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張子灝走到她身邊，「抱住她。我們的關系怎麼會生疏呢？你可是我媽。懷胎十月，辛辛苦苦生下現在的我。是媽給了我生命，讓我成長。我感恩都來不及，又怎麼會讓你我的關系如同陌生人那樣生疏？」
「媽，以後這樣的話，不要再說了好嗎？」幾乎是懇求。
「好好好。我以後不會再提了。你就先去把身子洗一洗吧。乖，去吧。」
「那媽，她就拜托你了。」
張媽點點頭，應允︰「嗯…」
張子灝這才放心的走出房間，他把房門關好。去自己房間拿了衣服就進浴室沖洗。
浴室里除了水流動的聲音，還剩他的呼吸聲。
張子灝的腦海里響起剛才媽所說的話。
生疏麼？
這兩個詞用在五年前也許是適用的。現在，它們已經離開了，應該離得遠遠的。
五年前他印象中。媽的表情的確除了冷漠就是驕傲。
媽從小就是在城堡里成長小公主，過著嬌生慣養的生活。長大後又一直事事求精，不靠家庭背景就可以讓一家小公司在三年間成為炙手可熱的上市公司。她也因此成為圈內熱談的茶後飯題。
媽不是為了錢而工作的人，是為了證明自己實力才拼命奮斗的。所以那間公司在她的統領下成為上市公司後，她就離開了。即使有很多大公司以誘人的高薪聘請她，她還是會選擇一家有點潛力的公司，然後把它做大。
公司大了，她又會離開。
一遍一遍，不厭其煩的尋環。只要是她待過的公司，一定會在三年間變大。因此，她成了圈內的神話。
正是這樣，她的驕傲一點點累積。最後，終于對任何人或事物都用不屑的眼光對待。
他也知道，媽從來沒有愛過爸。和爸結婚，無非是為了完成一場人生必須要完成的禮。從他明白事理開始。在他的眼中，媽就是那高高在上的女皇。爸則就女皇身邊不起眼的一個想要討好女皇的寵物。
媽面對他的時候，也總是一副嚴肅的表情。永遠也不會變。他們的關系，自然生疏。
不單單是生疏，這樣的關系，用另一個詞來形容更加貼切。那就是，‘陌生人’。
十幾年來，他與媽之間的對話，恐怕連雙手的十指都用不上。媽很少回家。回家也是很晚的時間，那個時辰，他都不知道睡了多久。根本就見不上幾面，更不要說交談了。就算幸運能踫上面，對話也只有來來去去簡陋的幾個字。
「媽，回來了。」
而媽，幾乎都是用沉默回答。那種居高臨上的霸氣感，哪像是看自己親生兒子的眼神。大概，是看她手下的眼神吧。
她是領導，他就是她手下工作的人員。不過這些都已經過去了，媽不再留連商場，變成了個普通女人。
直到他出了事故，昏睡了五年醒過來。他才了解。媽不是不愛他，而是她從小生活的環境，沒有讓她學會怎樣對待一個自己愛的人。無論之前是以什麼樣的心情生活，現在，他已經很知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