為二姐姐在場而不得不強忍下來。
而鳳淵容則永遠都是一副無辜好說話,對人溫和有禮,極好的模樣,更讓雲清軒惱恨得扎了個草人,貼上鳳淵容的名字,然後用針?哦不不,針哪里能夠發泄出他對鳳淵容這個魂淡的憤恨之情呢?雲清軒那是直接揮劍對著那個草人又劈又砍又刺的,而且還專門挑最陰險的地方狠命劈砍戳刺。
又過了大概一個月,那天葉清瑤正在山谷內和鳳淵容練武,山谷外走進來一個看上去大概三十來歲的中年男子,一身灰布長衫,樸素簡單而干淨,散發著一種自然的氣息,俊逸的臉上雖沒有笑容但卻依然給人和煦的感覺,一陣好聞的藥香味也隨著他的走近而朝他們緩緩彌漫過來。
他就猶如不染塵埃的仙人,讓人看一眼便忍不住心生好感,想要親近。
「你是什麼人?」葉清瑤問道,看著眼前這個男子,微微眯起了眼楮,不明白為什麼竟有中熟悉感,好像在什麼地方見過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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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慫了,說好了十二點就能更文的,結果還是遲了,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