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窖並不深,離地面也只有兩三米高的距離。但是因為這些泥土階梯做的十分粗糙,又窄又矮,看上去階數很多,給人一種地窖很深的錯覺。
楚源彎著身子進來後,洞口又被叢生的雜草給擋住了,連帶著光線一起擋在外面,整個地窖又一次變的幽深昏暗。所幸兩人都帶著手電筒,這是一種新式的手電筒,別看它外表很小巧,但電力充足,而且光線也很亮。調到強光狀態,光度能接近六十瓦的白熾燈亮度,還能持續使用七、八個小時。如果調節到省電模式,光線也跟燭光差不多,大概能持續使用三天左右。這種產品的造價很高,所以只有高級部門才配備使用,平常地方根本見不著。此時兩人都不約而同的把亮度調節到最高模式,原本就不大的地窖立刻被兩道強光照射的亮如白晝。
地窖似乎被人清理過,除了從洞口掉落下來的枯枝爛葉外也只有一些破碎的陶罐碎片。這個地窖一面是山體岩壁,其余三面都是泥土填實。地窖應該是是整個村子的人共用的,空間挖的比效深,然後用許多木梁頂住。但不知道是因為年久失修還是其它的原因,里面有一大半的空間塌陷了。大概是後來龍魂的人找來這里時進行過清理,重新把泥土挖開,但還是能清楚的看見許多地方有塌陷過的痕跡。
楚源只看了一下,便問道︰「是這里?」
酒鬼點頭道︰「對。就是這。」他走到岩石壁旁邊,蹲伸手拍了拍岩壁說道︰「那東西就被凍在這里。」
楚源用手電筒四下照了照,問道︰「你說的那些和尚地尸體呢?」
酒鬼笑道︰「早送回少林寺去了,怎麼能讓那些前輩高僧棄尸荒野。」
酒鬼又用手電筒往地窖深處晃了晃,說道︰「我們找到這里時,這地方躺著四具尸體還有那個東西。後來進行清理時,才從塌陷的泥沙里又挖出二十三具尸體。至于剩下的七個人。就不知道去哪了。可能是有什麼野獸進來把尸體拖走了,或者是跟九尾狐搏斗時死在其它的地方。」
楚源走到酒鬼的身邊蹲。伸手在岩壁上模了幾下,說道︰「沒有冰能量的波動。」
酒鬼揉了揉鼻子苦笑道︰「這也正是我覺得奇怪的地方,那麼強大地冰能量竟突然消失的無影無蹤,就連一點元素都感應不到。」
楚源抬頭看了看上面,說道︰「跟環境無關。」
「嗯。」酒鬼贊同道︰「這里不是陰穴地脈,也不可能會有冰元素地存在。」
「既然不是環境因素,那是什麼把九尾狐冰封在這里五百年?」
酒鬼聳肩道︰「你問我。我問誰去?總之不可能是人,人類的身體被限制,絕對沒有那麼大的能耐……」說到這里時,酒鬼似驚覺到什麼,忽然停住不再說下去,轉頭看向楚源。而楚源此時也正看著他。
酒鬼問道︰「你在想什麼?」
「跟你想的一樣。」
「你怎麼知道我在想什麼?」酒鬼頓了一下,隨即搖頭道︰「也不對,九尾狐也不可能有那麼大的能力。能用出絕對冰封,將自己給封住。如果它能用出絕對冰封,別說是只三十八個少林武僧,就算少林寺全部的僧人都來了,也不夠它瞧的,更不會逼地把自己給冰封起來。」
楚源問道︰「那你還有更好的解釋嗎?」
酒鬼苦笑道︰「所以我才頭疼。到底是什麼東西能把九尾狐給冰封住了?它又是怎麼出來的?那麼強大的冰能量不可能說消失就消失的。可是它們卻又真的憑空消失了。」
楚源敲了敲石壁,不答反問道︰「你們當初怎麼不把這塊石壁連同九尾狐一起鑿下來帶回去?」
酒鬼沒好氣的說道︰「一靠近就要被凍成冰棍了,誰還有本事去鑿壁。」
這時楚源忽然輕「咦」了一聲,伸手在石壁上模了模,問道︰「這是什麼?」
「什麼什麼……唔?」酒鬼也終于注意到,在原來凍住九尾狐的石壁處似乎刻著什麼東西,好像是兩行小字。只是這兩行小字不像已知地任何一個國家的文字,歪歪斜斜反而有些像鬼畫符。他發黃的指甲在字眼上摳了摳,說道︰「哎,這是什麼?」
「字。」
「字?」酒鬼歪著頭看了大半天。指著牆上的兩行小字說道︰「你認識這些字?」
楚源搖了搖頭道︰「不認識。」
「不認識你怎麼知道是字?」
「猜的。」
「……」
楚源模了模兩行小字說道︰「應該是九尾狐刻下的。」
酒鬼愣道︰「你怎麼知道?」
楚源拍了拍石壁道︰「九尾狐就被冰封在這位置?」
「嗯。」酒鬼點了一下頭。
「而你們又不能靠近?」
酒鬼再次點了一下頭。
「那麼除了九尾狐之外也沒有人能在這地方刻下這些東西了。」
酒鬼點頭道︰「有點道理。可這也不能說明這些就是字吧?難道九尾狐就不能因為太無聊了,隨便在上面刻些東西打發時間?」
楚源淡淡地說道︰「拓下來帶回去給專家研究。不就知道了。」
酒鬼朝他伸出一根大拇指,隨即模了模兩邊口袋,可是搜遍了口袋翻出的只有兩個隨身小酒壺和一把拽成一團的紙鈔,估計這些錢也是拿來買酒用地。他朝楚源問道︰「有沒有紙和筆?」
楚源慢慢的搖了搖頭。
「那怎麼辦?沒有紙和筆怎麼拓?」酒鬼揉著下巴想了片刻。忽地面露喜色,三下兩下月兌去外套,正準備再月兌掉穿在里面的那件有些發黃的背心。可是衣角剛卷到小月復時,酒鬼似忽然想到了什麼停了下來,隨後一臉怪笑的看著楚源。
楚源將頭撇往一邊,裝作沒看見。
「咳!」酒鬼干咳一聲正準備說話,楚源先一步說道︰「別指望我會月兌衣服。」
酒鬼嚷道︰「小混蛋。知不知道要敬老愛幼?你難道就忍心看著我一個老人家,光著身子在這片危險的樹林里到處跑嗎?」
楚源斜視了他一眼。淡聲說道︰「你可以不月兌。」
「不月兌?不月兌衣服還能拿什麼東西拓上這些字啊?」
「是你要拓,不是我。」
「靠,我可是在幫你。」
楚源淡淡的道︰「好像是我在幫你吧?」
「你……」酒鬼咬著牙,緊拽著拳頭。好半晌才恨恨地道︰「你狠。」說完後他很干脆地月兌下自己地背心並撕下一大塊布貼在岩壁地那兩行字上,隨後一只手在布片上輕輕抹過,發黃的白布上出現了一行水漬。
酒鬼將這塊白布小心翼翼的疊成一小塊,放進自己的外套口袋里。眼見楚源有些疑惑的看著這塊沒有任何字跡的白布。酒鬼輕哼一聲得意地說道︰「看什麼?這可是我老人家的絕活,你別看現在沒有字,等回去後讓烈火用火烤一烤,馬上就有字出來。」
楚源「哦」了一聲不再說話。
酒鬼將白布放進外套的上衣口袋,光著上半身將外套套在外面,還不斷的搓著手臂說道︰「怎麼這麼冷啊。」
楚源瞥了他一眼,淡淡的說道︰「白痴。」
酒鬼像被踩著了尾巴一樣瞪眼叫道︰「混蛋,你還敢說風涼話。你這是沒公德心。你懂不懂?」說著他又掏出拓下字跡的白布在楚源面前晃了晃,說道︰「等破譯出來,你可別想從我這里問到什麼。你不用求我,你求我也沒用……」
「不求你。」楚源用食指輕輕敲了敲自己的腦袋,說道︰「我記這里了,用不著你那塊布。」
「記?」酒鬼臉頰上的肌肉狠狠地抽搐了兩下。咬牙切齒的問道︰「你……為什麼不早說?」
楚源很認真的答道︰「你沒問。」
「……」好半晌後,地窖里傳出一聲驚天動地的怒吼聲︰「混蛋!你知不知道這件背心陪了我多少年!」
「白痴……」
※※※※※※
當楚源與酒鬼回到基地時,酒鬼仍是一臉不岔的模樣。剛一下車,便像個賭氣的小老頭般一句話也不說,一頭裁進宿舍樓去,直到吃午飯時都不見人影。
對于酒鬼地反應,楚源當然無動于衷,況且他也沒有多余的時間去關心那個賭愛的小老頭是不是不開心。剛一回到基地,楚源同樣一頭裁進電腦房,將記在腦海里的那兩行小字先寫在紙上。再掃描進電腦里進行分析核對。可是一直忙到下午。楚源這邊仍是一無所獲。沉眠之地留下的這兩行小字根本不屬于任何一種已知的文字,也無法去核對翻譯。現在也唯有把結果寄求在酒鬼那邊。希望他能找到文字專家來破譯這兩行古怪的文字。
除了這兩行字外,楚源在沉眠之地就一無所獲,似乎所有的線索都在一夜之間消失了般,連一絲的痕跡都沒有留下。
九尾狐去哪兒了?它真的在被冰封了五百年後再度破印復活了?當年是誰制造出地這絕對冰封?它是怎麼出來地?為什麼這麼強大的冰能量竟在一夜之間消失地無影無蹤,就連他這個控冰的異能者都感應不到冰元素的存在?
就在楚源思索之際,門外響起敲門聲。電腦房分有外房和內房,外房是個大廳,就像網吧一樣可同時供許多人在一起用電腦。內房則是獨立房間,如果有私密不想讓人知道的話,也可以將自己鎖在內房里用電腦。此時楚源正是在內房的獨立房間。
楚源再看了一眼電腦屏幕上的兩行造型古怪的文字,隨開房門。門外站著兩個人,一男一女,兩人都在朝著他微露笑意。只是這兩人的笑有些不同,男子是笑的溫和,就像老朋友見面一樣。而女子則是笑的嫵媚,笑意間總有種淡淡的誘惑。
見到這兩人時,楚源並沒有太多的驚奇,而是很平淡的看了兩人一眼,問道︰「又輪到你們倆值班了?」
這一男一女正是上次去機場接楚源和酒鬼的鐵將與玫瑰。
鐵將搖了搖頭笑道︰「沒,還是自由時間。不過組長特地把我們調回來了,不止是我們倆,只要是沒有任務的成員都已經接到命令回來了。」
「就是。」玫瑰不滿的說道︰「我都已經跑到國外去旅游了,還被硬拉回來。」說話時,玫瑰繞過楚源走到電腦邊上,邊走邊問道︰「你把自己鎖里面干什麼壞事呢?」
電腦上記載著兩行怪字的程序剛才已經被楚源關閉了,並且沒有作任何的保存,所以楚源也就沒有阻止玫瑰靠近電腦。
鐵將問道︰「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組長這還是第二次緊急召集全組成員回來呢。」
「第二次?」楚源問道︰「還有一次嗎?」
鐵將點頭笑道︰「是,不過第一次是演習。希望這次不是心血來潮又來個演習。」
楚源淡淡的笑了笑,又問道︰「他沒跟你說是什麼事?」
鐵將搖頭道︰「通知里沒說,只是要我們緊急集合。」
「哦。你們找我什麼事?」
玫瑰沒好氣的說道︰「組長跟副組長都不知道在干什麼,我們一早就到齊了,他們兩個卻躲到房里幾個小時了都沒出來過。我們也沒事做,土匪說你在電腦房,我跟鐵將就一起過來找你了。對了,你剛在干什麼呀?」
就在這時,三人都不約而同的抬起一只手。在他們的手上各戴著一只款式不一的手表,此時三只手表都在微微的震動著,上面還有一盞很小的紅燈在一閃一閃的。
看到手表的異樣時,三人都微愣了一下,因為這種訊號是龍魂的紅色警戒訊號,一般有重大事件才會使用。每一個成員如果看到手表上的紅燈在閃爍,不管手頭上正有如何重要的事,都必須要在最短的時間內趕到基地。
鐵將輕嘆了口氣,苦笑道︰「真的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