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霆師兄在哪里?你到上哪找?而且,以霆師兄的修為,這世上除了你之外,還有誰能夠傷害得了他,你根本就不需要擔心。」這也是遲墨凌之所以不擔心的原因。
沐越霆已經是練氣期第六層頂峰的修為了,是整個沐府,除了蔚藍以外實力最高之人,在這世間,根本就不存在能夠威脅到他的人,因此,他才會如此放心。
但是蔚藍關心則亂,他的話根本就听不進去。此時的蔚藍听到這話,卻只倍感刺耳,覺得遲墨凌對霆的失蹤無動于衷,根本就不關心他,對他不覺開始不滿和失望了起來。
霆兒的修為再高,也只是一個才十一二歲的孩子,外面人心險惡,他又從來沒有獨自出過家門,要是遇到了什麼奸險小人,出了什麼事——,她一定要馬上找到他。蔚藍想著,再也沒有理會遲墨凌,繞開他,徑自快速的離開。
遲墨凌自然看出了蔚藍眼底的失望不悅,沒有解釋,只是神情苦澀的看著蔚藍的消失的方向,並沒有再喊住她,在原地呆了片刻,最終還是快速的追了上去。
沐越霆渾渾噩噩的從沐府跑了出來,他不知道要去哪里,只想著要遠離沐府,遠離蔚藍,遠離一切讓他痛苦的地方和人。
他用盡全身力氣的向前跑,不自覺的使用出了御風術,很快的跑離雲華村,沒有方向的一直向前疾掠著。
不知道過了多久,直至體內的靈力也全部消耗完了,他再也沒有力氣了,這才喘著粗氣無力的軟倒在地。
沐越霆趴俯在地上,神情木木的,只是眼里忍不住落下一滴滴晶瑩的淚珠子。
為什麼,為什麼?
為什麼你是我的母親?
為什麼不能等我長大?
為什麼要愛上遲墨凌?
為什麼……
沐越霆雙手用力的抓著泥地,在心里低吼地一遍遍的問著,很快的十指便滲出血絲來了,他似是沒有痛覺般,一點也沒有感覺到痛,上的這一點點小痛,遠遠比不上他心頭的劇疼。
三天以來,沐越霆一直渾渾噩噩的,自第一天流過淚後,便再也沒有落過一滴眼淚,手上的傷也沒有治,整個人就像是木頭女圭女圭般,漫無目的的的向前走著,這麼走著,不知疲憊的連續的走了三天,都不曾再停下來過。
自出了沐府後,他便沒有吃過東西,也沒有喝過水,但是他卻感覺不到饑渴,一張小臉迅速的削瘦了下去。
當蔚藍找到他的時候,已經四天後的事情了,看到沐越霆的模樣,蔚藍震驚得無法自己,心痛萬分,眼淚忍不住的落了下來。
沐越霆是她真心疼愛了兩年多的孩子啊,怎麼才四天沒見,就變成了這個樣子,她簡直無法置信,他到底是怎樣折磨自己的。
都怪自己為什麼這麼遲才發現他失蹤,這麼久才找到他,蔚藍又心痛又後悔。
「霆兒……」蔚藍輕聲喚道。
沐越霆猛然一震,緩緩的轉過身來,當他見到幾步外的蔚藍時,眼底迅速的浮一抹喜色,隨即黯淡下來,腦里浮現出那天蔚藍與遲墨凌兩人在床上的情形,沐越霆心頭一痛,想也不想的便快速的起身,用盡全力向前逃去,他只想遠離她,現在他最不想見到的人便是她。
「霆兒」蔚藍身形一閃,瞬至他面前,拉住他︰「霆兒——」
「放開我,我不要見到你。」蔚藍剛一觸及到沐越霆,他立時瘋狂的掙扎起來,但是蔚藍卻緊緊的抓著他,他已經好幾天不曾進過食了,又走了這麼久的路,全身無力,哪里掙得月兌離,而且就算他的狀態處在顛峰,只要蔚藍願意,他也掙月兌不開蔚藍的箝制。
「霆兒,別這樣。」蔚藍心痛萬分的把他抱入懷中,難道她真的傷他這麼深嗎?
沐越霆被蔚藍一抱,身體猛然一僵,掙扎的動作瞬間停了下來。
「霆兒,跟我回去吧,有什麼事情,咱們回家再說。」蔚藍聲音輕柔。
沐越霆聞言,用力的推開了她,蔚藍沒有防備,一下子便被推開了。
「回去?我是不會跟你回去的,你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了。」沐越霆神情冰冷決絕。
蔚藍見到他的模樣,神情不自禁的浮上憂傷之色︰「霆兒,你為什麼一定要這樣子?我們像以前那樣生活不是很好嗎?」。
「沒用的,回不去了。」沐越霆痛苦的說道。
「為什麼?」
「你明知故問。」沐越霆冷笑的看著蔚藍。
蔚藍自然知道沐越霆所指為何,看來今天不把事情說清楚,他是不會跟她回去的了,想著,蔚藍不再兜圈子,直視著沐越霆,決定好好和談一談。
「霆兒,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但是,你有沒有想過,我雖然不是你的親娘,但卻是你父親的妻,是你喚了兩年多娘的繼母,我也一直把你當成我的親生兒子看待,以我們倆人的身份,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在一起的。我們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在一起的。」
听到蔚藍的話,沐越霆的身體一顫,一直不願意去回想的事實,此時被蔚藍赤luo果的揭露在眼前,沐越霆的臉色青白交錯,蔚藍的話其他的他通通都不在乎,唯有一句話,踫觸到了他的死穴。
他不在乎世俗人的眼光和禮教,但是卻在乎父親。
蔚藍確實是父親的妻子,他知道父親是喜歡她的,比起喜歡自己的親娘還喜歡,不然他也不會為了救她而死。
想起父親當初為了救衛蘭,義無反顧的模樣,沐越霆不自禁的心痛,又有些心酸。
如果可以的話,他希望那個救蔚藍的人的是他,這樣的話,父親就不會死,他也不必活得這麼痛苦。
可是,事實永遠改不了了,父親死了,而他還活著。
他知道他不應該喜歡上她,這樣不僅對不起父親,也是世俗所不容的,但是,什麼都可以控制,就只有心無法控制,喜歡便是喜歡了,衛蘭已經住進了他的心里,如果可以的話,他也想把她的身影驅逐出去,但是現在一切都來不及了,蔚藍已經在他的心底生了根,發了芽,再也拔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