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開著車子到了一家黑旅館外停下來,先帶著韓月溶去開了一間房。
說這家旅館黑,並不是說它是一間黑店,而是一種行家話。黑旅館其實都很便宜,幾十塊錢一天,價格也不統一,有的三、四十,有的七、八十。但無一例外的,這些旅館的條件都很差。門口掛著的是旅館的牌子,進去後就是一條走廊,走廊口是一間傳達室一樣的房間,沒有正式的櫃台,登記、收錢、拿鑰匙,所有的工作都只有一個人在做,不像正式的賓館或酒店那樣分工明確。旅館是在二樓,總共只有那麼幾間房,樓梯油膩膩的,好像很久沒洗過。房間里也不大,只有一張床,這已經算是上等房了,隔壁的普通房一間房里就擠上四、五張床,睡在里面的都是相互不認識的人。床單還算是干淨,但不知道有多久沒換過了,房里有飲水機,不過上面積了厚厚的一層灰,不知道里面的水還能不能喝,牆壁上貼著牆紙,但是很多地方都已經剝落了,露出里面黃中帶黑的牆面。洗手間很小,雖然有熱水供應,但都是按時段的,過了這個時間就只能洗冷水。甚至連淋浴液和洗發露都沒有,只有一小塊肥皂,都不知道這塊肥皂已經有多少個人洗過。
總之一句話,這總黑旅館是不能住人的地方。但出門在外總會有拮據的時候,而沒有錢也沒有地方住時。偶爾在這種旅館里休息幾個小時還是很劃算,它們的鐘點房還是很便宜地。當然,睡覺的時候要小心包,因為丟了旅館是不會負責的,畢竟同一間房里住的四、五個人彼此之間可是都不認識的,誰知道里面有沒有見財起意的人。如果運氣不好,一個單身女子跟一群狼住一起。那可就倒大霉了。11選擇這家黑旅館是有原因的,因為不管是賓館或者酒店都需要身份證登記。11倒是沒什麼,他就有另一個身份。但是韓月溶沒有身份證,而且她又受了很重地傷,難免會惹人懷疑。再說,11也不想在她面前換臉。所以他們選擇這里,因為黑旅館唯一的好處就是不需要身份證登記,交押金開房。休息完了就退房,就是這麼簡單。而且不管里面住什麼人,老板兼服務員都不會管,就算開房里11身邊還跟著個滿身是傷地韓月溶,這個老板兼服務員也只是瞥了一眼就不再作聲。因為這些種種原因,所以這種黑旅館很混亂,所以它們很「黑」。
11開了這間在這里算是上等房後讓韓月溶先休息,而他則獨自開車跑了很遠把車子處理掉後才戴著面具坐出租出回來。雖然這樣比較麻煩。但畢竟安全一點。出租車都是屬于營運公司,這些公司也有一個自己的體系。11如果先處理了車子再帶著一身是傷的韓月溶坐出租車,很容易會讓司機注意。只要有心人通過營運公司,很輕易就能找出他們的下落。所以11才會先安排好韓月溶,自己出去處理車子,再換過一張臉後坐出租車繞個大圈子再去了廟皇街。
廟皇街就是11曾帶阮清語去買衣服的地方。那條街的幾家女裝店開的很店。而這時天色已經放亮,已是早上七點多鐘,所以那幾家店面已經開門了。11選了一家女裝店進去隨便挑了幾件衣服和褲子,以及在老板兼導購小姐異樣地目光下再拿了幾件女仕內衣褲。11並不在意別人的目光,也許對普通人來說,一個男的跑去買女仕內衣褲是很另類的,但對11來說根本就無所謂。在他的眼里,這種事並不值得大驚小對,也許這是習慣了面對生死的人與普通人之間的想法不同吧。
提著大袋小袋的衣服,11又去了一家藥店買了點消炎藥和紗布。再到一家超市隨便買了點食物和淡水才坐出租車回旅館。黑旅館是沒有食物供應地。至少水就不用想了,雖然他們有飲水機。但可以保證,喝了里面的水的人,只要抵抗力差一點,一定會鬧肚子疼。
回到旅館里,韓月溶已經沉沉睡下了,這段時間她身心疲憊不堪,此刻心里一松懈就馬上困意襲來,沉沉的睡去。不過凡是能活著從「魔鬼」訓練營里出來的人,警覺性都很高,哪怕是受了傷也一樣。所以11剛開門,韓月溶就已經驚醒,立刻伸手抽出一只手槍對準門房,直到看見進來的是11才松了口氣。這支槍是11出去處理車子時給她地,他把旅行袋都放在房間里,自己則只隨身帶了兩支手槍和一柄匕首就出門了。
11進來後就將衣服和褲子扔過去,他自己則走到一邊取出食物和淡水。
韓月溶看了一下裝著衣服和褲子的袋子,苦笑著說道︰「我動不了。」
11淡淡的瞥了她一眼,走過去三下兩下的月兌光了她的衣服。他的動作算不上粗魯,但也不能說溫柔,尤其是月兌褲子時踫到韓月溶大腿處的傷口,痛的她嚙牙咧嘴,不過還是忍著沒有發出聲音。很快,韓月溶就全身被除的精光,赤身的躺在那里。如果換作別地男人,這樣一具美妙地身體光著身子躺在面前肯定是受不了的,雖然韓月溶地身上到處都是顯眼的傷口,甚至好幾處還皮開肉綻有些令人反胃,但這些都不妨礙一個標準的實行下面的動作。相信如果猴子在這里,肯定是兩眼放光一早就撲上去了。
可是現在是11,不知道是韓月溶對他沒有吸引力,還是其它的原因,11連看都懶得去看她的身體,直接彎身抱起來,將她抱進洗手間。對于11來說,這種事很正常。在「魔鬼」訓練營時經常能看到全身赤luo的女人跑來跑去。那些少女中大部份是少女組學員,大家都沒有羞恥地觀念,除了這些女人外,少男組的人也經常光著身體到處跑。因為在「魔鬼」訓練營的生存壓力很大,不管是少男組還是少女組的成員,每天都要頂著巨大的壓力努力活下去,而性就是最好的舒解壓力的緩解劑。在那里。只要男女雙方出于自願,隨時隨地都可以不顧場合地打野仗。教官和島上的士兵都不會管,甚至他們也經常會參加。女學員如果不需要這些只是小毛孩少男組學員,想要找個成熟點地男人的話可以找教官或者士兵,或者島上的勞工解決,而這些人當然也都很樂意奉陪。少男組可以找女學員,如果沒有女學員同意陪他的話可以找軍需官要一個女人。當然,找軍需官一般情況下是很難通過的。因為那些女人都安排好,需要在固定的時間才會給每個組送上一批。所以教官們一直鼓勵那些男學員,如果女學員不同意,就直接,看看是你能了她?還是她先殺了你?魔鬼島,就是這樣一個yn亂,同時又殘忍的地方。從那里出來地11對于月兌光一個女孩子衣服的事,他覺得很正常。同樣的。從那里出來的韓月溶覺得被人月兌光衣服也是很正常。當然,首先要她自己同意,如果不同意的話,她可以直接殺了要月兌她衣服的人,教官非但不會怪罪反而還鼓勵。
洗手間很小,只有五、六個平方。洗手池、捅水馬桶和淋浴池都在這里。11將抽水馬桶的蓋子蓋上,讓她坐在上面,淡聲問道︰「你的手能動吧?」
韓月溶輕輕抬起左手苦笑道︰「這只手還行。」
11將噴頭遞給她,然後打開水籠頭開頭,一股清泉從里面噴灑出來,直接淋到韓月溶身上。可能是水沾濕傷口令她有些作痛,韓月溶輕蹙了一下眉頭,還是咬著牙讓水淋遍全身。
因為供應熱水地時間還沒到點,所以噴頭里噴出來的都是冷水。不過不管是11還是韓月溶,對這些都沒有太過在意。他們在「魔鬼」訓練營時還經常在一年中最冷的時節。被教官逼著下海游泳和潛水。而且魔鬼島上也從來沒有過熱水供應,他們一年四季洗澡的水全都是冷水。所以用冷水洗澡。對韓月溶來說根本沒覺得什麼不妥。
11打開水籠頭後就出去了,將那些藥都取出來放好,再把從超市里買來的罐頭都打開。過了好一會兒,洗手間里傳出韓月溶的叫喚︰「楚源!」
11重新走進去,問道︰「洗完了?」
韓月溶輕輕點了一下頭,此刻她地臉色很差,嘴唇也有點發白。不知道是因為水浸濕傷口疼的,還是因為洗冷水凍著了。11沒有再說話,直接關了水籠頭開頭,然後抱著還是全身濕漉漉的韓月溶從里面出來,將她放在床上。他先將消炎藥喂她吃下,又用買來的消毒藥水給她身上的傷口涂抹了一層。給傷口消毒無疑是很痛苦的事情,不過韓月溶緊咬著牙,從頭到尾都沒哼過一聲。做完一切後,11才給她身上包扎了一層紗布,最後才幫她穿上了內衣褲,讓她直接躺到床里面。
韓月溶隨便吃了點東西就乖乖躺回床上,她自己也知道,現在的傷勢唯一能做的就是多休息,盡量少觸動傷口。
韓月溶躺下後,11也沒有去收拾那些空罐頭,取過旅行袋檢查里面的裝備。一時間,房內安靜下來,只有武器上膛時發出的「 嚓, 嚓」地聲音。
兩人都沉默了一會兒,韓月溶出聲問道︰「不說點什麼嗎?」
11仍低頭看在看著武器,嘴上淡聲說道︰「說什麼?」
「你為什麼肯救我?」
11沒有回頭看她,說道︰「我們是一路地。」
一路?韓月溶明白這個詞的意思,兩人都曾是「魔鬼」地精英成員,現在又都被「魔鬼」通緝。同是天涯淪落人。她苦澀的笑了笑,問道︰「都不懷疑我?」
11淡淡的問道︰「比如呢?」
「比如我的手表,你就不好奇我是怎麼取下來的嗎?」
11放下手中的槍械,回頭看了看她。
韓月溶看向他的左手,說道︰「你也把表取下來了,你應該知道表里面還有一層的吧?」
「你怎麼知道?」
韓月溶搖了搖頭說道︰「我不知道,但我爸知道。你知不知道我爸是誰?」
11還未說話,狂潮就說道︰「韓展新,被譽為機械方面的天才工程師,不久前與他妻子張月一起無故失蹤,至今找不到下落。他的妻子張月是一個外科醫生。」
韓展新,11听說過這個名字,確實算一個風雲人物。曾經還受邀到過鷹國和煤國,據說龍國最近研究開發的無人駕駛戰斗機,以及拆彈機器人都是他負責策劃。可以說他是個天才,對機械方面有很高的天份,沒想到居然會是韓月溶的親生父親。這也就難怪他能取下韓月溶的手表,這樣的一個天才,這種手表對他來說還算難度不是很大的事。瘋子博士雖然對機械方面也有很高的天份,但只是處于好奇和貪新的階段,他的主要研究是放在生物和化學上面。韓展新的天份雖然遠比不上瘋子博士,但他貴在專精,從頭到尾只研究機械,所以論機械的話,瘋子博士可能還比不上韓展新這個機械天才。
韓月溶並不知道狂潮已經跟11說過了,她露出一絲苦澀的笑意,說道︰「我爸叫韓展新,這個名字你應該听說過。當時我還在醫院,我媽知道了我就是她女兒後,就立刻找我爸來相認。當我知道他就是韓展新後,我就知道,這個該死的手表可以摘掉了。後來他們問我這些年是怎麼過來的,我原原本本的都說了,我媽一邊听一邊在哭,一直在說對不起我。後來我告訴了他們手表的事,我爸立刻就回去一趟,取了工具後就在醫院里給我拆了手表。」
韓月溶臉上露出一絲回憶,一絲的崇拜,說道︰「我爸真的很厲害,他居然輕易的就發現手表還有一層爆破裝置。一直讓我們這些人膽戰心驚的手表,就這麼被他給輕松解決掉了。」頓了一下,她又看向11,問道︰「你呢?你的手表是怎麼取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