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昂和鄭立本的反應差不多,看了一會兒就將手里的青花瓷器判定為贗品,並且簽署了鑒定意見。這樣一來,唐離等人都不說話了,面露羞慚之色,若只有鄭立本和傅清揚將這件青花瓷器判定為贗品,那他們還心存僥幸的話,那現在連袁昂也鑒定為贗品,那這青花蓋罐是贗品就是板上釘釘的事兒了。
「袁老,能不能和我們說說這個罐子,我們有點看不太明白。」唐離畢竟是見過大世面的人,很快就反應過來,臉上擠出一縷微笑。
「這個鏤雕蓋罐做工極好,已經到了幾可亂真的地步。不過細看之下還是能夠感覺到神韻若斷若續,有些不太自然。除此之外,整個蓋罐的風格有些程立的影子存在,園景之中隱含暗記,是程仿無疑了。」袁昂微笑著解釋了幾句。
唐離等人听了這話,連忙拿著高倍放大鏡仔細的看了一眼園景,果然像袁昂所說的,園景之中有隱含的程仿暗記,也就是那個用山石組合而成的「立」字。
對于一個古玩收藏者來說,打眼損失的可能是錢財,可是對一些有聲譽的古玩專家來說,打眼就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兒了,因為他們損失的是聲譽和自信。在場的幾位專家,此時心情都很復雜,程仿是贗品中的巔峰之作,若是在場眾人只有鄭立本和袁昂看出來,他們也許並不覺得怎麼難受,畢竟,袁昂和鄭立本乃是聲震華夏的泰斗級人物,他們技高一籌,能看出程仿也是合情合理的。不過現在多了一個傅清揚情況就不同了,堂堂專家竟然不如一個毛頭小伙子,說出去恐怕幾位專家都得名聲掃地。
「傅先生,不知你是如何看出這是贗品的?」鄭立本有些好奇地向傅清揚問道。
「不過是僥幸罷了,可能大家都不知道,我有個先天的優勢,那就是視力極好,有些大家需要用放大鏡才能看到的東西,我卻不用。剛才看這件青花瓷器的時候,踫巧看到園景之中隱含的暗記,所以這才斷定為贗品。若不是湊巧,以我這點微末道行,是絕對看不出這種水平的高仿的。」傅清揚看到前面幾位專家難看的臉色,當然知道他們的心思,因此表現的非常謙虛。
听傅清揚這麼一說,前面唐離等幾位專家心里都好受了一些。在他們看來,視力的好壞乃是天生的,非人力可以改變。不過他們也都是行家,知道傅清揚那句踫巧看到了程仿暗記是純粹安慰他們了,若不是對方在古玩方面有很深的造詣,豈會認出程仿暗記。
「先前听黛兒說傅先生在古玩鑒賞方面有很深的造詣,我還有點不太相信,不過現在看來,的確如此。有句話叫長江後浪推前浪,我們這些老家伙看來要退位讓賢了。」鄭立本有意緩解一下鑒定室的氣氛,開玩笑道。
「前輩取笑了,今後還得請您多多指點才是。」傅清揚對鄭立本還是非常佩服的,也看出他對自己有些好感,于是趁機和對方攀關系。
「指點不敢,如果今後到了燕京,我們可以一起談論談論鑒賞心得。」鄭立本拍了拍傅清揚的肩膀。
唐離等人听了鄭立本的話臉色倒是好看了一點,既然傅清揚獲得了鄭立本的承認,那就不再是原來的籍籍無名之輩,他們心里多少獲得了一點安慰。不過站在一邊等著看傅清揚笑話的唐黛心情卻變得非常復雜。沒看到傅清揚本事之前,打死她都想不到對方竟然還有這樣的鑒賞水平,竟然比她父親都要強上一籌的樣子。想到今日的特意布置不但沒有讓傅清揚難堪,相反還讓對方名氣大振,唐大小姐心里就很不爽。
鑒定繼續進行,傅清揚前面的幾位專家的鑒定更加仔細了,幾乎每一件東西都要花上一些時間,就怕出什麼差錯。幸好,接下來的鑒定再沒有出差錯,順順利利的結束了。
傅清揚和唐黛走出鑒定室,唐大小姐撇撇嘴,有些酸酸地說道︰「傅先生,今天我幫了你這麼大忙,讓你名氣大振,你想怎麼謝我啊?」
「我看謝就不必了,反正唐小姐也沒安什麼好心。」傅清揚沒好氣地說道。
「這話怎麼說的,我費了那麼大勁兒才給你安排了一個專家的位子,怎麼是沒安好心呢?」唐黛有些心虛的反問道。
「懶得和你多說。」傅清揚湊到對方耳邊,輕聲吐出這麼幾個字後揚長而去。
唐黛心中的怒火騰地一下子燃燒起來,狠狠的瞪了傅清揚的背影一眼,這才跟了上去。大廳里,李小凡正一個人無聊的閑逛,她對古玩沒有多少了解,自然欣賞不了這些展品,更談不上興致了。看到傅清揚從里面出來,她立刻高興的跑過來。
「傅先生,鑒定結束了?順利嗎?」李小凡也是冰雪聰明的女孩,當然看出唐黛如此安排是對傅清揚不懷好意。
「結束了,幸好,我還有兩把刷子,否則某人就要陰謀得逞了。」傅清揚似笑非笑的看著跟過來的唐黛說道。
李小凡訕訕的笑了笑,沒有說話,自從和唐黛卻逛街之後,她就對唐大小姐的印象不錯,此時自然不能跟著傅清揚一起損唐黛。
「傅先生,我們來日方長,你記住,可千萬不要犯在我手里,否則」唐黛一臉的笑容,很溫柔的說道。
接下來的幾日,中港古玩精品藝術節順利舉辦,正如傅清揚猜想的一樣,南田石雕在藝術節上成為眾多收藏夾追捧的寵兒,一躍成名,風光無限。參加完藝術節之後,傅清揚和李小凡沒有在中港多停留,立刻返回了錦川。
幾日不見,柳梅略微清瘦了一些,不過卻顯得更漂亮了一點,見到傅清揚,她臉上紅撲撲的。看到佳人的美態,傅清揚有點抑制不住,當場把柳梅就地正法。
「清揚,宋老把鳳根給你送來了。」一番之後,柳梅滿足的伸了伸懶腰,從辦公桌的抽屜里拿出個精致的小盒子,遞給傅清揚。
「哦?」傅清揚大喜,接過盒子迫不及待的打開。
他想要看看,這種讓抱石子和宋明都覺得珍貴異常的藥材到底是什麼模樣。盒子里放著幾株根狀植物,看上去有點像人參,表面呈現黃色,還帶有幾道金絲,看上去有些神秘。傅清揚帶上鳳根,立刻趕往古瓷縣。上一次去青雲觀的時候,抱石子老道可是說了的,只要找到鳳根就收他當記名弟子,也就能學到內功心法,導引體內的元氣了。
這一次,傅清揚拿著藥盒一進道觀,抱石子就主動迎了上來︰「傅小子,可是找到鳳根了?」
「那是,要不怎麼敢來打擾您老人家。」傅清揚把手里的盒子遞給抱石子。
抱石子打開藥盒,拿出里面的鳳根聞了聞,連聲贊嘆道︰「果然是上等的鳳根,不錯,不錯,看來那宋明還是有點能耐的。」
「道長,我們可是說好了的,找到了鳳根你就收我為徒,現在是不是應該兌現承諾了?」傅清揚笑嘻嘻地問道。
「我什麼時候答應你了?」抱石子拍了拍自己的腦袋,疑惑地問道。
「就是上一次我來的時候。」傅清揚有點無語。
「我說等你找到了鳳根再商量,當時我可沒答應收你為徒。」抱石子笑眯眯地的耍賴道。
「如果這樣的話,那這些鳳根我得要回來。」傅清揚對抱石子的性格很了解,威脅他往往能夠起到奇效。
「我不是沒說不答應嗎,這樣吧,我就傳你一套內功法訣,至于練到什麼程度那就看你的造化了。」抱石子連忙把藥盒藏到身後。
「多謝師父!」傅清揚大喜,就要拜師。
抱石子連忙攔住他︰「記名弟子是不能拜師的,說白了,我就是隨便教你點功夫,讓你自己去練,我對你是不會花心思的。還有,你今後還是叫我道長,不要喊我師父。」
傅清揚見抱石子態度堅決,也只能悻悻作罷,他本來也沒想著老道負責任,能夠從他這里得到一部內功心法,就算是不虛此行了。接下來,抱石子鑽進自己的屋子里,翻箱倒櫃地折騰了半天,拿出一本發黃的破書,扔給了傅清揚。傅清揚接過這本破書一看,竟然連個名字都沒有。
「道長,這本內功心法叫什麼名字?」傅清揚有些期待的問道。
「恩,叫什麼名字我給忘了,這樣,重新起個名兒,就叫無名心法。」抱石子想了半天,也沒想起內功心法的名字,索性重新命名。
傅清揚大汗,他原本還想弄本牛氣沖天的武功秘籍,可是現在看來,夢想是美好的,現實卻很殘酷,連名字都沒有的內功心法想必是不知從哪里弄來的垃圾心法,否則斷不可能連名字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