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卦靈鼎與黑帝之殤無疑是一個鮮明的對比.前者帶有明顯的喜怒哀樂,甚至都直接寫在臉上,同時也毫無保留,絲毫不掩飾內心的變化。而後者刀帝則顯得有些冷漠,又或者說是更加沉穩和冷靜。兩個老怪合在一起,倒是頗為有趣。難怪會成為至交好友,生死搭檔。兩人真可以稱得上互補互助!
說起丹老怪,萬卦靈鼎仿佛有無窮的話題,可謂是興致盎然。他的這一番解說,充滿了煽情。然而在另一邊的黑衣人卻沒有半點的響應。就仿佛是聆听十分普通的敘述。那模糊的臉根本就看不出有絲毫的波動反應。這兩個老怪物一靜一動,倒也是煞是有趣。天宇不禁笑了起來。
「還有一個問題,你們經常提及的鴻蒙老怪是誰?屬于那個勢力?又為何會憑空消失?」天宇隱約也有猜測。不過卻沒有百分百的肯定。天宇提出這個疑問之後,萬卦靈鼎老人表情頓時古怪了起來。就連那模糊不清的刀帝也生了細微的扭曲……
「這個……主公,您這副軀體無論是氣息,還是散出來的能動,都是鴻蒙之氣。這……這怎麼說呢?」萬卦靈鼎有些不知該如何的解釋,老人的表情異常的滑稽,他看了一眼刀帝,隨後撓了撓頭,「總之,鴻蒙老祖就是你,又或者說,你就是鴻蒙老祖認可的那個人。」
這番解釋,說了等于沒說,天宇越地雲山霧里了。倒是刀帝接過了話茬言簡意賅。「鴻蒙老祖是遠古唯一留存下來的大能。我們都受過他的恩惠。也十分的尊敬他。」卦鼎打了一個哈哈,點了點頭,終于理清了一點頭緒。
「不錯,在這個巨眸神掌控的世界中,鴻蒙老怪是唯一可以月兌其外的聖祖。大家也是深得其指點,方才獲得了各種靈密符,才有了今日這般造化。就連三大聖地中的丹老怪和舒仙子,也無不受其恩惠,甚至元空界,山海界中的大部分老家伙,也與他有著深遠的淵源。」
刀帝豁然站了起來,他那模糊的臉清晰了起來,天宇看到了一個堅毅的輪廓。那一眼無法形容,就像是看到了一把刀,一種執著的意念。在這一刻,天宇總算知道刀帝是什麼境界了,他已經越了法則,自身就是法則。
刀帝站了起來,抬頭看向了頭頂。他在天宇的神府中,似乎完全不受限制,他那目光極為深邃,讓天宇有一種錯覺,在他的眼里,望向的是整個星際迷宮,而不是自己的神府世界。而實情也是如此。「他們又來了,有五個,這次看來丹老怪麻煩大了。」
差不多晚了一個呼吸間的功夫,卦鼎老人也抬起了頭,眉頭不由一皺,他的身前突然出現了一個金色的圓盤。只見他十指飛快地撥動著,這個度比起天宇推演的時候,不知道快了多少倍。突然他一停,金色的圓盤上浮現出了奇異的卦象,鼎老仔細端詳這個卦象之後,突然笑了起來。扭頭看向了刀帝,「機會來了,這一次是請君入甕,哈哈,根本就不用我們費什麼手腳。」
天宇除了震驚之外,還是震驚。現在他才知道自己推演這個萬卦盤,闖過一百個關卡是多麼渺小和可笑。即便是得出了一些經驗,可比起面前這位老者,就像是小孩子玩的拼圖游戲!鼎老撥動萬卦盤,推演出的這個卦象……是如此的神奇!
卦象中竟然是無數個全息屏綜合起來的影像?那仿佛是遠古祭祀的大祭司,用穿越時空的肉眼,看到了未來即將要生的某些事情,而這些事情卻真的會生!只要是研究過這些卦象便能理解其中的含義。天宇眼前仿佛看到了一個老者被數人圍攻,慌不擇路,一臉絕望。
這個卦象雖然只有短短的幾個片段,卻將時間,地點,場景描繪得栩栩如生,盯著卦象在看,就仿佛是看著全息屏正在上演的一幕般。這已經出了佔卜,預知的範疇。甚至是比佛宗的推演更加具體,更加清晰。只可惜時間非常的短暫,又或者說能得到的信息並不長久。
天宇終于深刻地理解到了這個遠古推演的犀利之處了。它能具體到事物的某個特定時間段中,所生的局部細節。這是自己所傳承的推演術,所無法達到的高度。或許只有本尊天生運用天機宮的推演能看到這些,但是那個代價絕對不是眼前鼎老這麼簡單地撥動幾下手指可以相提並論的。
從自己研習和掌握這個萬卦盤,所得到的一些信息面來看。這種推演最長的極限時間段,大概只有相當于修士所能理解的三天半多一點的時間。可是在這三天半的時間內,一切都顯得如此的清晰。這絕對是匪夷所思的秘術,更是逆天之術!
通過這個卦象,天宇已經不需要詳細詢問該如何進行計劃了。卦象中已經很明確地給出的答案。只要在某一個點,張開口子,等待獵物鑽入即可。而這個獵物,不但會十分的配合,還會非常的願意進入口袋中!這就是所謂的請君入甕。想來也是鼎老頭夢寐已久的將其一口吞入自己的月復中,好好制!
剩下的事情,就是該如何面對那些追殺者的怒火問題了。而看起來,刀帝的臉上並沒有多少的情緒波動,此刻刀帝的雙眼閃過了一絲天宇都為之戰栗的精芒。那是一雙什麼樣的目光?殺氣?絕對不是!凌厲?稍微有點接近!豁然天宇腦海中浮現出了一個最佳的解釋,那是無視,又或者是藐視。這是一種強大自信和意志力所產生的烈芒,實乃生平僅見!
耳邊響起了刀帝的聲音,「很好,丹老怪是你的,其他的都是我的。」天宇甚至都有一種渾身起滿了篩糠的感覺,這個聲音十分平淡,卻顯得異常的強大。下一刻天宇興奮了起來,這是一種難得的體驗,也是一種雄性才會涌出來的亢奮。這種亢奮或者可以稱之為……久違的熱血。似乎自從自己修煉以來,心如止水,再也沒有過這種感受了。
「哈哈,我要一個丹老怪就足夠,其他的我也吃不下。自然都是交給你。想不到我們奇異閣蟄伏了這麼多年,終于還是露出了本來面目。嘿嘿,要論戰力,若不是鴻蒙老祖的一番告誡,這些老怪早就被你這個屠夫斬殺殆盡了。不過如此一來,也會驚動巨眸神,你我也不會有今日這番逍遙了。好了,老刀,該做事了。」看起來鼎老仿佛是緬懷,卻不乏極力的慫恿?這個老家伙確實很有意思!
簡簡單單的一番話,讓天宇涌起了十分荒謬的感受。眼前這兩位是什麼人?強盜?土匪?又或者一直是扮豬吃虎的惡霸?不過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這個世界中的關系,錯綜復雜,不是一時三刻能理清頭緒的。此外也仿佛正應了古人的一句話,器之用,乃鎮世之力。用之善則善,用之惡則惡。善惡非器之罪,乃為人之過也!
星際空間中一輪輪的轟鳴聲不斷暴起,正在上演著一場強襲追逐戰。前方不斷跳躍空間的一位老者十分狼狽。他時不時地回頭望向後方,攆著他後面最近的是兩個奇異的巨型法器。一件是串聯在一起的日月形的大鏡子。
鏡子中散著青黃雙色,威能極為可怕。另一件則是一副奇異的白色六翼翅膀,翅膀周圍散出一圈圈的白色光暈,仿佛擁有無窮的切割空間之力。正是這兩件奇異的寶物,讓老頭異常的狼狽,無論是縱空間,還是運用法則反擊,都顯得是那麼的蒼白無力。
串聯的日月形鏡子對于老者不斷地掃除奇異的青黃之光。狼狽的老頭被青黃之光一掃,全身便泛起了無數紫色的細小符文。每一次橫掃,老者都是全身一顫,氣息便降低了微不足道的一分。可是時間一長,這微不足道的一分就非常可怕了。
另外的白色六翼翅膀對于老人身體周圍的空間似乎有著強大的干擾力,在這個星際空間中,原本空間是無數迷宮一般的重疊,只要踏入一步,便有可能出現在任何一個方位。可是有這個白色的六翼翅膀,老人身體周圍的空間竟然無比的堅固。老頭只要朝著前方筆直飛行,無法閃避,更無法瞬移。由此可見這件六翼白色翅膀是非常強大的空間至寶了。
「羽老怪,還有鏡母,你們這兩個混帳!若是你們現在收手,老夫既往不咎,再不依不饒,休怪老夫不客氣了。」老頭臉上露出了厲色,扭頭向後再次望了一眼距離自己身後始終保持一定距離的兩件法器,開口謾罵,威脅,甚至還有點示弱和色厲內荏。總之他使盡了手段,不但沒有擺月兌身後的這兩位。同時還感受到了數股強大的氣息朝著自己這邊掠來。這下麻煩可真的大了。
「嘿嘿,丹老,別急著走啊。我與鏡母沒有惡意,只是想與你敘敘舊。數萬年未見了,想念得緊。大家都是老朋友了,何必要拒人于千里之外呢?」一個陰柔的男音從白色翅膀的後面傳出,白色翅膀依舊是不緊不慢地攆著後面。丹老頭恨得牙癢癢,卻無可奈何。
倒是鏡母顯得光棍,「丹老怪,你別枉費心機了。同你一起的舒仙子正被十余位老怪圍堵,看來一時半會是不會顧及到你了。只要你交出丹靈密符,我與羽老立刻退走。若是你再晚一點的話,屆時就由不得你了。是降是死,由你抉擇。不過老身念在往日的情分上,無論如何,還是要誠摯地奉勸你一句,此一時彼一時,萬勿自誤!」
「我呸,你們這兩個老混蛋,往日你們兩個可是承了不少老夫的恩情。如今不思回報,反而落井下石,你們也配稱之為誠摯之言?老夫若是今日安然得月兌,日後必有回報。」丹老頭回頭狠狠地吐了一口吐沫,全身豁然散出了一抹亮眼的紫光,度瞬間快了一倍有余。終于和身後拉開了距離。老頭只覺得渾身一松,頓時大喜,雙手握拳,狠狠地砸在了自己的胸口上,頓時渾身的紫光再次大漲,他化為了一道紫色的流光迅遠去。
「哪里走!」身後六翼白色翅膀和青黃色的鏡子也同時光華大盛,原本兩件寶物轟出的只是一圈圈的波紋,又或者細細的幾道青黃之光。如今六翼翅膀煽動的頻率也暴漲了一倍,而鏡子上噴出的青黃之光也暴漲變得粗獷了。
丹老頭雖說他與身後的兩件至寶拉開了距離,度越快捷了起來,可是卻始終無法溢出奇異的直線空間,真正地進入星際迷宮世界中。起初老頭自以為是距離拉得還不夠長,可是當身後的兩件至寶連影子都不見的時候,自己依然是直線飛行,根本無法進入星際迷宮的世界中,頓時察覺出了大事不妙了。
丹老頭大呼一聲,「不好!」然而為時已晚,豁然前方左右,上下,五路散出了無數的光華。就仿佛是一個早已編織好的大網,自己是義無反顧地一頭扎了進去。而身後那已經遠去的兩件法器身影也由小變大,丹老頭的臉色頓時一片死灰,雙眼中也滿是絕望了。「你們……你們不得好死!老夫與你們拼了!就算是死,你們也休想得到丹靈密符。」
就在老頭全身亮起的紫光由盛轉為耀眼,奮起拼命準備自爆的時候。突然在老者的頭頂上出現了一道黑光。瞬間便撕裂了丹老頭頂上的大網。露出了一條逃生通道。這一刻的異變,讓周圍傳來了驚呼和大罵。與此同時,丹老頭的耳邊傳來了兩個並不陌生,且語氣截然相反的聲音。
「哈哈,這不是丹老怪嘛?怎麼這麼狼狽?惹下眾怒拉?看看,我早就說過什麼?以你的這種吝嗇之氣,走到哪,都會遭人恨。這不?現世報啊!出來混,遲早都要還的。」這是一個懶洋洋的調侃和譏諷聲音。
而一個聲音則是冷冰冰的喝道,「老怪你還遲疑什麼?還不快進入空間?難道你想死不成?」
丹老頭根本就來不及思索,更來不及對于那調侃和譏諷反口。他毫不猶豫地竄起,一頭扎入了頂部裂開的黑色縫隙中。他的身子一閃便沒入了縫隙。隨後這個縫隙豁然白光大漲。接著一閃而逝。下方立刻再次暴起各種怒喝等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