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請老祖救一救子子孫孫……」這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請求了,兩個大頭女圭女圭聯袂而來,拜倒在老者身前不遠處。其中一位女女圭女圭聲情並茂,「老祖再不出手,孩兒們的主城即將不保了。屆時……」
「好了,你們退下。危機自會解除。」豁然始終猶如石化一般的老祖,陡然睜開了眼楮,那雙睿智的眼楮掃了一下下方跪拜的兩個大頭女圭女圭後,說出了這麼一番話,隨後雙眼有緩緩閉合,再也沒有任何指示了。兩人大頭女圭女圭,茫然地面面相覷之後,再看了一眼老祖,雙雙離去。
等兩個大頭女圭女圭離開了很久之後,老人緩緩有睜開了雙眼,遙遙看向了虛空中的某一處,臉上也路出了一絲笑容。「鴻蒙道友所言果然靈驗,竟然先一步有了這麼一招妙棋。哎!可嘆,可嘆,老夫愚昧,始終看不透。既然如此,看來只能如此了……」
老人又再次閉上了雙眼,不過這一次閉上了眼楮,他的身體卻有些虛化了,似乎一下子神魂徹底消失無蹤,十分詭異。而他的身體虛化,身下那顆巨大的星球般的紫紅色丹丸表面上無數的花紋急地閃爍了起來,似乎他的神魂消失,並非沒有任何的代價……
虛無的世界中,閃現出了幾個光點。這種虛無的空間並不存在任何的空間內,嚴格地說是法則之外的異次元空間。開啟這種空間,需要極為強大的元能作為基礎,還需要言出法隨,萬法歸一的境地。然而代價之大,就算是宙主大能,也不願意輕易動用這種能力。
一個老人最先出現在這個虛無空間之內,他依舊是盤膝而坐的姿態,仿佛是老年痴呆般的沉寂。很快另一個光點幻化出了一個少女的形態,出現在了老人的身旁。老人的眼楮睜開,看了一眼少女,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不過這一絲笑容並非是看向後輩那般的慈祥,而似乎是看向同輩那般的善意?有些古怪!
緊接著懸浮在虛無空間內的光點,一個接著一個顯現出了人形。總共就四人,一老,一女,還有一位面目模糊不清,一身黑袍,氣質如刀一般的冷厲。最先進入其中的老人等待光帶中的四個人形徹底顯現,終于開口。「算起來,諸位也有數萬年未曾聚集了。這一次大家不覺得有些奇怪嗎?鴻蒙老怪的空間找不到了。」
「咯咯,丹老頭,這一次你怎麼這麼大方了?竟然獨力開啟了這個空間,不會就是為了這件事情。這又什麼好奇怪的?鴻蒙老頭空間無法尋覓,也不是這第一次了。以往也十有一二。誰都有不方便的時候。」少女咯咯地笑了起來。不過笑歸笑,雙眼中卻閃過了一些奇異。
除了黑袍人依舊沒有絲毫的反應之外,另一位老人也是笑容可掬的樣子,能聚集在這里的人,都不知道活了多少歲月,打趣歸打趣,誰都知道,任何事情都不會是無的放矢。另外,大家都沉得住氣,要知道歲月最能磨練人的心力,沉不住氣的人,早就消失在了茫茫的歷史長河中了。
丹老頭長眉一揚,似笑非笑了起來,「哦?舒仙子不會是修煉得走火入魔,乃至于境界大降了。這鴻蒙老怪的氣息是否能感應,以仙子之能,不會沒有絲毫察覺。」在場的所有人都面泛異色,紛紛對于丹老投以了關注的目光。
結果丹老頭說完這句話,緩緩閉上了眼楮,仿佛睡著了一般。讓其他人不禁相互交流了一些奇異的眼神。場面頓時沉寂了下來,而舒仙子被丹老譏諷了一句,似乎並不在意。她依舊笑盈盈地左右他顧,仿佛丹老根本不是與她在說話。大家都在比耐心,而似乎看起來大家的耐心都比丹老要好得多。
場面有些詭異了,而時間拖得越長,對于整個空間的起和組織者越不利。比較維持一個真正靈魂虛擬空間,每過一分鐘都需要花費極大的代價。今日空間中的幾個老怪都是人精,仿佛是吃定了丹老不會拖得很久。
可惜丹老也不是省油的燈,在等了幾個呼吸間的功夫,他神秘一笑。打了一個哈欠後,身影緩緩消失了。整個靈魂虛擬的空間轟然崩潰,竟然沒有打人任何的招呼,他便直接閃人了。而幾位老家伙們在彼此愕然間紛紛化為了一團白光各自消散。
丹祖回到了自己的空間內,臉色頓時變得極為陰沉,冷冷地低聲咒罵了幾句後,再次閉上了眼楮,空間內再次陷入了沉寂中。不過丹老頭這麼做,還是成功地引起了其他老怪的好奇心。但是老怪們都是自私自利之輩,沒有半點的好處,休想從他們彼此之間得到任何的幫助,又或者獲得絲毫的信息。
很快鴻蒙世界的神秘消失得到了最終的確認。丹祖的頭頂上空出現了一個詭異的黑洞,這個黑洞只有拇指甲片大小,釋放出了一圈圈灰色的波紋。丹祖原本緊閉的雙眼微微睜開了,臉上也逐漸泛起了微笑。
下一刻,丹祖來到了一個海世界,天地之間漂浮著無數奇異的篇章。可是拉近細看,每一篇都虛無縹緲,不但沒有任何的字跡,也沒有半點的波動。舒仙子居于世界的中心,臉上的表情顯得十分的嚴肅。再也沒有之前那般的笑眯眯。
整個世界中只有舒仙子,看來這是單獨會晤。丹祖不由眉頭一皺,一臉疑惑,「怎麼?舒仙子有事?這是遇到了什麼麻煩了嗎?」
舒仙子雙眼變得幽藍,面無表情地望著丹祖,「丹祖又何必明知故問。說,不知這一次丹老又現了什麼,若是真的對于本宮有利,本宮倒是可以考慮一下丹老以往所求。」
「呵呵,好,仙子真是快人快語。那麼老朽也就不相瞞了。鴻蒙老怪已經月兌離了靈空隱匿的節點世界,看來他是月兌離苦海了。老朽也是無意中有所察覺,因此才會提及。不知仙子是否滿意呢?」這說了等于沒說,老頭留足了余地。舒仙子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然而丹老卻毫無覺悟,仿佛根本沒有看到舒小妞的那番不滿。
舒仙子內心暗罵,陰沉的臉色轉眼間變為了笑眯眯。話題一轉,「說起來,本宮在諸位同道中,也就與丹老頗有一些交情。若非受制于這里的法則,本宮倒是有意與丹老交換一些丹,如此也能豐富本宮的藏品。上次丹老所求的靈,本宮終于節余了幾枚,只是這靈來之不易。就是不知道丹老是否還急需?」
「當然急需,呵呵,那是當然。」老頭笑容滿面地點點頭,「你看,老朽若是不需要這靈,也不會收到仙子召見,立刻眼巴巴地立馬趕來了。」老頭一臉渴望的表情,只是老頭作秀的表情太過明顯,著實令人作嘔。丹老這一副期待的表情,並沒有得到舒仙子的熱情回應,仙子的臉色再次陰沉了下來,冷冷地望著老頭,那是一副靜待下文的態勢。
等了半天,見到小妞沒啥下文了,丹老不由尷尬地笑了笑。「呵呵,鴻蒙這個老鬼果然有些手段和魄力,竟然真的舍棄了自己的界域,依附他人,離開了這里。他這種辦法,我們似乎也可以效仿,不知道仙子滿意否?」
舒仙子雙眼頓時一亮,二話不說地一揮手,極遠處一頁篇章豁然金光大作,化為了金色的流光飛向了老頭。老頭一把抓在了手里,仔細端詳了一番,臉上盡皆是滿意之色。仙子依然冷臉相對,聲音再冷厲了三分。「繼續。」
老頭將金色篇章小心地收入懷中,嘿嘿一笑。「老朽也是機緣巧合,現了鴻蒙老怪依附的那人,若是我們也效仿鴻蒙老怪,此事並不難辦。難就難在這主次之別。我等都是歷經悠久之靈,豈能委屈自己?因此有意與仙子合作,將此人拿下,不知仙子意下如何?」
舒仙子雙眼異色一閃,咯咯地冷笑了起來,「老怪,不是本宮看低你,若是沒有忌憚之處,你會如此的大方?再言那鴻蒙老怪可不是尋常的角色!輪回了無數紀元,比起你我不知道高了多少層次。雖說老怪的娛朋寥寥,若是以修為論,此老足以問鼎。誰人可及?以此老的手段,會沒有後手?就憑你,也敢輕言拿下?說,你究竟想要做什麼?哼,莫要告知本宮,你是想讓本宮分一杯羹的無趣之談。」
「哈哈。好!老朽欣賞的,便是仙子的快人快語。若非是如此,老朽也不會與仙子交情默契。此事說來也是頗為奇異,事情是這樣的……」話說到了這個份上,就是果的表示誠意的時候了。而老頭等的就是這個機會。想要找幫手,又或者是找一個一起背黑鍋的人。老頭心目中還真只有這位舒仙子,其他人等,都不敢輕易相與。
另一個層面中,一柄奇異的石刀橫貫天際,在這個奇異的空間中,還有一尊大鼎在天地間佇立。兩樣事物幾乎就是整個世界的兩個擎天柱。世界被撐起,世界內隱約浮動著無數的生靈。兩件事物的表面都有奇異的花紋不斷閃爍,這種花紋看上去,更類似于天然的符文印記。也不知道傳承了多少歲月才銘記下的古老法則。
這兩件事物的表面上光華隱動,可並不是正常的現象。兩股細微的波動交織在空際的意志力交替,是一種絲毫不遜色于靈魂交流的本源方式。「老刀,這麼看來,丹老頭果真有什麼現了。」
「是又如何?此老有名的刻薄,無利不起早。就算是知道了什麼,沒有足夠的好處,也絕不會透露出一絲半點,除非你我肯用靈紋與他交換。不過這麼多年下來,以往那些存在,哪一個不試圖想離開這里?又哪一個成功過?以我看來,鴻蒙老怪自我兵解的可能性最大。這丹老怪八成是打上了鴻蒙老怪留下的寶貝主意了。」
「嘿嘿,刀帝,這一次你是猜錯了。我剛剛收到了原石老祖來的信息,你知道在原石老怪的老巢中生了什麼?你看看就知道了。」巨大的三足鼎上閃爍出了一朵奇異的靈紋,靈紋一閃,在虛空中破碎,化為了無數的光華。這些光華很快便被巨大的石刀所捕獲,接著石刀上一陣光華亂閃。
「什麼?難到以原石老怪的脾氣,被攝走了如此巨量的本心石,也敢怒不敢言?究竟是何人有如此的本事?咦,元氣巨眸?這些丹界的小家伙還真敢觸動巨眸所賦予的天地法則……」起初刀帝還有些幸災樂禍,可是看到了這里之後,冷不丁的一聲 的聲音響起,似乎震驚地抽了一口涼氣。
「這個七彩的晶瓶究竟是什麼?怎麼連巨眸賜予的元氣靈紋都可以吸納?且還沒有驚動沉睡中的巨眸之眼?實在是逆天!不對,這股氣息博大浩瀚,更像是異界之物。嗯,竟然強行地穿越了空間進入了丹老頭的地盤!卦鼎,你怎麼看待這件事情?」
「其中有古怪是必然了。」巨鼎上的靈紋再次一閃,「還有,原石老怪也透露了一點疑惑,在這些異靈中,能感應到一絲鴻蒙老怪的殘留氣息。只是極為微弱。若不是原石老怪欠了我一個人情,這一次也不會將如此完整的信息給我。我看啊,原石這個家伙,也並非是沒有藏拙和後手。那些被攝走的巨量本心石很有問題。」
「試想一下,這些本心石何其珍貴?想要積累下數千枚,需要多少歲月?恐怕比起我等的靈紋,也不遑多讓。更何況這還是最為精純的本源力量?依我看,這老家伙是在唱苦肉計,與其說是敢怒不敢言,還不如說是私心甚重。八成將自身的一些東西,藏在了本心石中,若有機會……嘿嘿。」
「哎,說來說去,也就是你我的本源之靈無法離體。只能以器身為爐,不像他們那般變化多端。你我的出路,只有一條,尋覓良主。可是你我走到這一步,在這天地間,還有誰能讓你我倚重?」刀帝不由長嘆了一口氣。
刀帝的嘆息,引起了共鳴。巨鼎上的花紋黯淡了一些。一瞬間似乎兩者都失去了繼續的興趣,意興索然。豁然刀帝不知道了什麼神經,「卦鼎,若是真有這麼一個機會,你是否願意放棄?走出這個天地,從新開始?你我自身證道,轉為依附幼小,助其證道,以此晉級神器?踏上你我遠輩的足跡?」
「這……唉!我考慮,考慮!」
「機會一閃即逝,當斷則斷!」這是一聲悠遠的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