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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下雨不久,前往鎮子的路有些地方還很泥濘,不時的可以見到一個兩個的小坑,里面蓄滿了渾濁的水,如果一個不小心,就會將輪子陷下去。
汪大滿駕得很穩,速度比上次帶二鳳和春生去鎮上時慢了許多。就這樣一路慢慢行著,約莫花了一個多時辰,終于到得了鎮上,此時天已經開始泛白了。
二鳳此番所見和上次來賣獾肉時大不相同,沿街店鋪都在招牌邊高高的挑起燈籠,各店主們都使出各自己的招數,吆喝聲不斷,街上的人流和牛馬車明顯多出了許多,賣吃食的店鋪熱氣騰騰,香味誘人咽口水。
汪大滿將牛車趕到一處鎮上特意為十里八鄉村民們設立的市場,攤位自選。停下車後,他們先選攤位,因為汪大滿和二鳳兩家都有魚,為了避免別人比較,他們倆家攤位特間相隔得遠遠的。
將需要賣的東西在攤位上擺好後,汪大滿先帶著春生去交了攤位費兩文錢,又租了一桿稱,交了十文錢的押金。這讓春生有些心疼,這生意還沒做,就白白花去了兩文錢,回來說給汪氏他們听時,被二鳳笑話了一頓。
幸好汪二滿和汪大雪兩人也不是第一次擺攤,所以汪大滿倒也不用太過費心,他稍微叮囑了幾句後,就重新駕著牛車帶春生去賣野豬。
天因為逢集,福運來早早的就開了偏門,專門收這些十里八鄉送來的野貨。
二鳳真想和汪大滿他們一起去,想看看這個時空的酒樓和現代的有什麼不一樣,他們的菜式花樣和現代有什麼不同,是勝過現代還是劣于現代,更想了解這里面有沒有什麼樣的商機可尋。
可惜汪氏身體不好,還要照看著毛伢,雖然他很懂事,但孩子畢竟是孩子,初次來鎮上,早就被各種各樣新鮮的玩意兒給看花了眼楮,要不是汪氏攔著,他可能早就到處跑著去瞧了。
不知是不是因為空間水的原因,這些魚兒在家里養了好幾天,雖然沒有現代的氧氣泵,卻如同才從塘里撈出來一般,鮮活有力,不時的將木盆里的水激出盆外。二鳳剛才撇了一眼汪大滿家的魚兒,明顯萎靡了許多,有的魚肚都開始向上了。
天色漸漸的亮了起來,前來買東西的人也多了起來,二鳳家的魚因為新鮮、個大吸引了大家的眼球,不少人在她們的攤位前駐足問價。
一時之間,問價的還價的,攤位還真的熱鬧起來。她因為不會用稱,汪氏就負責稱魚和收錢,她負責抓魚算賬。
「嬸子,這魚三斤一兩,十五文一斤,總共四十六文半,您就給四十五文吧。」二鳳一邊用擰好的草繩穿著鰱魚嘴,一邊利落的算著賬。
買魚的四十多歲中年婦人眼楮向天嘴里小聲嘀咕算著賬,算了半天,然後低下頭邊掏錢邊向汪氏笑著說道︰「大妹子,你可真好福氣哩,養了這樣能干的閨女。你瞧這賬算得呱呱叫,又爽快,呵呵,下次逢集有什麼新鮮東西,我一定會再來買的。」
汪氏接過錢,眼角的魚紋明顯增加了好幾條,看了二鳳一眼,笑著應道︰「呵呵,大姐可千萬別再說啦,要不然這丫頭的尾巴都該翹起來啦,多謝照顧啊。」
二鳳微紅著臉將魚遞給中年婦人,笑著說道︰「嬸子您拿好,慢走啊。」
「好,好!」中年婦人接過用草繩穿好的魚,滿意的走了。
「娘,累不累,要不要歇息一會兒?」抹了抹頭上的汗,二鳳看著汪氏關心的問道。
汪氏慈愛的笑著搖搖頭︰「不累。」
看著精明能干的二鳳,她的內心是百感交集,既有喜悅,又有難受。有些事兒鳳兒現在還不知曉,萬一哪天被她知曉了或者是那個人真的如約來了要接她離開,那自己該咋辦呢?自己可是舍不得這樣的好閨女的,哎,在心里輕嘆一口氣。
「小姑娘,你這鯽魚多少錢一斤?」二鳳和汪氏閑聊著時,又有一個婦人在問價了。
二鳳忙看向面前手里拎著許多東西的女人,笑著應道︰「十七文一斤,嬸子。」
「呀,還要十七呢,前面人家只賣十四呢。」婦人將手里拎著空心菜黃瓜之類的小菜給放了下來,從水里撈出一條鯽魚起來瞧著,嘴里還著價。
「嬸子,咱家的魚兒多新鮮呢,而且個大,別人家的魚兒如果和咱家的一樣,我比他們的價格還低一文給您。這魚新鮮與不新鮮,味道自然就大不相同。」二鳳笑著應道。
她先前也抽空去同是賣魚的其他幾家看了看,魚兒都很萎靡,有的就直接是死魚在擺著賣,蒼蠅在邊上嗡嗡飛著。只是此時這里還沒有水產養殖一說,因此就不能以天然野生為賣點,要是在現代,這些純野生的魚兒價格會翻好幾倍的。
婦人沒有反駁二鳳的話,因為她說的是事實,但過日子的人總是要精打細算,價格能還則還。她看向笑而不語的汪氏說道︰「大姐,便宜點兒吧,我家媳婦添了個大胖小子,只是這女乃水不足,想買些魚兒回家給她催催,呵呵。便宜一些,我多買幾條。」
汪氏立馬笑著道︰「哎呀,那可要恭喜啦,您這做婆婆的可真會心疼人兒。這做月子的人兒嘴兒刁,更要吃新鮮的。要不然不對胃口,這錢可就白花啦。」
「誰說不是哩。」婦人應和著,這話深有同感。
「嬸子,既然是買給嫂子做月子吃的,我們也跟著您添些喜氣兒,就算您便宜點兒,給十六文一斤吧,這價格可不能再讓啦。」二鳳見這婦人也是個實誠人,誠心想買,就主動降了價兒。
那婦人見這魚兒的確無挑剔,價格也降了一文,加上因為添了孫子心里樂呵,想著趕緊讓孫子喝上女乃,爽快的點點頭︰「行,那給我買五條吧。」
「嗯,好的,請等一會兒。」二鳳笑著拿起稱,將選好的魚兒放進稱盤里,遞給了汪氏。
在汪氏稱魚之機,她發現這女人手上零碎的東西太多,卻沒有提籃子,看著還剩下的一個籃子向婦人推銷了起來︰「嬸,您買了這樣多的東西,可如何拎得回去呢,應該帶個籃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