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木子看孩子們出來了,就和魏老師來到了高113班,讓魏老師把那四個孩子叫了過來。
其中的一個男生將近一米八的樣子,他躬著背,有點痞的感覺。滿臉的青春痘讓李木子聯想到一種叫做青春期的玩意兒。
看來這就是何子明了。
其它三個女生見到班主任也沒有一點害怕的意思。李木子想到自己如果班主任叫自己出來就會變得非常緊張,可這幾個孩子還一臉不屑的樣子。
尤其是那個叫戴琴的女孩。她留著一頭違反校紀校規的長發,一點都沒把李木子放在眼里。丁素素好像比較好說話,她的眼神有些明暗不定,好像有點怕生。王小蒙這個名字倒很秀氣,可是和她的體型卻正好相反。這個小胖妞一直玩著她的指甲,好像也很桀驁不馴。
「這位是李警官。」魏老師介紹道。
「呵!」戴琴冷冷地哼了一聲,便把臉扭向一邊。
沒想到這個魏老師居然默默地低下頭,她賠著笑說︰「李警官,你們聊,我還有事,先回辦公室了。」
李木子看著這個戴琴,總覺得蘇小小在叛逆時期的時候可能就和這個很像。
「戴琴?」
「干嘛?」
沒想到這小丫頭還挺沖。
「听說你們和歐陽秀逸很要好?」
「那個魏慫人跟你說的?」戴琴毫不客氣地稱老師為慫人。
李木子有些生氣,說︰「你這個孩子怎麼這麼沒禮貌?」
「喂,警官,你要是不耐煩,我也很忙,我們就先走了。」戴琴鼓了一下眼楮,就招呼她的幾個伙計要離開。
李木子又只有忍氣吞聲把他們哄回來,她深深嘆了一口氣,現在的學生真難搞啊…可是,老師口中的那個文靜听話的好好先生會和這一群人關系好嗎?
「你們覺得歐陽秀逸最近有沒有什麼異樣的地方?我是說他失蹤前。」
「異樣?」戴琴看了看周圍的小伙伴,他們都搖了搖頭。
「他每天都那樣,沒什麼異樣啊。」
「他在學校的生活如何?會被人欺負嗎?」。
「被人欺負?」戴琴哈哈大笑起來,說,「只有他欺負別人的份,哪里輪得到別人欺負他!」
李木子有些吃驚,她又問了問其它幾個人,其他幾個人都跟著戴琴附和。看來應該單獨叫這幾個學生出來問話的,李木子知道自己又犯傻了。
「我跟你說啊,警察同志。歐陽秀逸這個人可壞了,他在學校里經常欺負女同學呢。」戴琴說,「但是上次警察問的時候,校長叫我們什麼都不要說,不然會開除我們呢。你說是不是啊?丁素素?」
這個叫丁素素的女生趕緊點點頭,她把頭低下根本就不敢抬頭看李木子。她比較清瘦,齊耳的短發,看起來像是一個乖乖生的模樣。
學校這種遇到事情就和學生串口供的事情,李木子也見怪不怪了。她點點頭,把戴琴說的記了下來。
「他是如何欺負女同學的呢?」李木子問。
戴琴嘿嘿笑了兩聲,她和何子明還有小胖妞對視一笑。
何子明湊到李木子耳邊說︰「性騷擾女同學啊。」
性騷擾?李木子瞪大了眼楮,她如論如何也想象不出照片上那樣一個清秀的男生會干出來這樣的事情。她瞥了一眼丁素素,她有些緊張,局促不安地看著戴琴,戴琴嫌惡地瞪了丁素素一眼。
「所以,同學們都不喜歡他呢。」戴琴接著說,「那個魏老師是不是告訴你,歐陽是一個非常听話的學生?我跟你說,警察同志,其實就是魏老師也被騷擾過,她很害怕,所以不敢說呢!」
李木子嚴肅地看著戴琴,沒有說什麼,她只是認真的記錄著。
「他失蹤的前一天和你們在一起嗎?」。
「是的。我們放學了就各自回家了。」戴琴說。
看來這個問題之前已經有人問過了,她回答得很快,即使過去了兩三周了,她想也沒想就說出口了。
「回家路上你們干了什麼?」
「沒干什麼啊。就大家一起走著回去。」
「他沒對你們說什麼嗎?或者有什麼反常行為沒有?」
戴琴眼楮瞟了瞟斜上方,然後說︰「沒說什麼。也就是平常聊的一些東西。」
「聊了什麼,請復述一下。」
戴琴好像被激怒了,她吼道︰「誰他媽記得講了什麼啊?」
「好好回憶!」李木子也大吼道,蓋過了戴琴的聲音。
小女生顯然被嚇到了,但她還是不服氣地看了一眼李木子。
「那、那天好像就是…」胖妞剛準備說。
李木子拜拜手說︰「你們每人回去各拿一張紙一支筆,寫下那天聊了什麼。」
四個人面面相覷,李木子看見那個小胖妞給戴琴使了個眼色,戴琴動了動嘴唇,但是小胖妞卻似乎不明白。
李木子跟著他們四個人到了教室,監視著他們。他們坐在各自的位置上,左顧右盼,半天也寫不下什麼來。
看你們還玩什麼花招。李木子得意地想。
交上卷子來,李木子看了一下,有些失望,他們都大概寫得寫得差不多。聊了隔壁班某個人喜歡誰,這次考試要如何作弊之類的。
看來他們之間早已經有了默契,李木子搖搖頭說︰「你們先上課吧。以後要是有事再找你們。」
但是警察的直覺告訴李木子說那天晚上絕對發生了什麼。看來得單獨找一下丁素素才行。
※※※※※※※※※※※※※※※※※※※※※※※※※※※※※※※※※※
李木子在校門口等著丁素素,好不容易才挨到了放學的時候。她遠遠的就看見丁素素和戴琴一行人出來,李木子趕緊藏了起來。看起來丁素素確實和戴琴他們並不是一路人,回去的路上,戴琴和何子明一直都在追趕打鬧,小胖妞王小蒙也在旁邊笑得非常囂張。
李木子看著丁素素跟在一行的後面默默走路,似乎也看到了歐陽秀逸就走在丁素素的旁邊,他也是默默不語,偶爾和丁素素相視一笑。
他們一行人上了一輛公交,戴琴等三人陸陸續續下車了,最後車上只剩下丁素素一個人。李木子在車尾,丁素素在車頭,兩人之間隔了很多人。
李木子突然發現有一個禿頭的男子鬼鬼祟祟地靠近丁素素。丁素素正在看著手機,好像並沒有感覺到危機。
這個男子好像有些緊張,他左右盼顧,然後一步一步朝著丁素素的身邊挪過去。李木子感覺到不妙,她趕緊推擠開人群,向車門口移動。
那個男子果然心懷不軌,李木子在人群縫隙中,看到這個中年男子邪惡地看著丁素素,然後還不停地咂巴著那張惡心的嘴。李木子著急起來,她奮力往前擠,喊道︰「快讓讓,我要下車。」
惹來周圍的人一陣嫌惡的眼光。
這個禿子的眼神突然一變,然後就听到丁素素輕聲啊地叫了一下,她害怕地往後回頭,但是卻看不出周圍的人有什麼異樣。然後丁素素往車門邊靠了靠,下一站要到了,她有些害怕,想在下一站下去。
完了,完了。別下去啊!李木子急了。
這個時候車子听了,丁素素趕緊下了車,那個中年男子也就跟了下去。
一股熱血沖上李木子的頭部,她大吼道︰「讓開!讓開!老娘要下車!」
她拼命撥開人群擠下車去,滿車人都在罵她神經病。
可是下了車卻找不到丁素素了。她著急地左右張望,看到不遠處,那個禿頭正在尾隨丁素素,李木子怒火攻心,她飛奔起來沖向禿頭。
禿頭根本沒有察覺背後沖來的女子,李木子對著禿頭的膝蓋就是一腳,那個禿頭被襲擊之後立馬倒地,李木子用身體的力量壓上去,迅速把禿頭的手往後掰,然後用大腿的力量擰住禿頭的腿。
禿頭被這突如其來的襲擊搞得束手無策,大喊救命。惹得所有人都朝這邊看,李木子大叫道︰「我是警察,抓你這個色魔!」
李木子叫男子拿出身份證,她看了看,這人叫王軍,今年32歲,但看起來卻有40多了。
丁素素被這一切嚇得呆在了原地,她臉色變得蒼白,然後轉身就跑開了。
李木子見丁素素要跑了,趕緊把身份證扔給王軍就立馬又去追丁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