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上就要暑假了,梅子忙著在惡補這個學期的功課,這個學期,兩種身份,讓她有點分身乏術,會里的事務倒是有杜伊、簡他們給照料著,學習的事情別人可代理不了,為了不掛科,最近一段時間都沒有再去小城休閑吧。有他們在,自己也是絕對的放心。
一大清早,梅子便趴在寫字台上孜孜不倦的用功起來,Nicole大字躺在床上,咕噥著「親,知了都沒有你積極。」窗外的那顆大梧桐樹上的蟬成群的鳴歌。給還未升高的烈日吶喊助威般,一向有起床氣的Nicole拿起床頭的飲料瓶狠狠的扔出窗外。幾個撲哧翅膀的聲音響起,頓時,那顆大梧桐安靜了下來。「趁這個安靜的時刻,姐我還要在睡會……」接著Nicole便響起輕微的酣睡聲。還是個孩子,梅子微微笑著。
曾幾何時,自己比Nicole還要孩子氣。那種無憂無慮的生活早已隨他的離去而離去。那個誓言要保護自己的人,要保護兄弟的人,現在想想。覺得可笑。梅子手里的筆用力的在紙上宣泄著內心的悲涼。一生一世。四個字。狠狠的穿透了若干紙張,穿透了她脆弱的內心。扔下手里的筆,抓起破碎的紙張,揉成一團,摔進腳旁的紙簍里。起身換衣。
Nicole朦朧掙開雙眼,看著走出寢室的梅子。一頭霧水。又要搞神秘失蹤?
粉白色的薔薇小屋
薔薇開的正艷,在這傲陽烈日下,絲毫沒有收到威脅。傲然枝頭,花叢中的蝴蝶,繞睫翩翩起舞,優雅曼妙。團花簇錦處,嗡嗡的蜜蜂忙著不亦樂乎。薔薇花們也迎合著蜂飛蝶舞,上下舞動。好一幅閑逸的畫面。梅子帶著夏日所沒有的寒氣到來,打亂了這方的唯美。
杜伊、簡領命而來。兩人進屋時,看到梅子的站在窗前的冷清的背影。「杜伊,你是怎麼知道我那晚是在這里的?」梅子轉身,看向杜伊。那晚心情不好,一人來到這里。酩酊大醉,很多事情都記不得了,但是,她清楚的記得,沒有告訴任何人她在這里,既然沒人知道,杜伊是怎麼知道的?
面對梅子冷峻的表情,杜伊恭敬的說道「那晚我們聚會,我看到梅姐情緒比較低落,不放心你一人走,就跟在你的不遠處,後來,你來到這里,通過窗戶我看到你在喝酒,」
杜伊的最後一句話,快速的在梅子的大腦里運轉,對的,這就是自己想要印證的猜測,心突然劇烈的跳動,是驚喜是害怕,是激動是恨意。此刻的梅子已分不清內心復雜的情緒。捂著胸口,深深呼吸,平穩此刻的情緒。「通過窗戶?也就是窗簾沒拉上。?」梅子輕聲的從嘴里逸出。
簡擔心的看著梅子此刻蒼白的臉,她想到什麼了,怎麼會是幸福和痛苦的集結。
「是的,如果拉上窗簾,我是不會看到梅姐在喝酒的。」杜伊同意擔憂的看向梅子。
梅子壓抑住內心的澎湃,坐了下來,示意跟著她一起站的兩個男人也坐下來談。「你是幾點離開?」
「我站在屋外,看到梅姐熄燈了,才離開的。」杜伊極力去回憶那個平常的夜晚。那個夜晚肯定讓梅姐想起了什麼東西。一向能駕馭自己情緒的她,今天確是在努力壓抑情緒。
梅子听完,也沒接著再問。那天早上起床,喝酒喝的頭痛也沒在意是否有拉窗簾,後來,進來發現窗簾是緊密拉上的。這個小屋,也只有自己和他有鑰匙,那晚按照杜伊的記憶是沒有拉窗簾的。那後來是誰拉上的?他嗎?那晚自己爛醉,他過來過?他不是已經離世了嗎?難道自己一直堅持的猜測是準的?梅子此刻大腦混亂著,打發走杜伊和簡。一個人靜靜的望著窗外的那片薔薇,那個把她這個年紀應有的快樂、美好統統都帶走的、那個使她失去生的力量的、又使她月兌胎換骨的、支離破碎的回憶席卷而來︰
*******那也是個幸福日子。至少剛開始在梅子的心里是那樣認為。薄楠陪同梅子去游樂場玩。一起去坐梅子向往已久的摩天輪。因為,梅子曾對他說,世上最悲哀的是摩天輪,可以在巨大的鐵圈上,俯瞰地上人類的疏散流留,卻永遠只能跟對面的窗口遙遙相望,一個個輪回,永遠相隔著距離。永不相聚。薄楠問她,既然覺得那是一種悲哀,為什麼還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