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只限于11和水柔兩人之間的交談很快就結束,因為接水柔的班了。這些麻燻草的味道實在燻的她難受的厲害,將串蛇肉交給歐陽林後,水柔就匆匆跑開了。
歐陽林拿著蛇肉在11身邊坐下,問道︰「我們離水源還有多遠?」
「五、六公里。」
歐陽林放寬心道︰「明天早點起來,中午之前應該能趕到。」
「哦。」
歐陽林拿著木棒在火上轉著,說道︰「今天你早點睡,我來守夜吧。」
「不用。」11搖搖頭,他還是有些擔心,那不安的感覺到底是什麼。如果晚上真的有意外發生,憑歐陽林是來不及處理。
歐陽林並不知道11心中所想,笑道︰「你以為我真那麼傻干守一夜啊。我讓你早點睡,我守上半夜,你守下半夜。」
他看了看康友業三人,不屑的說道︰「要是讓那三個家伙來守,我還真不放心。」
「你去睡吧。」11往火堆里加了柴說道︰「我跟小柔輪流守。」
「不行!」歐陽林馬上反對道︰「小柔是女孩子。哪有讓女孩子不睡覺幫我們守著。自己反倒跑去睡大覺地道理?」
11奇怪地瞥了他一眼。道︰「她比你厲害。」
歐陽林苦笑道︰「就算她本事比我高。那還是女人。我歐陽林雖然不懂什麼叫憐香惜玉。但我也絕不會讓女人守著。我自己去睡覺。」
「隨你。」11拿回火上地蛇肉看了看。已經有七八分熟了。摘下一塊放進嘴里大嚼特嚼起來。
「嗨!」歐陽林說道︰「月兒她們都還沒吃呢。你自己好意思先吃?」
「她們不會吃地。」說話時11已經將第二塊蛇肉丟進嘴里了。
歐陽林搖搖頭,站起身拿著手中的烤肉走到月兒等人身邊,說道︰「烤好了,一人一串別搶啊,吃完了那邊還有。」
歐陽寧接過一串聞了聞,馬上干嘔起來,把蛇肉丟回去干嘔道︰「嘔……死老哥,你想害我啊。嘔,惡心死我了。」
歐陽月兒也接過一串聞了一下,頓時一股腥臭味混合著很濃的血腥味撲鼻而來。這樣的東西她就算勉強放進嘴里也實在咬不下去,婉拒好意遞回去。潘曉橋也同樣如此,雖說已經玩過不下十次的野外生存,但沒有一次像現在這樣狼狽,甚至還要吃這些半生不熟的東西,她實在難以下咽。
四個女孩子中也只有水柔說了聲「謝謝」,輕輕咬下一小塊蛇肉放在嘴里細細地嚼著。
歐陽寧聞著那氣味就覺得惡心,小聲問道︰「小柔,不臭嗎?」
「還好。」水柔笑了笑說道︰「你別想著它很臭有多難吃,你只要閉上眼楮幻想著它是一塊牛排,很香很好吃,自然就能吃的下了。」
歐陽寧打了個哆嗦道︰「我可沒你這麼好的想像力。」
潘曉橋拿著一枚青果湊上來問道︰「小柔,看你吃的面不改色地樣子,你以前吃過這些東西嗎?」
「呃,我以前有一次去……呃,也是去玩野外生存,當然那是在我們荊州,跟一隊人在山里迷了路困在那深山里面好幾天都出不去。我們的食物和水都用光了,連著好幾天都沒東西吃,當時真是餓壞了。」
歐陽寧頓時來了興趣,爬過去問道︰「那後來怎麼辦?」
「後來呀。」水柔想了想說道︰「也沒怎麼辦,隊里的人在食物耗盡後就抓些蛇啊老鼠啊什麼地過來,因為那段時間一直在下雨,我們點不了火,他們就生吃這些。」
「嘔!」歐陽寧干嘔一聲,晃晃手說道︰「你別說了,我听著都受不了了。你沒吃吧?」
「開始沒有,我看著都怕呢。但是餓了好幾天,後來餓的實在受不了就吃了一小口,不過馬上就吐出來了。可是我餓的實在厲害,只好一邊吃一邊吐。」
「停!別說了。」歐陽寧喊停,馬上匆匆跑回到歐陽月兒身邊躲起來。這種事情要是真讓她踫上,她決定寧可餓死也絕不會踫一下。
水柔笑道︰「其實像這樣的蛇肉已經很好了,就是我們現在沒有水洗淨,所以血腥味重了點。要是有水能多洗幾遍的話,就不會這麼腥了。其實小寧,你只要想像它是牛排……」
歐陽寧裂了裂嘴,一臉痛苦的說道︰「我這輩子再也不吃牛排了。」
「那就想像是烤羊肉串……」
歐陽寧捂住耳朵叫道︰「我這輩子再也不吃烤羊肉串啦!」
水柔被她逗樂了,不敢再說什麼,要是再說下去估計歐陽寧這輩子連飯都不會吃了。
潘曉橋啃了一口青果,酸的她緊蹙起眉頭睜不開眼,勉強吞下去後才打著顫說道︰「什麼果子呀?好酸啊。」
歐陽月兒也拿起一枚果子咬了一口,酸汁馬上順著牙齒流進嘴巴里,酸的牙根都發軟。歐陽月兒強忍著酸意將果肉嚼爛吞下去,吐了吐舌頭道︰「真地很酸。」
歐陽寧恨恨的道︰「那木頭,肯定是故意整我們的。要麼就是又腥又臭又惡心的肉,要麼就是酸的人睜不開眼的野果,他肯定是故意的。」
「小寧。」歐陽月兒幫著11說話道︰「楚源他才沒功夫跟你玩呢,肯定是這里附近找不到野果,他才沒辦法啊。」
歐陽寧噘起嘴不悅的說道︰「你老是幫著他。」
「我哪有幫他啊,我這是在跟你說道理呢。你看,他剛才跑出去這麼長地時間才摘了這麼點野果,肯定是跑了很遠的路幫我們找的,要不然也花不了這麼長的時間啊。對嗎?」
歐陽寧哼哼兩聲說道︰「你有理,我說不過你。難怪老爸總說女生外向,哼,我睡覺,不理你們了。」說著,歐陽寧就氣呼呼的躺在草地上把身體縮起一團。
歐陽月兒遞了一枚青果過去,問道︰「你不吃嗎?肚子會餓地。」
歐陽寧賭氣道︰「不吃。」
「那我放幾枚在你旁邊,餓了自己吃哦。」
歐陽寧閉上眼楮裝睡不說話,不知道是不是她今天走了一整天的很累了,閉了一會兒居然真地睡著了。
那邊康友業三人也不願意吃蛇肉,只啃啃野果充饑。不過這些野果實在太酸了,每人啃了兩三枚後就酸的吃不下,抽了幾根煙閑聊了會兒後也和衣睡下。潘曉橋本來還拉著水柔和歐陽月兒在小聲地聊天,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睡著了。歐陽月兒也同樣是哈欠連連,沒一會兒也睡著了。
水柔走過來圍著篝火坐下,陪著11和歐陽林,三個人嚼著蛇肉。看她吃著這麼腥臭的東西仍面不改色地模樣,歐陽林也打心里佩服。
歐陽林回頭看了看睡的正香地歐陽月兒和歐陽寧,笑道︰「看來他都很累了,我還是第一次見到月兒和
麼早睡呢。平時在家不到十一點小寧是絕不會上床,工作的關系也習慣了很晚才睡。」
水柔掩嘴輕笑道︰「他們走的累是一個原因,重要地是他們吃了龍涎果。」
歐陽林愣道︰「什麼龍涎果?」
水柔指了指還剩下幾枚沒吃完的青果說道︰「就是楚源帶回來的野果啊,這種果子叫龍涎果,取出果肉曬干碾成粉末後也是一味中藥,有靜心寧神的效果。有一種檀香叫龍涎香,也有相似的功效。龍涎果的果汁和果肉很酸,吃了之後會讓人渴睡,而且還會睡的很踏實。」
「哦。」歐陽林點了點頭道︰「就是安眠藥。」
水柔笑道︰「差不多吧,不過安眠藥有副作用,吃多了會中毒,龍涎果就沒這方面的顧慮,只是龍涎果地效果比安眠藥要差而已。」
歐陽林笑道︰「難怪你寧可吃蛇肉也不肯吃果子呢。」隨即又感慨道︰「你懂的可真多啊,這些連我都不知道。我這個兵,算是白當了。」
水柔搖了搖頭安慰道︰「我也是曾經見過一次所以才能認出來,你瞧,你現在也見過龍涎果了,下回再看到肯定能認出來。」
「哎,楚源。」歐陽林朝11招招手說道︰「你這些辨認草藥啊,驅蟲水啊,還有那個黃金線定律,這些能不能教教我?」
「可以。」11連半點猶豫都沒有就立刻答應了。
歐陽林豎起大拇指裂嘴笑道︰「果然夠哥們兒。」
「我跟你不是哥們兒。」
「嗯?」
歐陽林還沒想明白11這句話的含義,11已經站起來說道︰「小柔,今天晚上你和歐陽林守上半夜。」
「好。」水柔滿口應道。
歐陽林馬上拒絕道︰「不行,我來守上半夜,楚源你守下半夜。小柔,你給我去睡覺。」
水柔搖搖頭道︰「沒事,就算讓我兩三天不睡覺都沒關系。」
「什麼沒關系?」歐陽林故意板起黑臉說道︰「我讓你睡覺你就去睡,我是男人,你是女人,你得听我的。」
水柔又好氣又好笑,問道︰「這是什麼邏輯啊?大男子主義嗎?」
歐陽林撓撓頭尷尬的道︰「這個……反正你得听我的,這是命令。」
水柔抿嘴笑道︰「我知道你是校官,可我不是你的兵啊。」
歐陽林嘆了口氣,苦著臉問道︰「怎麼樣你才肯去睡覺?」
「那我陪你坐會兒,困了我就去睡好吧?」
「那好,可是困了你就要馬上去睡,不要給我死撐著。」
水柔打趣道︰「遵命,我的上校大人。」
歐陽林訝異道︰「你怎麼知道我升到上校了?」
水柔翻了翻白眼道︰「我不僅知道你是上校,我還知道如果你沒犯紀律,而且一切順利地話,三到五年內就可以升到大校。不過從大校升到少將可就難了,如果你沒有軍功積累的話,大概就要等個一二十年了。」
「用不著那麼長時間。」歐陽林拍拍胸脯說道︰「十年之內,我一定升到少將。」
「好,有志氣。」水柔伸出一只手說道︰「祝你成功哦。」
「謝謝。」歐陽林很客氣的跟她握握手,隨即兩人同時笑起來。
11躺在草地上雖然閉著眼楮但沒有睡覺,這麼多年他習慣了每天晚上都打坐練功度過,現在要睡覺反而有些不習慣。而且那種不安的感覺雖然已經消失了,但殘留在心頭的感覺仍然壓地他不舒服,這樣的情況下他更加沒有睡意。從小到大養成地危機感使得他時時刻刻都保持著警惕性,也正是因為這異于常人的直覺才能讓他活到今天。
這個島上到底有什麼東西能讓他產生如此大地危機感?他先前特地出去搜索了幾圈,卻連半點線索都沒找到。另外就是他這次的任務,那兩個死了地人去哪兒了?地上的腳印又是怎麼回事?思來想去,仍是一點頭緒都沒有。可惜這個島不是上次出事的那座島,否則去現場看看或許會有什麼線索發現。
耳邊傳來水柔和歐陽林的說笑聲,他們兩個已經說了很久了,連歐陽林似乎也忘了這個時間已經很晚應該讓水柔去睡覺了。這兩個人,從家事說到軍事,又從軍事說到國事,似乎找到了共同的話題,一聊上勁就停不下來。
11翻了個側身,睜開眼楮看到歐陽月兒的背影。月兒就躺在她前面不遠處,背向著他。11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選這里睡下,可能是無意的找塊空地隨便躺下,也可能是潛意識的想要更近點保護月兒。
月兒的背影很美,她的身材也保持的很好,尤其是雙腿又細又長,整個體型是完美的黃金比例。按說以她這樣的美女應該會有很多條件絕佳的男人追求,而且她也確實到了該談婚論嫁的年紀,可是至今外界都沒有傳出過有關月兒的誹聞,甚至也沒听說過她跟哪個男人走的比較近。最讓很多人迷惑不解的是,月兒從來不跟任何一個男人單獨出去吃飯,就算受邀請也肯定是很多人在場的飯局或宴席派對。
其實月兒其實最幸運的不是她的美貌、身材或者歌喉,而是她背後的家勢。就因為她的父親是龍國駐京第三軍區總司令,所以盡管很多人都在打她的主意,就是沒人敢明目張膽的動手用強或者暗中使下三濫手段,若是被她父親和哥哥知道了,不管那人背後有什麼背景,肯定不會有好結果。當然了,月兒的愛慕者中不乏像當初福臨電子老總廈大福這樣色膽包天的人,當初廈大福就雇請黑暗十字幫他搶月兒,結果惹怒了11賠上了自己的命。幸好像廈大福這樣沒有頭腦的人還是很少的,有頭有臉的人是不敢踫她,普通人是沒資格踫,所以一直以來月兒都很安全,就算偶爾有次意外,歐陽博給她安排的保鏢也足以保護好她的安全。
可是她最安全的時候,就是在11的身邊。但是她不知道,在11身邊的時候,她也是最危險的。
盯著歐陽月兒的背影看了一會兒,11重新閉上眼楮。他的思緒回到了曾經在訓練營的日子,又從訓練營一路來到今天。曾經在記憶里發生過的一切一切,就像電影片段般在腦海中一段段的播映。
回憶曾經,才發現原來自己還有那麼多的東西放不下。楚海蘭的死,他放不下。張欣欣的傷他至今仍耿耿于懷。還有……
這時,11突然猛地睜開眼楮,霍地從地上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