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的一塊毛料一般情況下暗標的價格要遠遠高于明標,其原因便是暗標價格的不可預測性,說的簡單一點就是你不知道人家的出價,那就只能將價格盡量的出高一些,反觀明標則不用如此。
舉個例子,假如一塊料子,你非常想要拿下它,並且準備出一百萬歐元的價格,放在明標你完全可以根據別人的出價來慢慢增加,但是放在暗標的時候,你在投標填寫價格的時候,或許自己都會覺得一百萬歐元不足以拿下這塊料子,再增加一點,最終填寫在投標紙上的價格,可能遠遠過一百萬這個數字。
但是現在吉思城直接將價格亮給了所有圍觀的家伙,這代表著什麼?代表著他對這塊料子志在必得,索性直接讓你們看見我的低價,想和我玩?那就來,看看誰的資本更厚!
這種霸氣可不是每個人都有的,而且這還人家的最高價格,不用說,只要有人去爭,人家不加價才怪了,況且就說現在這一億歐元,已經讓人望而止步了…
「媽的,暴戶,一看就是暴戶,真他媽囂張,不就是有幾個破錢嗎?有什麼了不起的?裝逼!」有人很不忿的罵了出來,但是他的話卻沒有引起共鳴。
「你說的這都是廢話,人家就是暴戶,就是有錢,你能怎麼著?想當年我玩翡翠的時候,他還在山西挖煤哪,可現在人家就是勢比人強,只能干瞪眼啊。」
「一億歐元,唉,還是老老實實去看看別的料子,在這兒待著也是Lang費時間,剩下這點時間,還不如將這些錢再投幾塊好料子。」
「是啊,走,想要拿下這塊料子,現在的實力還不夠啊。」
很多人說著直接離開了這里,他們也都比較明智,明知道自己已經沒有那樣的實力了,留下來也最多是看看熱鬧,而大部分人卻依然留在了這里,這些人中大部分已經將自己的資金都花費到了其他的毛料上,來這里就是為了看熱鬧。
而劉楠雖然也沒有離開,但是他現在就要矛盾的多了。
自從吉思城投標之後,雖然不少人手里都拿著投標紙,但是卻沒有一個人將標紙放入到投標箱中,如果劉楠忽然有了舉動,定然會引起別人的注意,到時候只會被人理解成兩個意思,一是他的標價過吉思城,二便是劉楠是個傻子,上去丟人現眼湊湊熱鬧,這兩個結果都不是劉楠所喜歡的。
眼看著比黃金還貴的時間一點點的朝著十二點走了過去,焦急的劉楠猶豫著要不要將金額填寫好投入投標箱的時候,忽然人群又集體出了聲音。
「快看,四季珠寶的老板王彥春來了,哈哈,這下可有好戲看了。」
「誒…還真是他啊,沒想到這位大佬也來了,哈哈,本想著這塊石頭的歸屬已經沒有懸念了,但是現在看來,說這一切還早的很啊。」
「一億歐元?這兩個人擠在了一起,可不是一億歐元能解決問題的。」
劉楠也隨著眾人的目光,看向了那個帶著眼鏡舉手投足間頗有幾分文人氣質的精瘦男子,這個人正是國內珠寶界的另一個大佬——王彥春!
四季珠寶是一個絲毫不比吉祥珠寶規模差的巨頭,甚至隱隱還要過吉祥珠寶一些,如果是在幾年前,四季珠寶就是行內的龍頭老大,沒有一家珠寶商可以與其媲美,說起來這兩個珠寶商還真是淵源頗深。
剛才說過,四季珠寶在幾年前是行內的龍頭老大,無人可以撼動,這一點沒錯,只因為現在的吉祥珠寶的老板還在山西挖煤。
隨著珠寶行業的繁榮壯大,吉思城這個暴戶也將目光轉向了珠寶行業,這個家伙最不缺的就是錢財,剛剛已進入這個行業,就開始大手筆的投入,甚至往往都是那種入不敷出的賠本買賣。
但就是靠著那用幾個房子都堆不下的錢財,吉思城硬是活生生的將他的吉祥珠寶越做越大,到現在甚至成為了唯一一家可以撼動四季珠寶地位的存在,也正因為如此,吉思城和王彥春這二位可謂是真正的仇人!
除了這方面的仇恨之外,兩個人也是互相都看不起對方,要知道四季珠寶那可是百年老店,還在民國的時候,王家便開始了珠寶的生意,一代代的下來之後,久而久之整個家族的所有人身上都有了一種高人一等,凌駕于別人之上的貴族氣質,王彥春豈會看得上這個靠挖煤起家的吉思城?
好,他看不上吉思城,吉思城同樣也看不起他,在他的眼中,王彥春那種行為舉止好像都是在裝逼一般,用吉思城的話說,不就是讀了幾年的破嗎?去國外留了個洋,俗稱就是一只王八(海龜)嗎?有什麼了不起的?哥大字不識幾個,照樣混到現在的程度。
兩個人可謂是公私皆是仇,所以只要遇到了一起,總有讓人可以談論好久的事情生,今天兩個人再次相遇,要說不會生什麼,那絕對沒有絲毫的可能。
吉思城原本風光無限充滿笑意的臉龐瞬間變的難看了許多,眼神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的看向了王彥春身邊的一個帶著黑框眼鏡的青年。
「哈哈…吉老弟別來無恙啊…」王彥春一邊大笑著一邊伸出手朝著吉思城走了過去,開口說道。
「呵呵…王老弟竟然也來了翡翠大盤,怎麼事先也沒有通知哥哥一聲啊?」表面上的事情還是要做做的,況且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人家笑眯眯的過來,他吉思城總不能直接開口大罵?不過這稱呼上面自己可不能吃虧,兩個人長相和年齡都差不多大小,誰兄誰弟還真的說不清楚。
「呵呵,我記得我應該通知了吉老弟你啊?怎麼你沒有收到消息?」
「嗯?王老弟你何時通知過我?」
這次王彥春沒有開口,而是轉頭看向了身邊的那個帶著黑框眼鏡的男子,說道︰「小烏,你的老板來了?怎麼也不開口問候一下啊?」
王彥春的話讓圍觀的所有人都是一頭霧水,但是被叫到的這個小烏以及吉思城的臉色卻都變的異常難看,良久都沒有說出一句話來。
「哈哈哈哈…吉老弟,我知道你最近資金比較困難,所以就替你養了幾個月你的員工,哥哥我做的夠仗義?哈哈哈哈…」王彥春現在笑的那叫一個得意。
「謝那我可真得謝謝王老板您了…過來小烏。」吉思城的臉色紅里透紫、紫中黑,黑臉又變紅,豈是精彩二字可以概括?
……
這下眾人都看明白了,很明顯這個小烏應該是吉思城的人,但是被他安排到了王彥春的身邊,至于是什麼原因,不用說眾人一能明白,兩個同行業利益又生直接沖突的人,除了安排一個臥底到對方的身邊,難道還能給對方送去自己一個得力助手嗎?
結合著剛才兩個人的對話,應該是吉思城通過小烏的嘴知道王彥春此次不會來到這里,但一切都不過是人家的障眼法罷了,王彥春早就知道了小烏的身份,做了一個局而已,從這點來說,簡直是深深的把吉思城涮了一把!這一局王彥春勝了。
事實確實如此,吉思城臉色難看的原因便是,他完完全全被人家給耍了一次,來到這里他非常囂張直接將價格亮出來,很大的一個原因就是因為他通過小烏的嘴巴得知了王彥春不會來到這里,但是結果…結果大家都看的清清楚楚。
「女乃女乃的腿的,怎麼回事!」吉思城低下腦袋,嘴唇也不動,卻惡狠狠的出了一個聲音,要知道,現在情況可不只是自己被耍了那麼簡單,如果他早知道王彥春會來這里,肯定會收縮自己的所有資金用來和對方競爭,但是現在…
「吉總,我也不…」
「行了,閉嘴,媽的。」吉思城的心情非常不好,還不等對方說完就直接小聲的罵了出來。
王彥春只要看到吉思城不爽,那簡直比他賺到錢都爽,大聲的笑著走到了中間毛料的跟前,這料子他已經派人來看過了,確定了沒有問題,也大概的預測過價格,今天他對這料子那是志在必得。
「咦…大家難道都不投標嗎?那我可就先上手了!」說著王彥春動手撕下了一張投標紙然後開始填寫起了自己的金額。
事情若只是這樣,那就太沒意思了,那些看熱鬧的人也不會選擇就這樣結束,也不知道是哪個好事者,在人群中突然開口道︰「王老板,吉老板可是出價一億歐元的,不知道您…?」
吉思城原本還祈禱著對方不會知道自己亮出暗標價格的事情,這樣的話好歹事情還有希望朝著自己這邊展,但是現在他的最後一點希望也破滅了,眼楮簡直能冒出火來,對于自己剛才的所作所為也是後悔到了極點,這次他的囂張,可是真的讓他虧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