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知道我出宮了,所以才派來尹將軍一直跟著我的麼?」
「嗯,朕是害怕我的皇後一去不復返。」雖是說笑,但心中卻極怕這件事,又不能將他囚于宮中,只能盼著她早些回宮,她卻讓他帶回一句讓他哭笑不得的話來。
「讓你的陛下來接我,要不然我不會回宮的。」
這是何等的任性,難道她不知他是天子,高高在上的皇上麼,居然這般的要挾他,難道是他的皇後長大了不曾。
「怎麼可能,我只是出來透透氣,散散心,怎麼可能不回去呢?」
散心麼,宮中這般的寬大,不夠容下她嬌小的身軀麼?真是個不會撒謊的小丫頭。
算了,隨她去吧,如今連她都出宮來,又怎麼忍心去斥責她。
「嗯,我的翾兒,現在心情好了麼?」他寵溺的看著她,而今這小女人是越來越難以掌控了,只要她隨意的向他撒撒嬌,他便應了她所有的要求。
「嗯,不好,現在有些餓了,午膳時,也沒有好好地吃。」若不是他的好將軍,翠香樓那一桌的美食,又豈會被白白的浪費掉。真是暴殄天物。
「煜,我們去好好的吃一頓吧。」拉著他的手,便向前去,他定是沒有吃過百姓人家的小地攤的,雖說簡陋些,但價格卻極其的合理,味道也特別的鮮美,可口。
今日就帶他這養尊處優的皇子,試一下平常人家的小吃吧。
「那家好像很不錯的樣子,我們走吧。」
就是那麼?他是從來沒有去過,宮里之人總嫌棄那,說是難以入口。
想不到這嚷著一直叫餓得丫頭,卻帶他來這小飯館,不,甚至連飯館都稱不上,幾張木桌,橫了幾條竹凳,那便是一家商鋪麼?
「兩位想吃些什麼?」做生意的是一對中年夫婦,男的在里面忙活,女的在外招呼著客人。
這間鋪子不算大,偶爾有幾人光顧,做的都是些小買賣,可他們依舊笑容滿面,日子也沒有翾兒想的那般清苦,這便是翾兒想要的生活,耕田,織布,夫唱婦隨。
「老板娘,來兩碗陽春面。」
「那你們先做,隨後就給你們上來。」她依舊笑臉盈盈,進了去,又催促著自己的丈夫,可兩人始終有說有笑。
「翾兒,在想何事?」
「沒什麼,只是看著這對夫婦,覺得挺開心的,呵呵。」隨後她又緩緩地笑顏開來,有些不好意思的看著陛下。
他定是猜出自己所想的才是,她並不是想他的麻煩,她也知道有些事不可能,但就是忍不住想一下下。
「來了,兩位的陽春面。」卻見老板娘端了兩大碗出來,這真是粗碗大勺的那種,與宮中的玉盤瓷器是那麼的不同。
「謝老板娘。」
翾兒便不客氣的吃起來,她果然是餓了,這一天都沒有好好地吃東西,而今倒還真的餓了。
「翾兒,慢些。」他有些心疼的撫著翾兒的背,今日沒有好好地用膳麼?怎會餓成這般。
「陛下,你不吃麼?挺好吃的。」
談不上鮮美,總是可口的,她小時候總是很饞,那時又怎麼有錢,總是在街邊的小鋪上吃上一碗面或者其他,便高興了一天,那時的快樂極簡單。
「吃,怎麼不吃。」拿起筷子,倒也吃起來,可卻依舊那般的有禮,果真是皇子,真的不一樣。
「味道怎樣,煜?」翾兒渴望的看著他,好想從他口中听到味道美味極了,或者次一點,朕還是挺喜歡的,也不錯。
「嗯,不錯的,翾兒快吃吧,我也餓了。」
翾兒不由得傻笑起來,原來陛下也只是平凡之人,也能吃這粗碗裝得陽春面。
「怎麼了,怎麼不吃。」他雖只是斯文有禮,可沒多會功夫,一大碗也見底了。
連湯帶汁都吞下了,看來這面確實是好吃的。
「我要吃,怎麼不吃了。」
「不如分一些與我如何?」這哪里是在征詢她的意見,這分明就是再搶嘛。
「喂,誰讓你吃我的面的。我都還沒有答應呢?」嘴上這樣說著,心里卻樂開了花,他們正像一般的情侶一般的在約會麼?
「翾兒,不說話,那我便只好自己動手了。」他倒是很理直氣壯的理論著。
「煜,你想約會麼?」
「約會?」
「嗯,就是喜歡的人在一起,做些喜歡的事,在我那里就叫做約會,若不是我眼楮看不見,我早與其他男生約會了,一起吃飯了,要麼至今還保留著我的初戀。」
「初戀,男生?」
「也就是男子,初戀就是你第一個喜歡的人,算了給你也說不清楚。」
「哦?翾兒想與其他男子約會麼?」他有些莫名的不悅,他也說不上來原因。
「以前,是有個男孩子喜歡過我,他對我極好,總是送我上學,接我回家,姥姥也是很喜歡他的,他總是很好,總能听到他爽朗的笑聲,听說他長得很帥,總有女孩子喜歡他。」
今日怎麼想起他來,翾兒以為早已忘卻了他,那個叫澈的男孩子,現在想起來,心里還是暖呼呼的。
「嗯。」他不做聲,奇怪他想听她講下去,他想了解關于她的一切。
「算了不說他也罷,吃吧,陛下。」
「為何?我有興致,翾兒講下去就好。」
「後來才知,他是我父母收養的一個男孩,叫澈,就這樣,完了,呵呵。」翾兒干笑幾聲,過了這麼久早已不在記恨他了,回想起來他真的幫了自己不少的忙,總像個哥哥一般的疼她,總是對她很好。只是忽然間很想他,不知他過得如何?與爸媽過得好不好?
只要知道他們還好好的活在另一個世界這就很好了。
「沒事的,不要這樣看著我,過了這麼久,那些事早就淡忘了,真的。」她淺淺的一笑,那般的輕松自在,那是翾兒說起他們第一次這般的開心自在,什麼事放開了,就好。
「我是想,你再不吃,我又將你剩下的全給吃了。」
「不要,我還要吃的。」翾兒護住身旁僅剩的半碗面條,他在吃,她就快餓死了,真是貪吃的人。
「哦?是不想與我分享麼?」
「不是呀,你剛才已經吃了這麼多了,我也餓呀,要麼,你讓老板再煮一碗如何嘛?」
翾兒極認真地看著他,這讓他不禁心情大好,真想再逗逗這可愛的丫頭。
「不,我只喜歡,翾兒碗中的陽春面。」
「才不要,我要吃了。」接著翾兒便開始狼吞虎咽起來,再吃她的,她快餓死了。
「我不與你搶,慢些吃吧。」那極力忍住的笑聲,翾兒才知自己又被他戲弄了,真是有王子病的陛下。
「陛下不喜歡葵花麼?」她忽然月兌口而出,怎會想到這事來。
「嗯,不喜歡?」
「什麼?」
「我要是這麼說呢,翾兒會怎樣?」
「嗯?」翾兒有些不解的看著這高深的皇上,無論自己怎樣都算不過這老狐狸般的皇上。
「要我說實話麼?」
「嗯。」她乖巧的點點頭,反正再壞的她都已經想過了,不在乎這些的,她只想要知道真實的他。
「我是鐘愛的。」
「可是有人說你極討厭它,說是太過艷麗,陛下又在騙我麼?」
「翾兒,听過愛屋及烏麼?這就是我的想法。」他的深眸緊鎖住翾兒,哪個亂嚼舌根之人,又在她耳邊說了什麼,他都不願沾染的皇後,有人想要以污穢的思想玷染麼?
「這陽春面,還不錯,陛下還吃麼?」她有些飽月復之感,可碗里還剩這麼多的面條,姥姥說過,做人不可以這般的浪費,唔,早知便來一小碗的就好了。
「哦,翾兒,吃飽了麼?正好我還餓著,那就讓我來解決掉就好。」他說的極輕松,可他是皇上,怎麼能吃別人剩下的東西,他都不在乎麼?
「煜,那是我吃過的,若你要吃,再來一碗便是。」
「我說過,我喜歡翾兒碗里的面。」說完便開始大快朵頤起來,他真的不在乎麼?
翾兒還要求什麼呢?他是高高在上的陛下,如今愛屋及烏的喜歡了他不鐘愛的向日葵,像一般的男友一樣,與她同吃一碗里的食物,吃她吃不完的東西。
她到底在嫉妒些什麼?
「煜,看到初塵了麼?」翾兒忽然想起,怎麼把這事給忘了,真是不應該。
「我派人護送她回宮了。」他簡短的幾個字,便打消了翾兒心中所有的擔憂,初塵沒事就好。想來她也是見色忘友之人。
「煜,吃好了,那我們就回家吧。」
回家麼?這小女人將宮里當做她的家,原以為她始終是要走的人,而今見她說起回宮卻這般的開心。
那也是他的家才是,如今才真正的感覺到,多虧了這輕柔的小丫頭。
「嗯,我們一起回家。」酒足飯飽後,是該回家了。
「老板娘,收錢了。」
「來了。」只見他們他們仍舊笑臉盈盈的出來,如此的謙遜,真誠,這才是生財之道。
「真是對恩愛的小夫妻。」老板娘不禁自言自語起來,看這兩位也不是簡單的人,卻也能在她的小鋪里,吃起面來。
「謝謝老板娘,你的面真的很好吃。」
「嗯,是不錯。」他只是隨意的附和著他的翾兒,且不說他的面確實一般,不知為何他的皇後會如此的鐘愛這間小商鋪,他一直覺得物以稀為貴,如今這粗大的碗里的面,卻不是他想的那般難以入口。
「兩位以後再來。」
翾兒依舊看著這對夫婦微笑著將他們送走,後來,他們有說有笑的收拾起來。
「翾兒,走麼?」
「要是我們能像他們一般生活該多好呀。」
她竟把自己想得心事,毫無戒備的說了出來,隨之又是無奈的一笑。
「走吧,走吧,回家去。」
「嗯,翾兒。」握著她的手,不是冬日快過了麼?手怎麼還是這樣的冰涼。
「既然那是我們的家,為何陛下與我總是分居兩宮,夫妻本該同吃同住的麼?」
「哦,翾兒想與我住同一個寢宮麼?那又何不可,正好我也嫌每日過來甚是麻煩。」
「陛下知道麼?在我們那里這就叫做分居。」
「分居?」他饒有興趣的看著她,從她嘴里總能听到一些不常有的一些詞來,總能給他不一樣的新鮮。
「就是夫妻貌合神離。」算了給他這個古人也講不明白,今日她怎麼來講一些無聊的話來,她正在試圖改變這個偉大的帝王。
他與她來自不同時空,有著不同的生活習慣,她怎麼自私到想要改變他呢?
「陛下也不必想太多,翾兒只是隨口說說罷了,陛下我好累。」翾兒撒嬌似的說著,依偎著他,現如今自己真的很幸福,累了,至少有人可以靠靠。
「翾兒,累了麼?」只見他示意一下,便見一輛馬車朝他們駛來,原來陛下早就準備好了一切。
「嗯。」點點頭,依偎在他的懷中,宛如一只小懶貓。
「朕,帶你回家去。」將她抱上馬車,那般的輕柔。
「回宮。」他輕聲下令,生怕吵到他懷中的人兒。
「陛下,對我這般的好,我會恃寵而驕的。」
她軟軟的說著,翾兒怕等他納了側妃後,她會不習慣他的冷漠。
「嗯,允許你的恃寵而驕。」
「我怕陛下以後會不記得我,日後陛下會遇到更好的女子,三年後,你的臣子會每年給你進貢一個,到時陛下會不記得我。」
「誰告訴翾兒的。」他輕挑起她,強迫她與自己對視,他依舊不慍不火的說著。
「若是那時,陛下請放了我好麼?我不想看到陛下寵其他女子的樣。」依舊看不穿他的想法,依舊那樣的表情,這就是一個君王的面具,掩藏自己所有的情緒。
翾兒在氣,氣她自己仍舊看不透他的情緒。
「沒人告訴我。」翾兒有些負氣的扭過去,到底是不了解他的,她只氣自己經歷了這麼多,仍舊這般的單純。
「生氣了麼?朕以前怎麼沒發現原來翾兒這般的小氣。」
「我、、、」她所有的言語都被他所吞沒,他吻得很輕柔,可卻牢牢地將她禁錮在他的懷中。
那般的牢固,卻沒有翾兒預想的那般疼。
「翾兒。該罰。」這樣冒失的出宮,害他在朝中這般的擔憂許久,這般的不听話,要不是他派人及時,這小女人定是要受他人欺負的,想到這兒,他不由得不悅,總是不好好的保護自己。
如今又在鬼扯什麼,側妃,放她出宮。
「疼、、、」他居然在咬她,真是惡魔。
「知道疼麼?」他輕撫她的雙唇,微微的泛紅,真是個小花精,本想懲罰她,卻看到她含淚的樣兒,心中便軟的一發不可收拾。
「嗯。」真是小傻瓜,知道疼就好,俯身,親吻這張梨花帶雨的小臉。
「陛下。」這樣的他,翾兒要怎樣的適應,意識漸漸地渙散開去,想去抓住什麼,卻什麼也想不起來。
隨後,翾兒在他的懷中酣甜的睡去,這小女人真的累了。
回宮時,已是亥時,本想著再給她寬衣沐浴,可見她那樣般的香沉,又不忍心打擾,自己也便和衣而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