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來——」古越川無奈地干笑了笑,對于胡藥師的所說,根本就沒有一點反駁的余地,況且事實也正是如此,所以只好不再多說什麼,回過頭,對著身後的晨九嘆聲道……
胡藥師和古越川兩個人的對話,晨九在身後听得很是清楚,心里也是不免思索著,本來有著的一點點奢望,可是因為胡藥師的一句句毫無情面的話語沖洗的一干二淨,一陣陣無奈感在此刻掠上晨九的心頭,心中暗道「看來以後有得自己受了,而且不會有著太多的時間來修煉身體以及靈力」。
雖然心里有著這般無奈,和不情願,可是古越川讓自己過去,晨九不得不上前兩步,來到古越川的右側,收回所有的心思,淡淡地看著身前干瘦的胡藥師,既然已經這樣,不可能再去改變,晨九只能平靜的接受,無論心里有著怎樣的想法,也不可能出現另外一種情況。
本來在天鳳聖女告訴晨九還可以繼續修煉的時候,晨九心里也是有著打算,回來時告訴古越川的,可是在天鳳聖女卻不讓晨九說出她的事情時,晨九也就知道,撇開了天鳳聖女,古越川沒有相信的可能,如果令他相信,那麼就只能讓天鳳聖女出來作解釋,可是那樣的情況,別說天鳳聖女不會出來,即使出來,那麼最終吃虧的還是晨九自己,如果說上一刻不知道那枚古戒有著多麼大的秘密,那麼這會的晨九卻是已經有了些明白,這枚戒指有著怎樣的意義,對自己以後有著怎樣的幫助,所以,晨九只能選擇接受這個結果。
來到古越川的身邊,看了幾眼身前的胡藥師,然後微微低下頭,晨九知道,自己說什麼也晚會不了留在這里的局面,所以也便不多說,靜靜等待著接下來兩個人的交接。
「胡藥師,人我已經帶來了,哎,雖然說晨九有著一些缺陷,可是應該能在很多地方給你幫助,希望你能夠善待于他」如果說上一刻,古越川和胡藥師說的話有著些許的玩笑,可是這會在古鎮濤口中說出的卻是有著一些濃烈的懇求情愫在其中,古越川目光挪過對面的胡藥師,落在旁邊的晨九身上,緩緩抬起右手撫上後者的頭,微微躬身,輕聲道︰「以後你便要在這里了,他說話雖然不中听,可是人卻是很好的」
「在你工作完成之後,希望你不要荒廢身體的鍛煉,哎,我想,總會有好處的——」對于身旁的晨九,古越川有著不一般的感情,一個個春夏的交替,在別人都已經去休息,廣場上依舊有著這道幼小身影的倔強,古越川便是留下了那異于常人的喜愛,和欣賞,可是面對著‘廢靈根’的結果,古越川也是沒有一絲辦法,其實在很久以前,古越川就已經隱約看出了晨九的靈根情況,可是卻依舊細心地教授著,希望能夠改變這種情況,然而三年的時間過去了,結果仍然如此,古越川不無惋惜,而現在只能是嘆息地把晨九送到這里,即使這般,古越川也是不忘鼓勵著晨九,而心底的那一絲渺茫的希望依舊是揮之不去。
「恩,古師傅,我會的——」晨九眼圈不自覺地紅了,向著古越川深深地點著頭,和古越川一樣,此時的晨九內心不無感慨,有著太多的感激,在過去的三年中,看似嚴厲的古越川,沒少給予晨九幫助,無論是在訓練以及生活上,那一句句「這里,精神集中到手臂,再打出去——」,「這些你拿回去,也得好好注意身體——」一句句訓練上的親切提點,一幅幅接過古越川手中還熱騰騰的燜肉的畫面,瞬間在晨九的腦海里凝聚。
似乎感受到了此時晨九內心的強烈波動,古越川帶著幾分無奈,搖搖頭,拍著晨九的肩膀︰「好了,以後的路,還要你自己去走,沒有什麼可留戀的,只要你記得有我這個老師就行了」。
「磨蹭什麼啊,我可沒上趕著要他——」看著身前古越川和晨九沒完沒了的樣子,胡藥師,輕哼一聲,打斷兩個人,干瘦的面龐明顯有些不耐煩。
瞥了眼胡藥師,早已領教了對方難纏的古越川沒有再說話,而是微微低下頭,給晨九使了個眼色,然後自己退後一步,正好把晨九讓到身前。
「胡師傅——」晨九自然明白古越川的意思,雖然心里對于剛剛那般樣子的胡藥師有著一點厭惡,不過還是在古越川的授意下往前邁了兩步,躬身行了個禮。
「別了,我可沒有那工夫當你老師,還是叫我胡管事——」似乎听出了晨九的那絲不情願,胡藥師趕忙讓出晨九行禮的位置,冷冷道。
「你啊,怎麼還和孩子教上勁了」還沒待晨九有所反應,身後的古越川嘆口氣,帶著幾分怒氣,大聲道。
或許是古越川的話起了作用,胡藥師出奇的沒有再說什麼,目光掃了眼晨九,然後向園內走去。
「去,以後慢慢就好了——」古越川看著沒有任何征兆而離開的胡藥師,推了推身前的晨九,輕笑了笑︰「記住,多多敲詐下這個老家伙,他可是有不少好東西」
「呃——」如果說之前的晨九還能夠保持自我,可是這一刻,在古越川說完這句話,晨九便是一頭霧水,在前進了一小步後,疑惑地看向古越川。
「還看什麼,快去——」古鎮濤也不做解釋,揚下頭,示意晨九趕緊進去。
「恩——」晨九再次重重地點點頭,然後朝著園內剛剛胡藥師的方向追上去,晨九知道,這已經是注定了的,根本不能改變,即便有著十萬分的不舍,和不願,也是依舊要離開,離開古越川,離開那個陪伴了他三個歲月的廣場。
「哎,希望會有奇跡出現——」古越川有些不舍地看向晨九遠去的背影,喃喃自語著,許久過後,在晨九的身影模糊而消失在眼前的許久後,才是緩緩抬起腳步,沿著原路返回。
不論晨九現在的內心有著怎樣的不舍,和不願,最終的結果依舊是這樣,前方的干瘦身影雖然已經不是很遠,然而在晨九看來卻是十分遙遠,而不自覺間的回首,看見那道漸漸遠離的高大身影,晨九的心里無法克制的翻騰著。
「再不舍,不是還得到我這里——」胡藥師沒有回頭,在晨九離他還有幾步遠的距離時,淡淡著說道,而腳步依舊在向前有節奏地擺動著。
「你可以回去,不過,我想那里已經沒有了你的位置——」在晨九因為之前的那句話停住時,緩步行走在前面的胡藥師再次輕聲著道著,不過這一次,在聲音響起後,卻是出奇的沒有再繼續前進。
「,要我做什麼——」晨九看了看身前突然間停下來的胡藥師,有著一絲詫異,不過卻也沒有多想,之前對方留給晨九的印象實在是不怎麼好,所以在胡藥師剛剛停下後,晨九便是無所謂道,聲音明顯要比之前大了很多。
「嘿,脾氣不小嘛,不過有點像我,哈哈哈」停下來的胡藥師听到晨九這般話,楞住了片刻,然後一陣大笑,似乎那股不客氣,根本就不是對他來的,也因此,胡藥師轉過身,正好面向晨九。
「你叫什麼?」胡藥師還保持著嘴角的那絲笑容,不過目光卻不像之前那般淡寞,而是散發著幾絲奇異的光彩地落在對面的晨九身上。
「白晨——」或許是之前胡藥師留下的印象太過差勁,晨九瞥了眼,聲音淡淡地回答著,「九號」似乎是因為熟悉了柳家堡的佣人制度,晨九再次補充道。
「沒那麼麻煩,就是白晨了,什麼九號不九號的」胡藥師搖著頭,臉上掛著幾分不屑,而這幾分不屑,明顯是針對在晨九說完自己名字後所說的那個‘九號’,「那個是柳家堡人弄的東西,在我這不適用」看了看有些疑惑的晨九,胡藥師輕描淡寫著道。
「我叫胡鐵花,別人都叫我胡藥師,你以後也可以這樣叫我,當然之前的管事,也可以——懂了不?」胡藥師不理會還有著一絲疑惑的晨九介紹著自己。
雖然胡藥師的話語中還帶著點點冷冷的氣息,可是相比之前卻要明顯少了太多,並不像晨九剛剛所感受的那般不可親近,臉上還沒有淡卻的疑惑也是因此更加濃郁了。
「或許,古師傅說的也並無道理,這個胡藥師並不是那麼不好伺候」想起古越川所說的話,晨九多少有些釋然,隨即跟隨著胡藥師走進藥園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