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霧就像來自地獄的猛獸,死亡彌音充斥在龍炎耳邊,閉上眼,龍炎似乎在等待死亡。
嗡——
空氣因激蕩起奇異力量而如水紋般波動,陰冷邪風頃刻間支離破碎,死亡也轉瞬間消散。龍炎睜開雙眼,看到的卻是滿身異彩。
眼前彌漫的是五彩斑斕的光芒,就像水面浮起的膜擋住了血霧,繼而鳳凰竟然從龍炎身體內飛了出來,穿過光膜直接攪動起血霧,僅僅眨眼間便灰飛煙滅。
而此時從祭台內出來的玄明玄青也不由地望向深山,雙眉緊皺面面相覷,隨後玄青說道︰「是鳳凰的氣息,難道是那小子不成?」
玄明手指尖立刻跳起螢火蟲般的光點,藍色的,晶瑩剔透如夢似幻。片刻後,玄明說道︰「嗯,看來那小子遇到什麼非常大的麻煩了!鳳凰血脈自主保護了他。」
只要提到龍炎,玄青恨不得食其肉啃其骨,如今這般原始部落式的造型完全是龍炎造成的,「龍炎,等我將鳳凰血脈剝奪出來後,我會讓你嘗盡千鐘酷刑而死,不,我會將你丟進冰崖。」
——
而就在此刻,龍炎面前爆發出驚雷般的響聲,鳳凰卷動其颶風般的風眼,倒卷如古林高空繼而轟然崩碎,恐怖氣浪頃刻間撕裂周遭古木。
待鳳凰消失在龍炎面前時,山洞內死一般的寂靜,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龍炎稍作休息後便拿著玄鐵鏈跌跌撞撞地向著南宮玉兒的方向走去。可就在龍炎離開不久,玄明和玄青趕到了此處,看到那滿地狼藉的場景,不由得感嘆起鳳凰血脈的強悍恐怖。
疼痛讓南宮玉兒沒法進入夢鄉,縱然血脈中的邪氣完全驅逐,卻無法凝聚周遭靈氣于血脈中,肌膚表面依舊在不斷的裂開形如干涸的谷地,鮮紅的血早已經染紅衣襟。
那些裂縫因玄鐵鏈而產生,也必須由黃金才能夠修復完成,沒有原因,自從南宮玉兒選擇和玄鐵鏈進行融合的時候,便開始承受這種沒有盡頭的苦難。也許當時的她沒有選擇的余地,因為身為賞金獵人,沒有優于別人的技能,那麼等待她的就將是成為獵物。
南宮玉兒在等待中痛苦不堪,不過唯一值得慶幸的是,玄鐵鏈目前為止尚沒有支離破碎,因為玄鐵鏈的支離破碎便意味著南宮玉兒會在頃刻間像打碎的石像般碎掉,「不行,我得去……去看看龍炎。」
吼吼吼——
聞言,先前趴在地上安靜休息的蛋蛋立刻站了起來,齜牙咧嘴得看著南宮玉兒,發出警告般低吼聲,直至看到南宮玉兒連坐都成問題後才繼續休息。
嘩啦啦——
黃昏時分,金色的陽光為所有古木披上華麗外衣,古林里游離出令人陶醉的光暈。也是此時,南宮玉兒听到了熟悉的鐵鏈聲。
——
蛋蛋也猛地站起身,接著快速得沖到跌跌撞撞的龍炎身邊,可龍炎卻抬起頭,微弱地說道︰「我——拿——到——了。」說完,龍炎倒了下去。
南宮玉兒猛地撐起身子,驚愕得問道︰「龍炎,你到底怎麼了?你……」話未說完,只听見清脆的 嚓聲,樹枝斷了,南宮玉兒直接從樹上重重地砸到地上,新生的裂縫、曾經的裂縫和尸體抓出的裂縫都在瞬間張了開來,鮮血開始無節制得流出,臉色也變得愈加蒼白。
而龍炎卻緩緩動了動手臂,隨即撐起了身子,感覺就像是背壓千斤般沉重,「你怎麼樣?你干嘛要動啊?你有沒有摔傷什麼地方?」
南宮玉兒咬緊牙關地爬坐起來,忍痛說道︰「摔痛了心。為什麼?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我們僅僅只是朋友。」
吼吼吼——
蛋蛋在龍炎身邊不斷叫喚著,聲音中帶著濃濃的關懷,龍炎笑道︰「沒事的,不必擔心。」于是龍炎走到南宮玉兒身邊,「既然你都說我們是朋友了,這還需要原因嗎?」
龍炎直接將南宮玉兒攙扶起來,溫熱鮮血舌忝舐著龍炎肌膚,「怎樣?還能走嗎?」
南宮玉兒問道︰「能,我曾經受的傷比現在的重多了,死不掉的。我們到什麼地方去?李逸風我還沒有找到,我們是伙伴。」
斜陽拉長了兩人的背影,古林婆娑搖曳,微風中依舊留著龍炎說的話,「馬上就天黑了,我們必須早點離開此地躲起來,不然那死人妖肯定會找到我們的。而且你的外傷很嚴重需要藥物治療,不然那些尸毒會腐爛掉你全身肌肉。至于你那李逸風,他現在被冰族長老抓著,紫炎國肯定可以找到他們。」
歷時半個多月,龍炎帶著南宮玉兒才到紫炎國的邊境。
期間再無任何人家,戰火吞噬了不少原本熱鬧的村莊,更加沒有地方去借黃金,而南宮玉兒的傷勢自然也加重不少,全身都是可怕的裂縫。
尸毒感染的肌膚被龍炎以刀子一點點地割了下來,並以靈力封住血脈與傷口避免再度感染。曾經龍炎也試圖用靈力逼出尸毒,可詭異的是,沒有半點效果。龍炎不知道原因,只知道南宮玉兒越來越憔悴,有時候甚至于氣若游絲。
「求求你,給我點黃金吧!求求你,給我點黃金吧!我要等著救人。」
剛踏入邊境,龍炎便抱著南宮玉兒四處乞討,雖然是重操舊業,可這次乞討的卻是黃金,而且還抱著被鮮血染紅的南宮玉兒,嚇得那些人奪慌而逃。
「神經病,張口就要黃金,你怎麼不張口要姑娘啊?」
「抱著用紅藥水染紅的死尸,你以為就能博得人憐憫嗎?真是可笑,倒不如把褲子月兌了,讓大爺看看,指不定賞你點銅板。」
「滾滾滾——別抱著這個瘟疫來,像害死我們整個鎮子的人啊?快點,快點報告給法師,說有妖怪侵犯紫炎國。」
……
和原來一樣,龍炎得到的是無盡的謾罵,只是這次卻感覺到滿月復傷心,人世間難道就沒有真情嗎?世風日下世態炎涼,就連人的心都冷了嗎?
龍炎繼續抱著南宮玉兒大街小巷地跑著,嘴里依舊苦苦哀求著,「這不是死尸,是活著的人啊!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求求你們,大發善心給點黃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