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黃色出租車在公路上以一百三十至一百五十公里左右的時速疾馳狂奔,而且還在不斷的加速。這輛出租車後面的遠處,四輛警車窮追不舍,像極了電影中的警匪追逐場景。
好在此時還是凌晨時分,公路上沒多少行人和車輛,否則早就發生車禍了。
不可否認,肥鴨的開車技術確實不錯,有點職業賽車手的味道。尤其是每次做甩尾飄移時,車架都是貼著道路兩旁的欄桿,保持在十公分左右險險的擦過,總會讓人刺激的發瘋。
好在坐車的三個人中,11和冷夜都很鎮定,一向愛玩刺激的猴子又因為失血過多暫時處于昏迷狀態。車里只剩下肥鴨有些怪腔的叫聲。
「嗷……」肥鴨怪叫一聲,搶換二檔,右手拉上手剎,腳下猛哄油門,左著方向盤順甩半圈又立刻逆打回來。車子立刻做出一個漂亮的甩尾動作,輪胎摩擦著地面發出刺耳的「滋!滋!」聲。車子甩過一個拐彎後,再次加速,留下一蓬黑煙揚長而去。
「嗷!!太刺激了,老大,哈哈,我還從沒想過跟警察玩生死時速呢。」肥鴨一邊開著車一邊興奮的叫著。
11側頭看了一下車外的後視鏡,四輛警車已經被甩的很遠了,不過到現在仍是緊追不舍的跟在後面。他又回過頭望向剛為猴子做完簡單包扎的冷夜。
冷夜似是讀懂了11地意思,朝他點點頭。然後轉過身,將狙擊槍的槍口貼著後排擋風玻璃上,對著後面的其中一輛警車開了一槍。
「砰!」槍聲響起的瞬間,後排擋風玻璃全都炸碎了,一塊塊玻璃碎沫散落下來差點把躺在後座上的猴子給淹沒了。
與此同時,後方追在最前面的一輛警車突然大幅度扭動了一下,偏離了路線一頭撞在路旁的欄桿上。
後面地三輛警車沒有停下車查看同事有沒有事。而是繼續加速朝這邊追來。
等了七秒後,冷夜再次開了一槍。這次是最左邊的那輛警車,整個前排擋風玻璃上瞬間出現一個漩渦型大洞,這個洞周圍地玻璃已經全是裂痕,上面粘上了一大塊血紅色的痕跡。車子橫剎在公路上,看來也暫時失去了追擊的能力。剩下的兩輛車也終于發現不對勁了,雙方相隔上百米的距離,匪徒每隔幾秒就開一槍。每一槍都造成一輛警車暫時癱瘓,連傻子都知道對方有狙擊手。
還在追擊的兩輛警車速度開始減慢下來,不過還是隔著極遠的吊著。六、七百米地距離對于其它槍械來說的確是有很大的阻礙,可是對于狙擊槍來說這點距離還算不了什麼。F-R32的最大有效射程可以達到800米,如果像110SASS半自動狙擊步槍,它的最大有效射程可以達到上千米。狙擊槍的最大優點就是殺傷距離遠,穿透力強。
兩輛警車還在減速,距離快要拉開800米了。冷夜將瞄準鏡對準一輛車中的司機。再次開了一槍。可能是距離拉開太遠的原因,這輛車地擋風玻璃出現了蜘蛛網狀一般的裂痕,卻沒有看到有血跡噴灑到上面。另一輛警車好像也被嚇到了,兩輛車都停在公路上沒有再追上來,肥鴨趁這個機會再次提速,時速達到了驚人的一百七十多公里。這大概已經是這輛出租車的極限了。如果這時前面突然出現什麼障礙物,想必最終的結局就是車毀人亡的下場。
肥鴨駕著車子繼續橫沖直撞地開著,這時11和冷夜同時听到耳麥中傳出狂潮的聲音︰「楚源,你們前面兩公里左右設下了關卡。」
「肥鴨,停車。」
肥鴨愣了一下,雖然不明白11為什麼喊他停車,不過還是乖乖的照做。車子一個急剎,由于慣性,繼續往前沖了六、七米的距離後才停下來,後面的地上拖出兩條深深的輪胎痕印。
11打開車門跳出來。冷夜也背著猴子鑽出來。
肥鴨忙從駕駛室里鑽出來。叫道︰「老大……」
11瞥了他一眼,淡淡的說道︰「要命的就快走。」然後頭也不回的跟背著猴子的冷夜一起鑽進路旁地小道中。
肥鴨也沒多想。立刻丟下出租車抽車跟在11他們身後。不過11和冷夜地動作太迅速了,就算是冷夜還多背了個人,動作也絲毫不見減慢,肥鴨在兩人後面跟的甚是吃力,不多時已經氣喘吁吁了。
三人還在小道上模黑前進,這時11地手提電話鈴聲響了。
11皺了皺眉頭,取出手機剛想關機,可見到上面顯示的是「張欣欣」三個字,想了想還是接起來︰「喂。」
「楚源哥哥。」電話里傳出張欣欣甜美的聲音。
「是。」
張欣欣有些俏皮的聲音問道︰「你在干什麼?」
11一邊走著,一邊抬頭看了看天色,淡淡的說道︰「睡覺。」
「哦。」
「有事?」
「也沒什麼事。楚源哥哥,剛才我家這邊發生槍戰了呢,听說還死了好多人。我都不敢睡覺了,才想到打電話跟你聊聊天。沒吵到你吧?」
11淡淡的「哦」了一聲,不再說話。
「對了,楚源哥哥。我媽媽說你什麼時候有空,想請你來我們家吃頓飯啊。」
「再說吧。」頓了一下,11又問道︰「還有事嗎?」
「沒,我……」
「那我睡了。」
張欣欣的語氣露出少許地失望。還是很乖巧的說道︰「哦,那我不打攪你了,楚源哥哥,晚安。」
「嗯。」11掛上電話,隨便把手機給關機了才重新放回去。
冷夜一臉古怪的望著他,問道︰「男的女的?」
「關你什麼事?」
冷夜臉皮不見紅的笑道︰「我也是關心你嘛。」
這時狂潮的聲音在兩人耳邊響道︰「我錄音了,要听嗎?」
「好啊。好啊。」冷夜猛點著頭怪笑道︰「居然會有人打電話給這塊冰,我還真地很好奇想知道是誰呢。」
「收听一分鐘一千元。」
「我!狂潮。你去死吧,你這吸血鬼,你趁火打劫啊!一分鐘一千元,你怎麼不去搶銀行?」
狂潮「心安理得」的道︰「靠技術混口飯吃。」
「……靠,我不听了。」
跟在兩人身後地肥鴨見冷夜對著空氣在自說自話,不由的小心的看了看四周,可惜除了黑漆漆的一片就什麼也沒發現。肥鴨不由的打了個冷顫。縮了縮脖子,又使勁搓了搓身上的雞皮疙瘩。他好像想歪了……
三人從小道里穿出去,跑到另一條公路上。再穿過這條公路,跑到居民區。在居民區的路旁停著一排排地私家車,11熟練的盜取了一輛轎車,然後由肥鴨開著車子駛進茫茫的夜色中。
一路上有狂潮這個無處不在的眼楮時刻提醒,三人每到一個關卡住時就下車,步行繞開關卡後又偷了輛車繼續行駛。開始時肥鴨還很好奇。11好像總是能未卜先知,後來也漸漸看出倪端,才知道原來是有人在提醒他們。不過肥鴨也因此對11的組織也更加的好奇了。
三人一路連換了五輛車子,才安然駛出城區來到郊外。警方的警界線暫時還沒布置到這邊,所以三人暫時算是安全了。
「停車。」
這一路11喊停就停,喊走就走。肥鴨已經習慣了,所以此刻11一叫停車,他馬上下意識的踩下剎車。
車子停穩後,11說道︰「肥鴨,你先走。」
肥鴨愣了一下,說道︰「老大,讓我跟著你吧。」
11淡淡地說道︰「你太差了。」
肥鴨急道︰「我可以練,我會很努力的,絕不會拖你們後腿的。老大,求求你。讓我跟著你好不好。」
11抽出手槍頂在肥鴨的腦袋上。淡淡的說道︰「下車。」
肥鴨咬了咬牙,堅定的目光盯著11。搖頭道︰「我不走。」
11拉開保險,只要他地手指再彎動一下,保證肥鴨立刻變死鴨。
肥鴨深吸了口氣,閉上眼楮。不過他微微在顫抖著的身體出賣了他的心境。
「好了,好了。」冷夜忙出來打圓場說道︰「肥鴨,你對我們真的沒有用,你還是回去吧。跟著我遲早會沒命的。」
「我不怕死。」肥鴨忙說道︰「我可以幫忙,我可以開車的,我開車很快。」
「我知道,我知道。你開車是挺瘋的,不過那有什麼用?我們是在戰斗,不是在比賽車啊。」
肥鴨臉上露出沮喪的神色,他很想說自己有用,不過好像除了開車瘋狂點,技術好一點外也沒什麼其它的本事了。
冷夜拍拍他的肩膀,說道︰「這樣吧,你先回去,如果我們有用到你地地方再聯系你好不好。」
肥鴨看了看冷夜,又看了看11,有些沮喪地點了點頭。他不能不點啊,冷夜的話已經是最大地讓步了,再堅持下去,相信11會立刻朝他頭上開一槍。
肥鴨留下自己的電話號碼,然後依依不舍的下了車,卻站在車外籌措不走。11也懶得管他,直接爬到駕駛座上關上車門,然後留下一蓬黑煙迅速離去。
「楚源。」在車子駛走後,冷夜才說道︰「你哪兒找來的小弟啊?」
11專注的開著車,嘴上說道︰「路上踫到的。」
冷夜「哦」了一聲,又湊著耳麥說道︰「狂潮,查一下剛才那個叫肥鴨的身份。」
11從車內後視鏡上看了他一眼,沒有出聲說話。
過了一會兒,狂潮說道︰「綽號叫肥鴨的好多。」
「呃……」冷夜求助的眼神投向11。
11淡淡的說道︰「他真名叫劉海濤。」
狂潮那邊安靜了片刻後說道︰「劉海濤,男,綽號yn鴨,後改為肥鴨。二十四歲,十一歲時父母離異,由父親撫養。父親愛酗酒,沒有管教過他。劉海濤十四歲開始跟一群朋友在道上混,從事過舞男、公關、酒吧招待生、汽車修理工,至今無建樹。沒有固定住址,特長是對機動車方面很有天份,不管是改裝還是駕駛。現在在一家汽車修理廠工作。」
冷夜听完後吸了吸鼻子,說道︰「好像對我們也沒有用啊。」
「廢話。」11冷淡的丟下一句,繼續開著車。
冷夜干笑兩聲說道︰「算了,別管他了。」隨即又去查看猴子,此時猴子睡的很穩,如果不是滿身的血跡,幾會讓人以為他只是睡著了。
冷夜查看了半天見猴子暫時沒什麼危險,才說道︰「楚源,你給的那是什麼藥啊?猴子這家伙狀態居然穩定下來了。」在三人剛從起點大道逃出來時,猴子發生過短暫的呼吸急促,急的冷夜團團轉。好在11丟過來一瓶藥劑,冷夜為猴子注射之後,猴子的狀態竟穩定下來,這一路上的不停奔波也沒再受到影響。這點反常令冷夜大為驚奇。
11從後視鏡里瞥了他一眼,沒有回答他。
冷夜也沒有再問下去,誰都有自己的秘密。就像狂潮,只過他的只有冷夜一個人,而11和猴子只是跟他對過話,沒有親眼見過。冷夜的背後也有很大的秘密,只是他從來沒向任何人提及。至于11,雖然黑暗十字的隊員都知道11背後有個會改裝槍械的變態,但11從來不說那個人是誰。現在又多了個會制造藥劑的,看來這些人中11的秘密是最多的一個。
冷夜感覺11越來越像是一團霧,撲朔而又迷離。
11駕車先將冷夜和猴子送回莊院,又開著車在外面轉了一大圈,再將車子處理掉,然後才一路步行返回。
當11回到莊院時,冷夜已經幫猴子取出了子彈,此刻正坐在大廳里悠閑的喝著咖啡。
見到11進來,冷夜說道︰「回來啦?」
「嗯。」
冷夜抿了一口咖啡說道︰「現在猴子都受了傷了,去小蟲國的任務怎麼辦?」
11起身往前往二樓住房的樓梯走去,邊走邊說道︰「休息幾天再出發。」
冷夜望著11上樓的背影,淡淡的笑了笑,仰頭將杯中的咖啡一口飲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