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暖暖,你也被上身了呢。」狐狸帶著笑接著說。
「什……什麼?」我被狐狸的話嚇住了,懷里的紅綠燈卻在這一刻突然撲向狐狸,我一把扯住紅綠燈的尾巴,用手肘制止了它的動作,然後順手死死把焦躁的它摟在懷里。
「呵……畢竟,你忘了所有你記得的東西,這不正常不是嗎?」。狐狸的語氣帶著點平時的揶揄,但是,語調之中卻有種說不出的怪異……到底是哪里不對呢?
「嗯……那……狐狸,那該怎麼辦?我……我不會有事吧?……我不……我不想死……」我一臉驚悚地盯住狐狸的側臉,一手輕輕按住懷里的紅綠燈,一手緊緊拽住狐狸的衣袖。懷里的紅綠燈不耐地發出「嗚嗚」的低吼,仿佛焦急些什麼。
「別怕……暖暖……別怕……」狐狸低聲安慰道,但是奇怪的是,他一直沒有側頭看過我一眼。
「狐狸……嗚……我不要死……我不要死……」我忍不住嗚咽到,然後放開狐狸的衣袖,把紅綠燈緊緊摟在懷里,臉埋在了紅綠燈的背上,淚水沾濕了紅綠燈頸後的毛。紅綠燈卻因為我這一個舉動更加的不安,在我懷里不停的扭動。
「別怕,有狐狸在呢!狐狸會陪著你的,啊……」狐狸輕聲安慰道。
「是嗎?我倒認為沒有你我會更安全呢!」我突然抬起埋在紅綠燈身上的頭,冷笑著望著狐狸。
「……暖暖……你……你怎麼了?」狐狸轉過來望著我,深深的眼楮深處有一絲閃爍的光芒,語氣中透著一些不安。
「呵……狐狸……不……也許……該叫你阿雅吧!」我擦了擦臉上還淌著的淚水,輕笑著說,紅綠燈仿佛突然听懂了我的話,也安靜了下了,用那閃爍的紅色和黑色盯住眼前「狐狸」的一舉一動。
明明現在該是很緊張的我,卻是異常的平靜,只是靜靜地看著眼前明顯有些慌亂的「狐狸」,嘴角輕輕勾著笑容,對眼前的一切都胸有成竹。
「你……你在說什麼呢?暖暖!」「狐狸」微微笑著說,極力隱藏眼中那一抹不安。
「從上車起,不,也許是從在樓下我就有些懷疑你了。但是你隱藏的很好,雖然我有些奇怪,卻不能肯定你到底是不是狐狸,但是,你終究是漏出了破綻。」我看著微微笑著的「狐狸」,勾起嘴角笑了笑,笑意卻沒有到達眼底。
明明平時總被狐狸叫做笨蛋,明明第一次做這樣的「推理」,卻仿佛做了千萬次一樣,心情意外的平靜,在這一步步地猜測中,心里有一種莫名的激動和興奮。有一種我是我,又不是我的感覺……好像,靈魂里有什麼不一樣的部分,平時沉睡的部分,被激活了。
「什麼破綻?」「狐狸」也不再否認,淡淡地問。
「最大的破綻︰你稱自己‘狐狸’了!狐狸無論如何也不會稱自己‘狐狸’。狐狸雖然嘴上不說,但是對我稱他狐狸這件事,還是挺不爽的,特別是我經常還叫他‘臭狐狸’‘死狐狸’,就更不用說了。」
「狐狸」的臉有些發白,眼光顯得有些混濁。
「當然了,這些都是後話,也說不上懷疑你,畢竟狐狸稱自己狐狸也不是絕對不會發生的事。還有一個破綻,是我發現你有問題的重點。」我輕輕笑了笑,笑意有些冷,面容上帶這些不屑。
「什麼?」「狐狸」臉色更沉了,但是他卻沒有停下車,徑自踩下油門,把車速提得更快。
「我手上的紅印兒啊!呵……這個紅印兒仔細一看就是染上去的,嗯……應該是在醫院時蹭到哪里了,你一定是以為這個是受傷的痕跡,所以就瞎掰了一個。哦……對了,你一定不是瞎掰的,你應該是剛剛看到了我左手手腕上的那個傷口。可是這更可以證明你不是狐狸了。我左手上的傷痕是給狐狸烤蛋糕的時候給燙的,這件事只有我和狐狸知道,你阿雅根本就沒機會知道。」我笑著,伸出左手,腕起袖子,漏出和左手上很像的那個紅痕。
「……」「狐狸」不說話,把車速提到幾乎快要飛了起來。
我看了看窗外,窗外一片漆黑,看來是被帶到郊區來了,驀的,心里一震,害怕的感覺彌漫了我的整個心。
奇怪了,現在才開始害怕,剛剛……剛剛那一會兒,就好像不是自己一樣,自信地說出自己的想法,自信地諷刺眼前的敵人……這……這明明不是我啊……
我轉過頭,看著駕車的「狐狸」,不知道為什麼,我很確定,眼前這個人的的確確就是阿雅。沒有線索,沒有推斷,我就是很清楚。這一刻,我也猜不透自己。
車開得飛快,車窗外隱隱約約有些魑魅魍魎的輪廓,應該是樹吧……樹?這麼說,這個地方不是用郊區可以形容的了,這麼大片大片的樹,看來一定里那片山很近了。
車窗外的類似哭嚎聲的風聲一直沒有停止過,聲聲撞得人有些疼疼的。「狐狸」從進入這片樹林開始就完全沉默了,紅綠燈一直保持著警惕的樣子,全身依舊毛扎扎的……看來情況的確不怎麼樂觀。
「啪……啪……啪……」幾聲突兀的聲音傳來。
我定楮一看……
「啊!」
車窗上一只只灰色的手附在上面,並且越來越多。
「啪……啪……啪……」車窗被手拍得發震,我穩了穩心情,仔細一看,那些像孩子的手掌般的藍灰色手心上,有著淡淡的小小的紋路,細細的,就像眉間小小的皺紋一般。
我湊上去仔細端詳……
一只手上的那條小小的紋路竟然……
竟然裂開了!!
一顆藍黑色的眼珠死死的瞪住我!
眼楮!!
那些紋路是眼楮!!!
不僅是眼楮,手掌的四周冒出來一圈細細的毛發……越拉越長……是……是頭發!
正當我處于驚恐之中的時候,更可怕的事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