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很大,雪也很大。漫天風雪,天地,仿佛蒼白。冷月依舊,秋鳳梧感覺時間過得很慢,這慢悠悠的時間,他似乎做了很多事情。秋鳳梧繼續問著嵇合︰「那麼你要找的那個人,是一個巫族之人?」嵇合道︰「不錯。」秋鳳梧道︰「他在哪里?」嵇合道︰「他就在這里。」秋鳳梧忽然驚呼︰「他就在這里?」那人絕不在這里,起碼秋鳳梧是這麼想的,除了那一身如黑風一般不說話的人,還有這嵇合,剩下的人便是自己了。難道他要找的是那黑風中人?顯然不可能。嵇合道︰「在這里,自然不一定與我們在一起,比如說,他在這雪山地下,也不一定呢。」秋鳳梧笑了笑︰「雪山之底?」嵇合道︰「可能。還要尋找一番。」秋鳳梧道︰「他在雪山之底,你難道要下去找他?」嵇合點頭︰「不錯。」秋鳳梧道︰「你不要告訴我你沒有辦法下去才找到我的。」嵇合道︰「下去倒是有辦法。」秋鳳梧道︰「什麼辦法?」嵇合道︰「你隨我來便是。」話是這麼說,秋鳳梧卻是被嵇合帶走的,轉眼剎那,在這一瞬間流光的轉逝中,秋鳳梧已經不在雪山之頂了三個黑衣之人,三人身後,還有十數條黑影。漫天的大雪,似乎淹沒這些人的身影,莽莽雪霧之間,他們宛若滄海一粟。左右二人問道︰「卡伊大人,他們已經進入雪山了。」而這名為卡伊的黑衣人道︰「我看見了。」這三人赫然便是當日救下秋鳳梧的三人。左右二人道︰「我們直接進去嗎?」卡伊道︰「一盞茶的時間之後,我們再進去。」左右二人道︰「卡徒大人真的在這山里面嗎?」卡伊不耐煩的說道︰「今天你們的問題可真多。」二人互視一眼道︰「大人,屬下錯了。」卡伊道︰「沒事,我父親的確在這里面。若是他老人家出來了,我巫道自然有取勝的幾率。」左右二人不在說話,卡伊也不再說話,一盞茶的時間過去,他們的身影,終于隱跡在大雪之中。卡徒,卡伊的父親,不是因為卡徒而有了卡徒山脈,而是由于卡徒山脈,而有了卡徒。三十余年前,卡徒與嵇合同時愛上了一名女子,最後,這名女子選擇了嵇合,而卡徒卻懷恨在心,手刃了這名女子。卡伊是卡徒與他後來所娶的妻子所生,卡伊,這當日救下秋鳳梧的人,他自然知道這段往事,他救下秋鳳梧便是要幫他父親解月兌。當年卡徒殺死那名女子之後,嵇合與其大戰七天七夜,終于,嵇合將其困在了這卡徒雪山,而嵇合也是身受重傷,境界大退。十萬山的人,還沒有人不知道嵇合,嵇合的琴藝已經是整個十萬山的絕頂的存在了,更何況,它本身實力極強。十萬山內,也沒有人不知道卡徒,因為卡徒出身十萬山十大宗門之一的龍相峰,況且當年嵇合與卡徒的境界都是一樣的高秋鳳梧甚至沒有看清那個洞,那個忽然出現的動,這種忽然,秋鳳梧根本是不能接受的,因為,對于這一卻,他都有很多不清楚。一路上,嵇合把自己的事和秋鳳梧說了一遍。秋鳳梧問道︰「你是說當年卡徒與你是相同的層次。」嵇合道︰「我比他強了一丁半點,若非如此,我絕使不出那一招,將其困在這雪山二十余年。」秋鳳梧道︰「你當年的境界幾何?」嵇合道︰「我當年是空境巔峰。」秋鳳梧道︰「這麼久的時間,他難道就不會死在這里面嗎?」嵇合道︰「我當年那種困術自然也勾連了我與他的生死,他若死了我決不會不知單,若沒有什麼特別的情況,他絕對還在苟活著,而且,他的境界肯定提升了不少,而我,這麼多年了,依舊還是當年的退下來的空境中期罷了。」這時,黑風中人道︰「你每日除了飲酒便是彈琴,能有什麼境界的成長?」秋鳳梧這才想起來,這還有一個這麼樣的人,他一點東西都不了解,他緩緩問道︰「不知這位是?」黑風中人道︰「我名段昱,乃是你眼前這位的一名書童,當年他為了那女子,散盡家財,我也被流散了,後來他找到我。」秋鳳梧道︰「我能否再問個問題?」嵇合微笑道︰「你說。」秋鳳梧道︰「他為何會如此」如此,如此是不能形容的,秋鳳梧已經不能形容這人了,這世上,絕找不出一個或半個詞來形容這人。嵇合又笑了笑說道︰「他這是練了大化返虛功所致,大化返虛功是我祖傳絕學,而這項絕學練習所需條件太過嚴格,段昱也不過是剛剛達到標準而已,所以,時至今日,我返虛谷後繼無人,現在也只剩下我與段昱了。」秋鳳梧嘀咕了一番︰「什麼武功,這麼難學?」無言,都不再說話。因為,眼前之景,已經容不得他們說話了。這里簡直便是一個火的世界,火海連綿。如浪一般的熔岩流淌沸騰,在血紅的岩石之間翻滾,然後慢慢將這些岩石緩緩侵蝕。熱,已經不是熱了,秋鳳梧的紫金天火那是恐怖,而這,完全是純粹的熱度,讓人恨不得一頭撞暈的熱度。外面還是大雪封山,而這里卻是滾滾熱流不止,這雪山內外的差距,太過于龐大了。還未走幾步,秋鳳梧已經是大汗淋灕,他粗重的喘息著問道︰「難道,你要找的那卡徒就在這里?」嵇合道︰「不錯,他就在這些熔岩的下面。」秋鳳梧道︰「你根本就不必找我來的,這麼恐怖的容顏,焚山毀石一般,他怎麼可能還會更厲害?」嵇合道︰「你難道忘了我跟你說過他有天火?」秋鳳梧道︰「再強的天火,也不可能堅持二十年。」嵇合道︰「你難道以為全天下只有你是祝融之體?」秋鳳梧道︰「你是說」嵇合道︰「你猜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