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說得是真的?我還可以,可以繼續修煉?」或許是想再次證實天鳳聖女所說的話,晨九再一次重復著,也是在這一刻,晨九激動不已,內心完全被一股熾熱所戰滿,望向懸浮在崖澗上空天鳳聖女的目光中,飽函著熱切……
「嘿,小家伙,難道我堂堂天鳳一族的聖女,五行聖母,還會騙你不成——」雖然說眼前的晨九並沒有給天鳳聖女帶來不好的感覺,可是這般三番兩次的質疑還是引起了她的些許不滿,輕笑中雖沒有那般極度的陰冷,卻也是讓人听起來有些悚然。
「呃——對不起」也許是感覺到了自己的疑問讓身前的天鳳聖女有著幾分厭惡,晨九愕然過後,連忙道歉。
「還是蠻機靈的嘛,咯咯——」本來就不是真正意義上的責怪和不滿,天鳳聖女在晨九真摯的道歉聲音落下時,趕忙繼續揚起那張絕美而精致的臉龐,又是一陣巧笑。
「好了,小家伙,我也要回戒指里了,現在的我,靈力還不足我本體的萬分之一,所以不能長時間停留在外面,以後有事你可以用心靈和我交流,我便是會出現,記住,今天的事情不能告訴任何人,——否則會給你自己帶來若大的傷害」對于眼前的晨九,天鳳聖女還說不上完全熟悉,雖然是他把自己喚醒的,可是如果出現意外,晨九把自己的情況泄露出去,那麼難保會對自己帶來傷害,如果是在本體狀態,天鳳聖女自然不會擔心,可現在只是一縷靈念所化,能夠對自己構成威脅的大有人在,所以趕忙囑咐著晨九,清麗的聲音中很是自然地夾雜著須些厲色。
隨著聲音漸漸延續,停留在崖澗上空那道絕美的身影,漸漸虛幻起來,下一刻徹底消散在空氣里,而那片所在的虛空,只留下一道道呼呼的風聲,似乎之前這片空間根本沒有出現過任何事物。
「呼——」晨九看了看眼前空曠的空間,良久過後,終于長長吐出一口氣,似乎是之前耗費了晨九太多的精神和體力,也的確,就剛剛發生的這件不可思議的事情,足以抵得上晨九這九個歲月里所經歷的事情,心里一陣陣感慨,更是對這個世界充滿了無限的好奇。
或許是站立了太久,或許是一路的狂奔還未得以恢復,晨九在長長吐出一口氣的同時,雙腿不受控制地彎曲,然後坐在地上,望向前方的視線也是緩緩收回,低下頭,目光正好落在右手拇指上的那枚,在這會的晨九看來,極為難理解的古戒上,而左手也是不自覺地輕撫上去,晨九知道,天鳳聖女所化的身影已經再次進入了古戒,也許是因為這個緣故,晨九的心里頓時涌上一股親切的暖流。
九個春秋,九載霜露,出生在這里的晨九完完全全體會了佣人是怎樣的低下,每每看到自己的父母和同為佣人的上輩人的辛苦忙碌身影,晨九就已經知道,自己的命運已經有著一多半注定了,更何況上一刻的‘廢靈根’,這個多半已經逐漸在接近完全,可是在天鳳聖女出現的這一刻,在那句依舊可以修煉的聲音響在靈魂深處,這個多半,再次有了融化的痕跡,更重要的,毫無敵意的天鳳聖女主動讓晨九叫她姐姐,毫無疑問,這親切的兩個字在晨九心里有著怎樣的意義,九個春秋,除了地位低下,晨九更多的是感覺到孤單,要說朋友,除開小六子,晨九真不知道還有誰算是,所以,此時的晨九被這股親切的暖流感動著。
感受著這股暖流滋潤著自己的身體,晨九的精神立刻呈幾何倍數增長,也是在這股暖流的刺激下,流轉于晨九明亮眼朦中的目光,更加堅毅和執著,有了天鳳聖女的解惑,晨九等于有了第二次奮斗的目標,更有了一股無與倫比的精神方向,說是晨九獲得了一次重生也並不為過,畢竟有著之前的「他是廢靈根,根本不能繼續修煉」
「九哥——咳,咳」在晨九還沉浸在這股暖流的滋潤下,一道急切的聲音在身後響起,聲音的來源正是晨九在柳家堡唯一的朋友,兄弟小六子,而後者明顯是因為跑的太久,剛一張口,便是一聲緊似一聲地咳著。
「小六子——你我沒事」晨九聞聲趕忙回頭,目光正好落在一臉汗水被疲憊所佔滿的小六子身上,泛黃的麻布衫由于多次的刮扯,顯得極為凌亂,甚至有著好幾處都是被刮破,透過光線能夠隱約看到里面黑亮的皮膚,看到小六子這般,晨九從心底里感動並感激著,這個在柳家堡唯一的朋友和兄弟,所以在第一時間趕忙告訴小六子自己沒事。
小六子緊走幾步,來到晨九近前,在看到後者已經沒有了離開廣場時的那份痛苦和決然,小六子一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著粗氣,可以想象上一刻,他是如何地拼命追趕著晨九。
任由小六子坐在身旁大口喘息,晨九默默不作聲,兩只眼楮卻是深深地落在對方身上,夾雜著簌簌聲響的勁風在兩個人的身旁掠過,帶著一根根長短不一的草睫飄向遠處。
「劉熙——謝謝你」一陣陣狂風吹過,一根根草睫再次被帶走,小六子的呼吸漸漸平穩,晨九的目光卻一直停留在小六子的身上,也是在這一刻,晨九的聲音打破了這個平靜的湖面,聲音雖然擺月兌不了孩童的稚女敕,可是話語里卻帶著滿滿的真誠,稱呼也由一直以來的小六子變成了對方的真實名字。
以前劉熙和晨九也因為這個名字爭吵過,可是在隨著佣人的地位以及眾人早已經叫開,當然更多的是後者,而且那個熙六又是太過難听,劉熙的真名也就逐漸淡漠在一聲聲‘六號’‘小六子’里,所以這會晨九在毫無強迫下喊出小六子的真名時,在劉熙的心里也是泛起一絲絲波瀾,已經恢復了正常跳動的心髒再次激動起來,目光迎著那道真誠落在晨九身上,劉熙出現了短暫的呆滯,以往看似大大咧咧無頭無腦的樣子,可是這會也能夠看到真情流露的瞬間。
對于晨九,小六子劉熙是在柳家堡的朋友和兄弟,而對于小六子劉熙,晨九自然也是唯一的朋友和兄弟,否則在上一刻,小六子也不會因為柳擎的一句‘侮辱’而和對方爭執起來,甚至大大出手。
短暫過後,小六子率先恢復他那一貫的脾氣秉性,嘟囔著道︰「下回再跑,我可不追了,都累死我了,記住,下回我只管給你挖坑埋了,哈哈,而且嘛,你那份食物可就是我的了——」直到這會,小六子才抱怨起晨九來,而之前與肥嘟嘟臉龐極不搭調的認真瞬間消失不見,眯著小眼楮,朝著晨九‘不懷好意’地笑著。
「呃——」看到小六子劉熙的這般變臉和翻書一樣快的表情後,晨九一陣無語,只好一陣搖頭,似乎早已經熟識了小六子的脾氣,晨九撇了撇嘴,吐了口唾沫,「呸,你個烏鴉嘴,是我給你收尸,好不好——」然後賣出一步,一拳斜朝著小六子打向小六子的胸口。
「啊——殺人啦」看著晨九突然間打過來的拳頭,小六子快速翻身,爬起來就跑,回頭看了看緊追在後面的晨九,小六子肥嘟的臉龐頓時涌上一抹幸福的笑容,然後回過頭,鑽進樹林。雖然後面的晨九抬著拳頭緊追著,可是小六子明白,作為唯一的朋友,晨九已經沒有了先前的失落和沮喪,恢復了正常。
「或許以後實現不了曾經和自己講過的抱負,可是畢竟沒有出現意外,自己就已經感到高興,大不了,以後自己努力修煉,幫著晨九完成那個理想和抱負——」小六子心理如是地想著,跑進樹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