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摩天輪上看整個城市確實別有一番風景。天靈靈地靈靈想,自己來這座城市已經有好些年了,但是卻沒有這麼仔細地看過這個繁華的城市。摩天大樓之間是忙碌的人群,他們在不停地奔走,卻不知道自己要奔向何方。盲目、繁忙、壓力,這是大都市的特征,一切都顯得那麼匆忙。
很久沒有這樣悠閑地觀察過這個世界了,也許是該停下腳步來整理一下。天靈靈地靈靈看了看身邊的小女孩,她興奮地望著窗外,高聲歡叫著。
「好玩嗎?」。天靈靈地靈靈問。
小女孩點點頭,她回過頭來說︰「我從來沒有玩過呢。我已經厭倦了海上的生活,早就想到陸地上玩一玩了。」
紅蜘蛛再次看向窗外,摩天輪漸漸下降,在一群人中,似乎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影。
「舅舅,你看,那個姐姐。」紅蜘蛛指著人群中的一位女子說。
天靈靈地靈靈往下看,原來是冰蓮。那個傲氣的小姑娘仗著自己是霧月那妖婆娘的心月復,每次對自己都是不冷不熱的,天靈靈地靈靈冷冷哼了一聲。
天靈靈地靈靈發現有些不對勁的地方,那就是冰蓮的雙眼直視著自己和紅蜘蛛乘坐的摩天輪的轎廂。
「舅舅,你看,她一直在盯著我們呢。是不是找我們有什麼事呢?」紅蜘蛛問。
切,這個女人平時不是很了不起嗎?找她說句話都不搭理,現在居然自己送上門來。摩天輪的轎廂停了下來,天靈靈地靈靈牽著紅蜘蛛走了出來。
眼前這位女子穿著藍色的裙子,上面點綴著白色的小碎花,清新淡雅。她披著油黑的長發,白淨的面頰。天靈靈地靈靈從來沒有仔細觀察過這個女子,細細一看原來是如此的秀氣呢。
「喂,有什麼事嗎?」。天靈靈地靈靈問。
「快逃。」眼前的女子好像有些奇怪,她直直地盯著天靈靈地靈靈的眼楮,似乎看透了他的靈魂一般。
「逃?為什麼要逃?發生什麼事情了?」天靈靈地靈靈問。他感覺到紅蜘蛛抓緊了自己的手,她好像有些害怕。
「快逃。如果再被我抓住……」冰蓮的眼里閃現出一道寒光,她緩緩抬起右手,指向站在天靈靈地靈靈身邊的紅蜘蛛,說︰「如果再被我抓住,那麼,就是她的死期。」
「你是什麼意思?」天靈靈地靈靈一把把紅蜘蛛拉到自己的身後。
突然,一陣陰風吹過,周邊忙碌的人一下子就全部消失不見,只剩下冰蓮、天靈靈地靈靈和紅蜘蛛三人。冰蓮的臉上露出凶光,一股股黑氣從她的身體內冒出,她從口袋里取出一個小玻璃瓶,里面有一個很小的東西在瘋狂地撞擊著瓶身。
那是什麼鬼東西?難道霧月的計劃完成了?天靈靈地靈靈在看到這個小怪物的時候才恍然大悟,這下霧月是要拿紅蜘蛛當試驗品啊!紅蜘蛛早就死去,已經變成至陰的海尸,之後她賣身給海尸王才重新獲得了。這樣的紅蜘蛛是極陰之物,人不人鬼不鬼,自然就是霧月試驗的最好人選了。
為什麼自己沒想到這麼多呢?天靈靈地靈靈很後悔自己將自己找到紅蜘蛛的消息匯報給霧月了。他回想起當日霧月語重心長地一笑,這一笑是蘊含著多少的深意,自己當日卻沒有再細細琢磨。
「我、我們走……」天靈靈地靈靈拉起紅蜘蛛的手就開始逃命。
兩人的耳邊響起了冰蓮的聲音︰「下一次,再被我抓到,就是你的死期。」
※
凝雪兒細細端詳著蘇小小,她微微一笑,可謂是百媚生花。難怪當年父皇如此為母後著迷呢。但是失卻了這麼多年的母愛,卻不是一時半會能彌補過來的。蘇小小有些尷尬地低下了頭。
「多年不見了呢。」凝雪兒說道,她的聲音柔中帶著嫵媚,聲聲都動人心弦。
「嗯,確實有些年頭了。」蘇小小也微微一笑,她看到凝雪兒的眼里閃現出一絲明光,這是一位母親看到自己的孩子和自己相像的一種喜悅吧。
「其實,本宮應該親自去感謝一下月華人。若不是她,你早就不在了。」凝雪兒輕輕嘆了一口氣,她看向遠方,好像是回憶起什麼事情來。
「確實如此。樹婆婆對我是關愛有加。」記得當年自己成年的時候,樹婆婆告訴自己這些往事的時候,也是無法接受。現在卻能夠坦然地談論過去的事情了,樹婆婆就是當年玄武的大祭司月華人,由于某些原因被父皇追殺,最終隱居于靈塢。
「小小,現在有些事情也該告訴你了。」凝雪兒看著蘇小小,但是蘇小小卻看不懂她這眼神,情緒的變化更多的被她的美貌所遮掩。凝雪兒是純統的魔族人,她的妖媚比蘇小小更勝一籌,蘇小小深吸了一口氣。
「其實,你現在的身軀並不是你的本尊。你的身體原本在你死之後,就已經被火化了。」凝雪兒緩緩道來,「想必這些月華人已經告訴過你,你在剛出生的時候,就已經死了……如果不是月華人把自己的身體給你,你也不可能有現在的肉身之軀。由于月華人是人類,所以,你現在是人類之軀。而我現在要做的,就是將你恢復魔族本體。」
蘇小小捏緊了拳頭,她怔怔地看著凝雪兒。柳眉鳳眼,朦朧撲朔,朱唇剛起,凝鼻微動。由于玉帝許諾自己,經歷七七四十九難之後,就能變成人類。當時自己已經下定決心要變成真正的人類,而現在又冒出來一個人要許諾自己,把自己變成魔族。
她搖了搖頭,說︰「容許我再考慮一下吧。」
「小小,你本就是魔族的人。娘親這樣做只是幫助你回歸到原來的位置而已。」凝雪兒勸說道,「本宮知道你現在肯定還惦記著玉帝對你的許諾。玉帝已經和霧月沆瀣一氣,他之所以給你們那樣一個承諾,只是想巧立名目把你們都殺掉而已。因為,你是他和霧月的大陰謀中的最大的羈絆。」
「陰謀?」蘇小小問。
凝雪兒點點頭,說︰「是的。據調查,玉帝和霧月正在醞釀一場末世巨變,他們想要統治世界,重新洗牌。但是,你卻是他們的命中克星。不僅僅是你,你們四個都是。為了他們的大計,才把你們聚集在一起。不知霧月如何買通了玉帝,她想讓你們萬世不得超生只能借助玉帝的力量。玉帝也是一個老滑頭,他並不想落人口實,他就制造了一次意外事件來借別人之手殺掉你們。而現在我們應該要團結一心來對付他們。」
蘇小小听得有些頭大,她扶了扶自己的額頭,擺了擺手說︰「罷了,罷了。給我一些時間考慮吧。」
凝雪兒也不再說什麼。她起身退了出去,但是她在離開的時候,卻把煉丹房的門鎖了起來。
看來這個母親也不是一個和善的存在呢。蘇小小想。她不願听什麼拯救世界,拯救人類的話,凝雪兒之所以救她,蘇小小心里算是明白了八九分。她只是不想在優勝劣汰的自然規律中處于下風罷了,她明白一點,玉帝和霧月這次的聯合讓凝雪兒很頭疼,不僅僅是頭疼,而是威脅到了她的種族的存在。
現在,自己的每一步抉擇都將影響自己和人類世界的未來。李木子和小官的魂魄還在凝雪兒那里呢,現在看起來絕影應該是和凝雪兒一伙的。
蘇小小看著煉丹爐,火光在她臉上明明暗暗地閃耀,她冷靜地思考著,這下不能再犯錯了。一步走錯,滿盤皆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