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家找上門了嗎?桑槿微微的眯起了眼楮,真以為她好欺負嗎?
一路上桑槿簡單的和兩人了解了一下,戒律堂果然如她想的一樣,有專門的長老負責,門內弟子違反門規就在這里審問,確定屬實後,立即按門規懲處,重者還會被趕下山。
其中一名青衣弟子好心提醒桑槿道︰「門規中有一條長老們格外重視,就是修真人士不得無故欺壓、傷害凡俗之人。」
桑槿心中了然,點頭道謝。
雖然有了心理準備,但進入戒律堂的一瞬間,她還是被震住了
這里不同于試劍堂以及其他地方的肅穆和莊嚴,不知道是布置了什麼陣法的緣故,竟然有震懾心魄的作用,甚至桑槿一進門就聞到了淡淡的血腥味,可想是長年執行刑罰所造成的。
桑槿收斂心神,看到堂上正中坐著一位須發皆白的老者,周身都散發著一股凌厲的威壓,想必是之前青衣弟子提到的戒律堂的蔣長老。
旁邊另坐了幾人,其中就有小蓉的師傅盧長老,他對桑槿投以一個安慰的眼神。
幾道視線想刀子一樣掃向桑槿,不用想就是金家人了。桑槿不卑不亢的掃視過去,只見其中有金豐海、魏如嘯和之前被金瀾姍稱為「三叔」的中年人,以及一位臉色非常難看中年人,桑槿猜測是金家的家主,也就是金瀾姍的父親。
桑槿恭恭敬敬的向堂上眾位長老行禮,也不多言,等待著長老們的詢問。
這時,身後又沖進來幾人,她回頭一看,正是張恭謹、封清陵和小蓉。
蔣長老看到來人,臉上立即露出了不悅之色,說︰「閑雜人等速速退去」
張恭謹上前一步,恭敬的說︰「回稟長老,當日之事我們都在場,也算是人證了。」
蔣長老聞言便不再糾纏此事,「你等退到一邊,不要影響戒律堂審問。」
張恭謹三人急忙退到堂邊。
蔣長老又將嚴厲的目光投向桑槿,厲聲問道︰「桑槿,凡俗人家金氏告你謀害了他們的女兒金瀾姍,可有此事?」
桑槿不慌不忙的回答︰「確有此事。」
此話一出,堂邊三人都變了臉色,想說點什麼,但感覺到蔣長老放出的威壓,到嘴邊的話硬生生給咽了回去。
「你個妖女也太過心狠手辣了,竟然殺我們家姍兒,她還那麼小,花一樣的年紀,就這麼去了。」金家家主金浩泰說著哭了起來,身邊的金浩宇、金豐海、魏如嘯也忍不住流下了眼淚。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這四名男子一哭,立即讓氣氛變的格外緊張,在場的人都不由被感染了,不免對他們產生了同情。
蔣長老瞪向桑槿,說︰「門內規定,修煉之人不得無故欺壓、傷害凡俗之人,你既然已經認罪,便接受門規處置吧」
「且慢」桑槿高聲打斷了蔣長老後面要說的話,繼續說道︰「事情也有個前因後果,再說當日金瀾姍挑唆她表兄魏如嘯帶著瓊華派十四名弟子圍攻我們五人時,我們還未入蜀山仙門,其中沒有一人是修真人士」
一句話說出,堂中氣氛變了,長老們介意的是桑槿利用修真人士的身份違反門規去欺壓凡人,可如果她那時候並未入門呢?
「長老們可去查問,弟子是前幾日才入的門派,如今連煉氣都沒正式開始。」桑槿又補充道。
「放屁你早就身懷絕技,之前就用符之術傷了我三弟,我女兒不服,找她表兄幫忙,你便因此殺了她,難道就因為是進入蜀山仙門之前發生的事情,貴門派就不予理睬嗎?難道蜀山仙門就收這等殺人不眨眼的妖女做弟子嗎?」。金家家主聲嘶力竭的喊道。
堂上的蔣長老露出了不悅之色,盧長老也頗為不滿,畢竟桑槿入門那天是他在試劍堂坐值的。
其他幾位長老今天來戒律堂純粹就因為听說客卿大師的弟子被人告了,覺得客卿大師人又不在,事情比較重大,擔心鐵面無私的蔣長老把人罰重了,才想著過來看看,關鍵時刻打打圓場什麼的。可現在,明顯就是凡俗女子之間的恩恩怨怨,在他們看來,就是技不如人那個死了,沒什麼大不了。但金家人不依不饒的來鬧事,不給他們點交待也說不過去。
在一旁咬著嘴唇的小蓉終于忍不住了,哭著跑上來,跪在各位長老的面前說︰「請長老們明斷,槿姐姐不是故意要殺她的,那金瀾姍才是真正的心腸狠毒當時我雙腿不能行動,她趁亂要殺我,槿姐姐是急于救我才殺了她的,背後還被她表兄砍了一劍。」
桑槿去拉小蓉起來,小蓉固執的跪在那里不起來,還大聲說︰「如果要罰槿姐姐,就連我一起罰吧,她也是為了救我才會有這些事」
堂上的盧長老看到自己小徒弟哭的稀里嘩啦的,心中頗為不忍,如果不是她親自說出來,他都不知道她以前在山下受過那麼多苦。
「不可能,姍兒雖然任性,但她不會亂殺無辜的」金豐海不可置信的盯著小蓉,口中大喊著。一旁的魏如嘯眼神閃爍,面上露出了痛苦之色。
桑槿心中異常的憤怒,走到金豐海面前說︰「當日我從yin賊手中救下金瀾姍時,你是如何跟我講的?你說你會好好管教她,還說你們會感激我,不會讓她再來找我麻煩。可是你這個哥哥說的話都是放屁嗎?沒幾天她又帶著她所謂的三叔出現了,不依不饒的辱罵我們。」桑槿一邊說一邊用手指指向金浩宇。
「不就是鄭家的公子有心結交我們嗎,她便吃醋到不整死我不能罷休的地步。都說士可殺不可辱,我妹妹雙腿不能行動,坐在輪椅上,她便當眾罵她是殘廢,我扇她兩個耳光已經是仁慈了」
桑槿頓了頓又瞪著金浩宇說︰「你這個三叔也真會教導晚輩,她一個姑娘家說話如此惡毒你不管,還在她的挑撥下與我們動手,打不過我們後,不好好告訴她不要惹不該惹的人,反倒任由她去找魏如嘯來對付我們。」
說完又指著魏如嘯說︰「這位就是當日在場的瓊華派表兄,我還不知道修真人士不得欺壓凡俗之人呢,當**帶著另外十四名瓊華派弟子圍攻我們幾個凡俗之人,做的可不地道今天還有臉找上門來,這件事情我不會就此罷休,終有一日我會找上你們瓊華派,為自己討個公道」
一句話說的豪氣萬丈,在場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桑槿不懼怕瓊華派的圍攻,將來修煉有成時,必將打上人家的山門,為自己討個公道。幾位長老心中都暗暗點頭,他們蜀山仙門的弟子怎可被人欺辱了還不敢吭聲,要的就是這樣氣勢,心中不由對她多了一些好感。
「你,你大可沖著我來,為什麼要殺瀾姍,她還是個小女孩。」魏如嘯說完流露出深深的自責和悲痛,他是打心里喜歡這個表妹的,他恨自己沒有保護好她,更恨自己無能,讓她在自己的懷抱中慢慢變冷。
桑槿一點都不想同情他,她覺得終于明白金瀾姍為什麼那樣不可理喻,又為什麼那麼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原來都是身邊的人嬌慣出來了
「你敢大言不慚的說當日金瀾姍沒有偷襲小蓉,沒有想殺她嗎?」。桑槿瞪著魏如嘯,不依不饒的問道。
魏如嘯的聲音小了很多,似乎自己都無法說服自己,「她只是有些任性,一時沖動,不可能真想要她的命。」
桑槿懶得再跟他費口舌,又轉向怒目瞪著她的金家家主金浩泰,說︰「都說子不教,父之過,你今天能站在這里聲討我,為何不好好反省反省你是如何教育女兒的」
「哼,我的家事還輪不著你一個妖女插嘴。」金浩泰惡狠狠的說道,如果不是堂中還有長老,他一定會沖上去殺了對面的女子。
「哈哈哈,我終于明白為什麼金瀾姍總是出言不遜侮辱他人了,果然是有其父必有其女。你責問我心狠手辣的時候為什麼不想想當初應該好好管教管教你的女兒,你家女兒的命就是命,她想殺誰就能殺誰,那我們的命就不是命了?如果當日死的不是你女兒,如果是我妹妹,我上門去討公道,難道你會把你女兒交到官府受刑?」
桑槿也不等他回答,又繼續說︰「無非當**們金家有錢有勢,我們是沒有勢力的小民,所以你也懶得管束女兒的行為,即便我們死了,無非就是幾條人命,你們金家幾句話就過去了。如今我進入了修真門派,你便不依不饒的追討,說句不好听的,當**們用勢力欺壓于我,那今日我一樣可以用勢力欺壓于你。」
話鋒一轉,桑槿用了從未有過的凌厲語氣說道︰「當日之事,自有幾位長老明斷,金家討不到任何好處,如果你繼續不依不饒,我終有一日定會讓你們金家覆滅,讓你再無欺壓他人的資本」
一句話說出,不少人都吸了口冷氣,張恭謹也驚訝的盯著桑槿,從前從未見過她與誰如此針鋒相對,看來是真的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