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子知道,無論再怎麼說,晨九也是不會和自己一起離開柳家堡,所以也就不再勸說,轉身向著藥園外跑去,一路跑著,嘴里嘀咕著,「我去找古師傅,這回你總該跟我走了」
目送著小六子離開,晨九怔怔出神,在柳家堡的這些年,晨九也是經受過兩次外勢力來攻打柳家堡,不過那時候的晨九還只有三,四歲,每次發生這種情況的時候,晨九都是跟隨著母親被安排進入後山的密道中,等到戰亂平息後,再出來,所以對于這外勢力入侵的場面,晨九一次也沒有見過,否則剛剛小六子說的時候,也就不會是那般驚訝甚至是蠢蠢**動了……
已經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晨九不可能還有心情繼續修煉,所以在小六子離開後,並未回到竹屋中,反而怔立片刻後,在藥園內反復踱起步來,雖然小六子說了父母已經被安排好,可是晨九還是有些放心不下,走了幾個來回的晨九停下腳步,稚女敕的臉龐上掛起幾分氣憤的神色,「都已經出去兩天了,怎麼還不回來——」
很顯然,此時的晨九因為胡鐵花的遲遲不歸,有些氣憤,出去也就出去,可是在這種時刻卻還不回來,想起來晨九就有些來氣,如果胡鐵花在的話,剛剛小六子來的時候,就能夠跟著一起走了,還能夠親眼看到父母安全的轉移,可是現在,偌大的藥園,晨九的心里根本不允許直接走人。
「啊——嚏」遠處的一個算得上不錯的酒樓內,一道矮小干瘦的老者晃悠悠的坐在桌子旁,手中緊緊握著一特大號的酒壺,時不時還會往口中灌上一口,在剛喝下一大口時,老者突然間一個噴嚏,整個桌子都是晃悠了兩下,隨後沒好氣的道︰「這個時候居然還有人念叨著我」。
這名老者正是把晨九一個人丟在藥園,離開柳家堡的藥師胡鐵花,自從到了這個天香樓,胡鐵花就沒有動過地方,醉了就睡,醒了便接著喝,不過看其臉上卻是沒有了開始那般舒服,愜意的表情,有的就剩下醉意下的無奈。
「唉,這酒怎麼就沒有味了呢!」胡鐵花再次灌了一口,把已經是空空的酒壺重重地摔在桌面上,而此時的桌子上已經倒倒立立,橫七豎八擺滿了十幾個酒壺。
「酒保——」胡鐵花大手一甩,扭過頭朝著身後大聲喊道,在胡鐵花的聲音還沒有落地,啪!,桌上的一個空酒壺被拂到了地上,隨即和著喝聲傳出一道清脆的聲響。
本來還在忙著打理貨架的酒保,因為這道聲音嚇了個激靈,隨後飛快的竄出後堂,戰戰兢兢的來到胡鐵花近前,一臉無辜的看著眼前這個如菩薩般的靈者。在這兩天的時間里,年輕酒保可謂是受盡了折磨,只要是胡鐵花喊自己,就沒有好時候,不是被罵上兩句,就是大壺酒,大塊肉地往這送,而年輕酒保都沒敢往要錢的上面想。再一次听到胡鐵花喊自己,年輕酒保趕忙放下手中的活計,一路小跑過來,生怕慢了一步,再挨頓大罵。
「我來了多久了——」胡鐵花淡淡的看了眼站在身前躬身畢敬的酒保,然後挪開目光,看向窗外。
「呃——」年輕酒保早已經做好了被罵或者去拿酒拿肉的準備,可是在發現胡鐵花出奇的沒有發怒,甚至說話都是變了口氣,不禁愣在原地,停頓了幾秒鐘的年輕酒保,甩了甩頭,趕忙回過神,怯懦著道︰「已經,已經——兩天了.」。
「哦,看來我也得走了」在年輕酒保怯懦的聲音剛落,胡鐵花便是晃悠悠的站起身,自言自語道,隨後便是邁開步子,向著門口的方向走去,剛走出三兩步,胡鐵花突然停下腳步,然後轉過身,隨手拋出兩枚金幣。
「不好意思,忘了——」胡鐵花淡淡的笑了笑,目光瞥了眼身前的年輕酒保,不過干瘦的臉龐上卻是沒有一絲的歉意,其實也難怪胡鐵花會這般,在普通人的眼中,靈者就是一個高等的存在,而在普通人開的酒樓里喝酒給錢已經是很大的面子。
年輕酒保剛剛恢復些的表情,因為胡鐵花突然的動作和話語立刻僵住,隨後目光落在穩穩貼在桌面上的兩枚金幣,一時間各種情緒出現在年輕的面龐上,許久過後,當年輕酒保再度抬頭時,發現前方的胡鐵花早已經沒有了蹤影。
正當胡鐵花出了天香樓的時候,柳家堡迎來了兩位不速之客。
「你們家主,柳萬全呢,叫他出來——」一道猶如嗓子里堵了個塞子異常尖細的聲音在柳家堡的谷口處響起,不過聲音卻是極為脆響,說話之人是一個年紀三十歲出頭的男子,似乎是為了配合這道聲音,這名男子,長相極為特殊,瓜子臉,尖嘴猴腮,頜下一縷青色山羊胡,個頭僅僅五尺出點頭,腳下無半縷之物遮蓋,完全地在外,而其身旁的另一位,倒是顯得正常些,七尺開外的身材,膀大腰圓,一顆巨大的頭顱頂在雙肩的中間位置,如果要說獨特,那就是超大的臉龐上僅有一只眼楮,似乎是因為少了一只眼楮的緣故,僅存的獨目中散發出強烈的精氣,然而這看似好一些的大漢,往前者的身邊一站,可就是要多別扭有多別扭了,整個就是兩個極端。
「嗎的,很好笑嗎,再笑,把你們拍成肉餅——」旁邊的中年大漢,在柳家堡谷口處幾名執崗人員竊竊的笑聲中,揚起蒲扇般的大手,大喝道,︰「趕緊叫柳萬全出來答話,晚了爺爺要打進去了——」。
在大漢的喝聲過後,執崗的幾個人才是明白,事情的重要性,然後幾個人耳語幾句後,其中的一個年輕人趕忙跑向柳家堡深處,而剩下的幾個人中走出一個稍大些的中年人,朝著眼前絕版的兩人拱手道︰「不知兩位大哥,來此有何貴干——」
「哈哈哈——還算有個會說話的,我們是百毒門的,找你們柳萬全有事相談.」一高一矮,極不搭調的兩人異口同聲一陣大笑,並沒有因為柳家堡之人的見禮而有所動作,相反氣勢凌人的瞥了眼身前柳家堡執崗說話之人,然後不再理會。
「何方人士,在此大聲喧鬧,還揚言闖我柳家堡——」時間很快,家主柳萬全帶著先前傳信的執崗年輕人來到谷口,朝著不遠處的極致的兩人朗聲而去。
「你便是柳萬全?」尖嘴猴腮之人前行一步,聲音依舊尖銳,向著由遠及近的柳萬全問道。
「呵呵,正是柳某,不知二位到我柳家堡所為何事?」其實柳萬全在到得近前,就已經知道這兩人就是百毒門的左右護法,赤三腳,和獨楮龍,但是知道歸知道,柳萬全自然不能直接說出兩個人的身份。
「哈哈,柳堡主果真是英武非凡啊,難怪能夠把柳家堡治理的這般出眾」尖嘴猴腮的赤三腳看著近在身前的柳萬全簡單地抱著拳很是不屑地施了一禮,然後繼續道︰「既然柳堡主來了,我們也不廢話,我們乃是百毒門的護法,今日奉門主之命,前來說服柳堡主,歸順我百毒門,而後我們便是一家人,想來百毒門也不會辱沒于你,而柳堡主更是可以展現你的雄才大略,發揚我們百毒門」。
「哈哈,我當是什麼事,原來姚門主是看上了我柳家堡,這等事,可是我柳家堡的大幸啊,——不過恕柳某不能從命了,柳家堡是我們柳家堡所有人辛辛苦苦才有的今天,而我不能一句話便是把所有人的希望都是毀在我的手上」柳萬全大笑過後,根本不理會身前咄咄逼人的赤三腳和獨楮龍,更是不顧及這兩人逐漸變色的臉龐,雖然沒有言辭激烈,卻也是駁回了對方的意思。
「哼哼,柳萬全,我家門主看在你是個可塑的人才,所以才譴我二人來此,可是你卻不知好歹,難道你就不顧及柳家堡上上下下幾百人的性命嗎?」赤三腳臉色逐漸發綠,在柳萬全話音剛落便是不忿地點著頭,窄小的臉龐瞬間布滿了陰冷之色,話語間盡是威脅。
「呵呵,勞煩赤護法為我柳家堡著想了,不過我柳家堡沒有貪生怕死之輩,況且我柳萬全又不是嚇大的,這樣的威脅,我見過得太多了,可是我不依舊站在這里嗎哈哈——」既然在心里已經有了決定,柳萬全也不在乎得罪了這兩個護法,所以說出的話,足足比剛剛赤三腳和獨目龍兩個人的氣勢強了幾倍。
「好,很好,柳萬全,你會為你說過的話付出代價,到時候別怪我沒有提醒你——,大個子,我們走——」尖嘴猴腮的赤三腳憤憤地看著身前一臉笑容的柳萬全,狠狠地說了兩個好,然後瞥了眼身旁的甚是高大的獨目龍轉身便走。赤三腳可是不傻,柳萬全足足比自己高了兩個層次,如果現在動手,無疑是在找虐,所以氣憤歸氣憤,畢竟這次來的任務只是打個前站,能夠說服自然好,如果不能,也一樣回去交任務,況且下次來的時候,這氣憤也是一樣的能撒出來,念及此處,赤三腳也不多說,叫上獨楮龍轉身便走。
「回去告訴姚門主,柳某恭候他的大駕,不送——」柳萬全朝著百毒門兩位護法身後的方向,大氣凜然的道,在見得對方漸漸消失在眼前,柳萬全才是看向身邊的幾個執崗人員囑咐道︰「好好把守——」,然後徑自朝著柳家堡深處走去,如果有人跟在柳萬全的身後,便會听到,柳萬全剛走出沒有幾步,便是長長地嘆著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