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格帶著二百親衛離開之後,沒過多久,朱延志和徐世楨兩人也倉促趕了過來,今年上海的事情千頭萬緒,二人都沒回家過年,今日卻是相邀在‘自然居’飲酒,獲得消息才倉促趕來,一見全城戒嚴,就知道出了大事。]
海鋒也沒跟他二人客氣,將事情的經過和自己的放置都詳細的了一遍,然後才道︰「二人負責把上海的民心撫慰下來,把現場清理掃除干淨,以免再引起其它的變故,我這就去學院看看。」
朱延志和徐世楨二人一听事情如此嚴重,馬上都嚇了一大跳,這麼大的案子,他們兩人可都是逃不了干系的,又見海鋒措置安插的妥當,哪里還有什麼的,連忙領命而去。
見二人出去,完顏海鋒不敢擔擱,立即就騎馬趕往海軍學院,所幸武格、衍德二人總算威信十足,將一眾宗室子弟都整治的服服帖帖,學員們也沒什麼異常。
海鋒這才完全的松懈了下來,然後仔細的梳理了一下思緒,上海各方的線人都有,這一下死了六人,其中一個還是宗室子弟,這事無論如何是壓不下去的,這次怕是要把十四爺給連累慘了,太平時期,駐軍與處所產生斗毆,死六人傷幾十人,實在是駭人驚聞的大事。想了想,他沒敢擔擱,趕忙給胤楨寫了封密信,讓五名親衛以最快的速度給胤楨送去。
京城,大年節。
凌晨寅時左右,康熙就起床到宮殿各處拈香行禮,在鞭炮聲中邀請各處神佛來宮里過年。
胤楨睡得迷迷糊糊也被海若搖醒,身為王府的主子,他也得在王府各處拈香行禮,以祈求來年平安吉祥,事事如意,雖是不肯意,可胤楨也不得不入鄉隨俗,再整個京城四處都是鞭炮聲,想睡也睡不服穩。]首發
忙完這些,天已放亮,吃過早餐,稍事休息,海若又催促他換朝服,午刻,要趕到保和殿加入舉行賜外藩蒙古王公來朝的筵宴大禮。胤楨心里暗自嘀咕,這哪里是過年,簡直就是折磨人來的,明年打死也不到京城過年。
午刻,保和殿,經過冗長繁瑣的禮節之後,終于坐到宴桌上,由于睡眠不足,胤楨對桌子上的美食珍饈提不起一點興趣,康熙這時已笑容滿面的開始接受外藩蒙古王公的慶賀,隨後就是一應舞蹈、雜技、百戲的表演。
正月初一,太和殿慶典。
天蒙蒙亮,胤楨及一眾王公親貴,文武百官就趕到太和殿,辰時,午門上鳴鐘擊鼓,樂隊奏響音樂,康熙緩緩登上太和殿寶座,鞭炮聲聲,贊禮官高喊「排班」。百官依照品級列隊下跪。這時由兩名大學士跪捧賀表,由宣表官宣,畢,百官行三跪九叩大禮,禮畢,皇帝賜座賜茶,百官又是叩頭謝恩,茶畢,鞭炮再響,樂隊再奏,皇帝下殿,百官也依次退出大殿,賀歲大典告一段落。
賀歲大典完了,王公親貴,文武百官都可回家了,胤禎等一眾皇子還要趕到乾清宮,在殿外丹陛上行三跪九叩禮,之後又是家宴,完了以後還不得回府,孝惠章皇太後還健在呢,由康熙帶隊,一眾人又得去向太後行賀歲禮,之後又是家宴。
初2、初三都是接連不竭的宴席,胤楨這個年過得是痛苦不堪,不過讓他更痛苦的是初四接到了海鋒的密信。
才看了個開頭,胤楨就驚出一身冷汗,死了六個,傷了七十余個,還死了個宗室子弟,看完信,他連罵人的心思都沒了,真是人算不如天算,他這邊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所有的注意力引開,本以為能安閑半年,沒想到又冒出這麼擋子破事,一下子又站在了風口浪尖。
這事一宣揚出去,還不引得朝野大嘩,宗室親貴肯定是不會就此罷休,定然要求嚴懲顧家,一眾大臣也會拿這事大做文章,但鐵定會從維護處所平穩的角度指責海軍,太子一黨不消,定然借機大肆攻訐他這個院長,只怕連沿海一帶的督撫城市上書彈劾他禍亂處所,督察院就是靠彈劾吃飯的,更是不會錯過這種機會了。
默想了片刻,胤楨提筆給海鋒回了封信,首先肯定了他的措置體例,著他盡量救治傷者,對介入械斗的顧家子弟要仔細甄別,不嚴重的暫時著顧家取保,先放出去,在押的也要好生看顧,不得再出人命。海軍學院的舉措也暫時維持,等他回來。總之,想盡一切體例,盡可能的采納辦法穩定處所、撫慰人心,盡量大事化,不得讓事情再起挫折。
胤楨原本是想去八哥胤的廉貝勒府打個轉,讓胤出面給八爺黨的一眾王公大員吹吹風,以免被人群起而攻之,轉念一想,這麼大的事,要是只有幾個大員彈劾,反倒會讓康熙反感,因此他徑自就往宮里而去,康熙才是最粗的大腿。
到了宮中,胤楨就獲知康熙正在宴客觀戲,他可不敢攪了康熙的興頭,只得耐住性子苦等,一直比及酉時,康熙才召見了他。
康熙這幾日也累,得知胤楨在宮中已經等了大半天,知道肯定是出了大事,稍稍一想,就判定是上海的海軍失事了,見禮之後,他就直接問道︰「是不是上海出了麻煩?」
胤楨知道這事不,先將帽子摘下放在到地上,這才恭謹的回道︰「皇阿瑪洞燭萬里,確實是上海的海軍出了事。」著就將情況詳細的了一遍。
康熙听了也是受驚不,這種事情還真是許多年沒听過了,這幫子宗室子弟還真是不讓人省心,竟然捅出這麼大的漏子,沉吟了片刻,他才開口問道︰「這事,籌算如何措置?」
胤楨心的回道︰「回皇阿瑪,這事都是兒臣疏忽,以為他們經過大半年的訓練會有所轉變,沒料想到他們骨子里仍然是一群紈褲子弟,早就應該在上海縣城設立海軍督察隊,糾察軍紀、督察違紀情況。
上海蒼生雖然不如西北、福建等地民風剽悍,但也是終年出海,血性還是有的,特別是本地的宗族勢力很強大,由這次沖突就可見一斑,上海是海軍學院和造船廠所在地,兒臣認為不宜跟本地蒼生、縉紳、宗族交惡,否則會嚴重影響到今後的成長,可是,對介入械斗的刁惡之徒,兒臣也不會手軟。
再有,兒臣認為,海軍的職責是為國家開疆拓土,安內攘外,不是欺凌蒼生的,此風不成長,兒臣回到上海定然大力整飭軍紀,加強對他們的教育,對此次介入械斗的學員也會給予嚴厲的賞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