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集市上吃著香噴噴小餛飩的桑槿,不停的打著噴嚏,害得無憂緊張的為她號脈,以為她染了風寒,確定她身體無恙後,無憂才放下心來。
外面的小吃雖然不夠精致,但桑槿卻覺得吃得比封府好多了。吃完後,桑槿挺納悶,怎麼雪豸不出來喊著吃肉了?小聲喊了幾聲「小豸豸」,沒動靜,又用心靈溝通喊了他幾聲,仍然沒反應,桑槿有些擔心,伸手到袖子中模索,把雪豸給拽了出來。
桑槿以前見過貓貓、狗狗睡覺的樣子,都趴在一邊縮成一團,看著特別可愛,可雪豸四仰八叉的躺著,把肚皮直接露在外面,毫無形象可言。
桑槿伸了跟指頭推推它,它仍然沒反應,嚇得桑槿把手指放在了它的鼻子下面,可能因為它體型太小,一下子沒感到呼氣,桑槿直接慌了起來。
這次是無憂比較冷靜,檢查了一番,對桑槿說︰「它只是睡著了,身體沒任何問題的。」
「那它怎麼叫不醒呢?」桑槿疑問道。
「或許是沉睡吧,動物不是冬眠嗎?」。無憂想也不想隨口答道。
「……現在是夏天!」桑槿抬頭輕輕的敲下了無憂的頭。
說到這里,桑槿突然想起來,雪豸上一次和她說話是在找無憂的時候,好像說要沉睡什麼的,她當時太心急,沒太听清楚,看來自己對它的關心太少了,現在也不知道它需不需要幫忙。
無憂也搖搖頭,說︰「我不是獸醫,不懂動物的事情,等回去問問師傅吧。」
桑槿想想也只能如此,兩人回客棧休息,桑槿拿出三張防御符,給無憂了一張,自己用了一張,給雪豸脖子上也綁了一張,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這樣睡覺也能安全點。
白天用了不少靈氣,她一躺下便感到了疲憊,閉上眼楮很快進入了夢鄉。再一次出現在那個空間之中,這次她輕車熟路的穿過迷霧,看到瓏月站在那邊,見到她露出淡淡的笑容。
「瓏月,又見面啦,看來我一睡著就能和你見面啊。」桑槿也回以溫和的微笑。
「嗯,不過也不一定每次都可以,估計是看運氣的。」瓏月略作思索後回答。
「哈哈,那我們運氣不錯,連續兩次見到呢,你知道我為什麼醒著的時候不能和你靈魂溝通嗎?」。桑槿覺得和瓏月說話挺輕松,說不出緣由的相信她,當初對封月柔有好感時,沒並沒有完全放棄警惕,但瓏月好像是個例外。
瓏月歪著頭,看起來特別可愛,想了半天說︰「可能是你或者我的神識不夠強大吧,等強大了應該可以直接溝通,但說不準沒多久我的地魂會間歇性的沉睡。」
「我在修習符之術,一直在淬煉神識海的,我會努力讓自己盡快強大起來,我要怎樣幫你?怎樣可以不讓你的地魂沉睡?」
「我也不知道……」瓏月回答的時候很無奈,畢竟誰也不想當活死人,更不想眼睜睜的看著自己逐步走向死亡。
「你別悲觀,我會想辦法的。你先跟我講講你的情況,你是怎樣被人害的?你的地魂是怎麼進到珠子里的?又怎麼會被我撿到呢?」
瓏月一身白衣,神情有些飄忽,嘆了一口氣,慢慢的和桑槿道來。
「大概是兩年前吧,自從我的魂魄被沖散後,一直渾渾噩噩的,沒什麼時間概念。那天我一如往日的打坐修煉,巫女也有巫女的修煉,原本他們告訴我是為了部族祈福,以便在關鍵時候可以為部族擋災,保護部族的其他同胞。後來我才知道,那些修煉是為了讓我的純陰之身更加純粹。
我當時在閉目修煉,突然覺得心里很亂,睜開眼楮便看到憑空里出現了一扇門,一個老妖婆從里面走了出來,我還沒來得及驚叫,她便施法讓我不能動,也不能出聲。外面的守衛根本沒有發覺,她開始在地上擺一些東西,然後結了許多亂七八糟的手印,我感覺危險的臨近便拼命的用自己的靈氣沖撞她的束縛,最後終于一根指頭能動了,我便拉斷了手上戴的手串, 里啪啦的落了一地,外面的守衛听到珠子散落聲,立即推門進來,但還是晚了一步,老妖婆的術法已經成形了,好在及時趕來的大長老替我當掉了一些傷害,否則我當日就神魂俱滅了。
但後來我的魂魄也飛散了一些,身體里剩下命魂和三魄,從此昏迷不醒。也不知道為何,我的地魄進到了當日散落的一顆珠子里,珠子掉到房間的角落里,也沒人注意到,只是沒想到地魂幾乎擁有了我的全部神識,我在巫女靜修房里待了近半年,也听到了不少秘密。我每天都試著求救,但呼天不靈呼地不應,無論我怎麼努力,都沒人能听到我的聲音,後來有個掃地的丫鬟把珠子掃出了靜修室,滾到了花園之中,後面就是遇到你了。」
桑槿帶著滿心的疑問,一直忍著沒打斷瓏月,听她講完立即問道︰「那個害你的老妖婆長什麼樣子?很瘦?滿臉都是褶子?」
「是啊,沒什麼明顯的特征,就是瘦的皮包骨,你也見過她?」瓏月激動的問。
「我不知道和你踫到的是不是一個人,我就是被個妖婆的妖法送到這個世界的。」
「其實我以前也恨過她,但再恨也沒用,我這輩子可能都無法醒來了,除非能找齊我的魂魄,再利用秘法將魂魄打入體內,但前提是我的肉身在那之前不會死亡。」
「封家會好好保護你的肉身的,我會努力幫你找魂魄的。」桑槿信誓旦旦的說。
「不一定,應該快到獻祭的日子了,即使我沒醒過來,他們很可能仍然用我去獻祭給龍神,但是沒有我的魂魄,效果會差很多。」
桑槿听到龍神,已經大概想到是什麼了,「你說的龍神是封家飼養的黑蛟嗎?」。
「我不知道你說的黑蛟是何物,我也只是听到他們稱之為龍神,並未見過,只知道獻祭就代表著死亡。」
「如果封家培養巫女是為了獻祭給龍神,那為什麼不多培養點,這樣效果會更好吧?」桑槿覺得這里有些疑點。
「不可能,先不說純陰女的少見,據說我們成為巫女時,身體內都會被打入望月族法寶幻月珠,不但讓我們立即擁有靈氣,還能加快修煉速度,而且只有身體里有幻月珠的巫女被獻祭後,才對龍神有用,前一任巫女死後,他們才能拿著幻月珠找尋下一任巫女,據說巫女沒有攜帶幻月珠10年,對龍神也沒什麼用。」
「什麼龍神,我猜測就是一頭名為黑蛟的妖獸,封家是太想當皇帝了,不會是他們想利用它化龍,制造龍氣吧?巫女可能就是黑蛟的催熟劑,可是為何整個望月族要跟著他一起瘋呢?」
「這個我不清楚,我是在珠子里時,听到大長老和族長的對話才知道一切。」
「那這樣來說,他們不會急于拿你去獻祭,然後取出幻月珠去制造新的巫女吧?」
「近期應該不會,我听到他們說我這一代巫女很關鍵,極可能獻祭後直接達到效果,如果找不回我的魂魄,單單用肉身去獻祭,效果不夠,他們就得重新找巫女,又要再等個10年去培養。大長老說給他三年時間,如果還是不行,就再等10年吧。」
桑槿眼皮跳了跳,這意思是說黑蛟快要化龍了?雪豸好像也這樣說過。轉而又想到瓏月的境況堪憂啊。
「啊,那不是說還有1年,他們就會拿你去獻祭?不行,他們一直覺得我是找到那個妖婆的關鍵,我得去誤導誤導他們,讓他們覺得有希望,這樣才不會提前放棄你。」
「你要小心,別小看封家的勢力,他們只是隱而不發,你一個人斗不過他們的,我不想你被我連累。」瓏月說到最後,聲音中帶著一絲憂傷,她從小就被隔離起來,沒有玩伴,身邊也沒用同齡人,即使伺候她的婢女也時常更換,她要做的就是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在那里打坐修煉,可最終她才知道,她修煉不是為了自己,或者拯救族人,而是為了在合適的時間死在一個怪物的口里,這是多麼悲哀的生活!
「你別想太多了,即使不是為了你,我和封家也不可能和睦相處的,當初封清漠雖然救了我,但他們卻暗地里對我用術法束縛,害我到現在都有一段記憶找不回來。旁人听了覺得沒什麼大不了,可是我是符師,我的神識海有術法束縛,如果沖不破,勢必會影響我以後的發展。就因為我說我中過妖法,他們便如此算計于我,我看他們不會就此放棄的,我這次到封家,就是他們大公子找借口喊來的。那天也是在花園中感覺有什麼在吸引著我,我才撿到你的那顆金珠的,你的靈魂能吸引我,說明我們之間有緣,要順其自然,不要太悲觀哦。」
「你中的封家的術法束縛嗎?或許我有辦法幫到你。」瓏月听了桑槿的話,又恢復了精神。
桑槿急忙點頭說是,瓏月便告訴她了一段解咒口訣,又交待到︰「雖然有口訣,但如果施術人神識比你強大,你會很難破解,可能需要一定的時間和精力,你要小心,不要因此傷了神識海,否則對你極為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