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我是狐狸
醒過來的時候,不是那片草地,眼前的一切都是陌生的。
我動了動身體,很痛,骨頭快要碎掉了。
暖暖呢?
我掙扎著想要站起來,卻完全動彈不了。眼前都是白茫茫的,好像身處在一片大霧之中一般。身體很重,思想也像被粘住一樣,什麼都想不起來。暖暖……暖暖應該沒事了……
眼前仿佛還是握住她的手的那一刻……她……哭了呢……這一幕,還真是熟悉呢……
這里……好像是另一個空間,這麼說,我還沒有死。那麼,我到底在哪里呢?我還不能死,至少不能連累了濤……呵,那寒兒那家伙可不會放過我,她和暖暖聯合起來,威力可是無窮的。
忍不住嘆了一口氣,眼楮有些看不清,腦子里……呵,腦子里全是暖暖那丫頭的樣子,還真是被這家伙套住了。
腦子里全是暖暖,暖暖吃隻果的樣子,喀哧喀哧,滿嘴都是,發現我看著她,就會連忙逃走,生怕我搶她的隻果。
腦子里全是暖暖,暖暖笑的樣子,嘴角大大的樣起來,臉紅嘟嘟的,就好像她喜歡的隻果一樣。眼楮眯眯的,鼻子微微有些皺,就像一只懶懶的貓,呵,對,就和妙妙被人撓肚子時一樣。不過,現在看不到妙妙那個樣子了,因為她再也不會讓人撓肚子了。妙妙也長大了,暖暖這個丫頭什麼時候才能不讓人擔心呢?
不過,這樣才好,這樣讓我一直擔心著,才是最好的。這樣她才會永遠依靠著我,永遠不會離開。
腦子里都是暖暖地樣子,暖暖生氣的樣子。暖暖生氣的時候像只刺蝟。但是膽子又像只兔子。明明很生氣,但是卻有不敢當面和我對峙。怕又輸給我。只好偷偷在背後做些小動作,以為我看不見。那麼明顯,誰又會看不見呢?可是心里就是忍不住逗逗她。
腦子里都是暖暖的樣子,暖暖哭的樣子。暖暖膽子很小,可是又總愛逞強,什麼都自己擔著,生怕被人看到自己軟弱的樣子。暖暖的眼淚總是讓我心疼。總是忍不住把她摟在懷里,只要她笑著,就都好……
唉……腦子里還有暖暖走路地樣子,吃巧克力的樣子,作弄人地樣子……不知不覺,這一點一滴,竟填滿了我全部的記憶……
還有……還有暖暖說喜歡我的樣子。
放開手的前一刻,暖暖的淚水飛濺到了我的臉上。很溫暖,很痛,心里在痛。暖暖哭著說,她喜歡我,所以不許我死。
喜歡我嗎?
呵……真好。或者那只是為了讓我不要犧牲的一個借口?不過,只要不要揭穿。就有可能是真地,不是嗎?
身體好痛……眼前的霧漸漸淡了……濤的臉突然出現在我的視線。
發生什麼事了?
有些奇怪,濤的臉上寫著驚訝,然後變成疑惑,慢慢又變成擔憂。
驚訝什麼呢?
我傷得很重,所以樣子很難看嗎?
最後的記憶,就是那個女人一口咬在了身上,接著,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或者身體這麼痛就是因為被那些東西咬了個千瘡百孔?
濤走了過來,手上拿著法器。手臂上滿是傷口。指縫里還淌著鮮血,看來他為了闖進這個空間。花了不少力氣。
我想說話,問問濤暖暖現在的狀況,卻發現自己發不出任何聲音,原來,已經傷到如此了嗎?
濤走上前來,把法器插在腰際,一把把我抱了起來……抱起來?
有些……有些不對勁!
我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不對……是爪子!
爪子!!
我望著那個既熟悉又陌生地白白的爪子,有些發愣。
濤模了模我的頭,然後說︰「哥,你這下可糟了。」
我……我是狐狸!!
濤把我抱回去,放在他房間的床上,但是並沒有通知任何人,看來對于我的外表,還是有些懷疑的。
呵……看來,這家伙對于以前地記憶並沒有太多,要不然也不會記不得我這個樣子。不,也不對,以前濤這家伙也幾乎沒怎麼見過我這個樣子……看來,這樣還真是糟了!
我照了照鏡子,好幾百年沒見過自己這個樣子里。紅毛還是一樣的火紅,白毛還是一樣的雪白,我滿意的點點頭。
「哥,你不能說話?」濤在床邊坐下,皺起眉輕聲問。
看來不說點什麼,這個小子是不會放心的。
我暗暗運了運氣,靈力在體內亂串,這個樣子,沒辦使用任何靈力,看來這次傷得的確很重。
不過……我稍稍定了定神,畢竟算是個老妖怪了,這點兒都搞不定,可真要被嘲笑了。
「可以。」聲音听起來還不錯。
「嗯……」濤听到我說話,滿意地點點頭,看來有些放心了,「不能變成人形?」
「不能。」這個的確是不能。
「那……為什麼會突然……呃……」濤有些不知道怎麼說才好,掃了我兩眼。
「這個樣子?不知道。」我甩甩我的大毛尾巴,嗯,形狀毛色都是一流的。
「不知道?那什麼時候可以變成人形?」濤有些急。
「怎麼了?」听出濤語氣里的不對勁,我連忙問。
「暖暖體內有尸蟲盅。」
「什麼?取不出來嗎?」。
「取出一部分了。但是另一部分伯母說取不出來,看來另有蹊蹺。」
「嗯……帶我去找暖暖,讓我看看。」
「嗯。」
「你們哪兒也不許去!」一個女聲高聲說,王凝……我這一世地母親,站在門口,不滿地看著我們。
「嗯?」我用眼神詢問道。
濤站在一邊,他真真對這個女人沒轍。暖暖稱濤是奸臣不是沒有道理地,他一向精明,特別是人際交往上,簡直可以用八面玲瓏,長袖善舞來形容了。但是,無論他多厲害,都搞不定這個女人。因為這個女人最厲害的……就是不講道理。
這個,就算再厲害地人,恐怕也搞不定。
「我說,你們哪里都不許去!」王凝雙手叉腰,怒氣沖沖地說。
「可是,暖暖……」濤急急解釋。
「我不管什麼暖暖還是涼涼!你們回來了,竟然不先給我打招呼,就要出去,我竟然最後才知道!!」王凝不爽地鬼叫鬼叫。
唉,我就知道,這個女人生氣的原因果然不是正常人能夠想到的。
「怎麼會呢?」我甩甩自己的大尾巴。
「什麼?」
「您怎麼會最後一個知道呢,現在除了小濤,你可是最先知道的呢!」我笑mimi地說。
「哼!如果不是我攔住你們,你們就出去了,那我還是最後一個知道,這種事本來就該我第一個知道!」
「誰說的,我們就是打算先告訴您,然後才出門的。」我還是不改笑容。
「哼!我不管,我不許你們出去!」王凝還是氣呼呼的。
「哦?」我故意拉長尾音。
「哦什麼?」王凝瞥了我一眼。
「兒媳婦有危險你也不管?」我故意吊她的胃口。
「誰?你說寒兒?她可沒什麼事,你別蒙我!」王凝抬高下巴,一臉不相信。
「誰說寒兒來著,我說的是你的大兒媳婦。」我故意裝作害羞,瞟了她一眼。
果然,那家伙馬上來興趣了︰「什麼?是誰?」
「您說還有誰啊……」我搖了搖尾巴,弧度恰到好處,魅惑人心。
「噢噢噢……你說暖暖啊,怎麼不早說!!還不快去!」王凝連忙讓步,讓我們出門。
「我說哥,為什麼你每次都可以搞定媽?」濤抱住我,不解地問。
我躺在濤的懷里,打著瞌睡,神秘地笑了笑︰「因為……我是狐狸啊!」
「啊?」
狐者,魅惑人心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