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兵多年,在繁重訓練的閑暇之余,在戰友的帶動下,也算是看了不少眼下正大行其道穿越小說的楊震,總以為那些所謂的穿越不過是那些作者杜撰出來的而已。畢竟時空穿越這碼子事情在科學上還從未有過一個肯定的答復,自己也從未听說過那個人是從過去或是將來過來的。作為一名受過高等教育,又受過多年黨培養的一個現代化四有軍人,楊震自認還是比較現實的。
即便是相戀多年,也算是一起青梅竹馬長大的戀人棄他而起,投入一個富二代的懷抱中時。即便因為見義勇為,卻因為被他救下的那個女孩收了那個侵犯她的日本人十萬美元的現金外加去日本留學為手段收買,而拒絕出來作證,反倒是反咬了他一口導致他只能黯然告別了心愛的軍營時候,他也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能夠回到過去重新的來過。不過當這種事情真的發生在他的身上的時候,他才知道原來YY也是可以變成現實的。
沒錯,當楊震從昏迷中再一次清醒過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本應該乘坐的波音747飛機不知道什麼時候變成了一節老式的悶罐車。而自己身邊那些聞知飛機出現故障之後,一下子由衣冠楚楚的白領變成歇斯底里的困獸的人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變成一群面帶饑色,一看就是處在相當營養不良中,而身上穿的雖說衣衫襤褸,破爛不堪,但勉強還可以看得出是軍裝的人。
看到他清醒過來,本來圍繞在他身邊的人群立刻又按照身上軍裝的顏色的不同,分成涇渭分明的兩堆。他們這一分開,使得本來就已經很擁擠的車廂中除了楊震所在的位置還略微顯得寬松一些之外,其余的地方顯得更加擁擠。
看著眼前陌生的環境,身邊陌生的人群,還沒有從巨變中清醒過來,還不知道自己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的楊震饒是再鎮定,也不禁顯得有些手足無措的看著眼前這些目光呆滯,雙目無神的人群發起呆來。
「連長,連長,你怎麼了?你可別嚇唬我啊,你若是出了什麼事情,你讓我怎麼辦?」就在楊震迷迷糊糊還沒有搞清楚狀況的時候,身邊傳來的一陣陣略帶哽咽的聲音,讓他倒是清醒了許多。
听著耳邊的哽咽聲,楊震有些吃力的轉過頭,借助自己頭上只露出一條縫隙的通氣窗透進來的一絲微弱的光線,勉強看清楚在自己身邊,正摟著自己有些哭泣的是一個年齡大約十五、六,身上穿著一身灰色軍裝的半大孩子。
還沒有搞清楚狀況,又被眼前這些人麻木不語的神色以及車廂中沉悶,近乎于不流通的空氣弄得有些心煩意亂的楊震,听著耳邊的哽咽聲不由的有些火大的道︰「哭什麼?有什麼好哭的?男子漢大丈夫哪來那麼多的眼淚?你能不能先別他媽的別哭,告訴我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你們是誰?我又是誰?」
「連長你醒了?」听到楊震的聲音,那個孩子立馬收住了哭聲,不由的有些欣喜道。可隨後楊震的話,卻是讓他有些目瞪口呆︰「你這是怎麼了,你怎麼連我都不認識了?我是你的通信員小虎子啊,我還是你召進部隊的,這些你怎麼都忘記了?」
「我是你連長?我怎麼不知道?老子轉業的時候也是連長,可他媽的是副的。什麼時候升的連長,我怎麼不知道?還有這身軍裝,真他媽的難看到家了,這是上衣還是長袍?上衣長的連都遮蓋住了,還有這褲子怎麼沒有褲襠?」雖然依舊沒有搞清楚自己究竟出了什麼事情?但已經知道事情有些不對勁的楊震這些話卻是很聰明的沒有大聲的說出來,只是在心里面暗自嘀咕了一番。
「軍裝?不對?」看了看自己身上與那個小虎子同樣顏色,款式不差的軍裝,在看看別人身上的軍裝,怎麼看起來這麼眼熟?自己身上這套灰色的軍裝到也罷了,可那些人身上那身黃綠色軍裝,尤其那個帽子,雖說摘去了領章、帽徽,可怎麼看怎麼這麼像是抗戰時候的**那套大名鼎鼎的民國二四式軍裝?
思及這里,回想起自己看過的那些所謂的穿越小說,楊震心中不由的產生了一種不祥的預感︰「自己不會像是那些YY小說中說的那樣穿越了?女乃女乃的不會這麼倒霉?」
盡管眼前發生的事情已經證明了楊震的第六感還是很準的,但他仍舊有些不死心的問了身邊的小虎子一句︰「今年是民國多少年了?」倒不是他死腦筋,不願意承認眼前的現實,只是多少還是有些不甘心,垂死掙扎而已。
「連長,你到底怎麼了?今年是民國二十七年啊?你怎麼連這個都想不起來了?連長,是不是剛剛那個白狗子對你做了什麼手腳,你才變得什麼都不記得了?我就知道他們摘下白狗子沒有一個好人?我和他們拼了。」被楊震清醒過來的表現刺激的不輕的小虎子說罷,輕輕的將他靠在車廂上之後,轉過身便要沖向正擠在車廂的另外一邊,身上穿著黃色軍裝的人群。
「小虎子,你給我站住。什麼狀況都還沒有搞清楚,你就這麼沖動?還沒有從自己的猜測被證實所帶來的震驚中清醒過來的楊震見狀連忙將其喝止住。
這個小子怎麼這麼沖動?倒是真還沒有辜負他的那個名字。虎子,還真有些虎里虎氣的。听到楊震的喝止聲,這個家伙明顯不敢在造次,只能在狠狠的瞪了那些人一眼之後,老實的回到楊震身邊坐下。
喝止住了這個沖動的家伙,楊震又仔細的打量了一番車廂中的這些身穿著破爛不堪軍裝,別說戰時應該時刻不離身的武器,便是軍餃、帽徽這些體現軍人身份的標志也被摘下去的所謂軍人不禁月兌口道︰「你們,不應該是我們不會是被俘了?」
他這個疑問這次很快便被證實了。得到了最壞消息,本來知道自己穿越到抗戰時候還有些興奮的心情馬上又黯淡了下來的楊震不由的在心中有些悲哀的感嘆︰「自己這也太倒霉了?學人家穿越了不說,還成了戰俘,關鍵是還成了那些凶殘之極的日軍的戰俘。」
「人家穿越小說上的那些穿越者,就算倒霉的在什麼都不知道的情況之下被扔到了戰場上,可還是在自己人的一邊。可輪到自己怎麼就這麼倒霉成了戰俘。」
這些人身上穿著**的軍裝,現在又是1938年,正是抗日烽火正炙熱之時。此時國共雙方已經暫時放棄了以前的恩恩怨怨,攜手一致對外。而且就他所知道,這個時候還窮的冒煙的土八路還沒有奢侈到用火車來裝運戰俘。再加上剛剛從小虎子嘴里面得到的消息,楊震可以肯定自己是被日軍所俘虜了。
想起來日軍對待俘虜,尤其是中國戰俘的凶殘手段,饒是再鎮定楊震的脖子不禁一陣陣的發涼,心中不禁哀嘆道︰「難道自己這次史無前例的穿越,就這麼到頭了?」
「該死的賊老天,你就算想給我換一個位置,也他媽的找一個好地方。哪怕是直接將我扔到戰場上也行,干嘛讓我變成了戰俘。那些豺狼成性的日本人可沒有養活戰俘的嗜好。你這不是坑人,耍著人玩嗎?」
此刻正在心中破口大罵老天爺不長眼楮的楊震,還不知道接下來等待他,以及車廂中所有被俘中國士兵的究竟是什麼?也不知道這列裝滿了中國戰俘的列車將會最終駛向何方?若是他知道這列在日軍運輸計劃中也被打上絕密二字的列車最終的目的地,恐怕他就不會像是現在一般只是在心中暗自嘀咕,而是破口大罵了。
看著一臉目瞪口呆表情的楊震,從原本擠在車廂一邊,身上穿著與楊震身上軍裝兩種顏色的人群中走出一人,走到他身邊為他把了把脈之後才道︰「楊連長,你既然想起來之前的事情,那就說明你現在沒有什麼太大的問題了。我希望你今後不要再這麼沖動,你知不知道,你這麼做會害死車上所有的弟兄的。」
說罷,這個人推開了自他過來後一直在虎視眈眈的看著他,但在楊震的怒視之下,只能心有不甘的挪開位置的小虎子,一坐到楊震的身邊,從衣兜里面掏出了一個比嬰兒拳頭大不了多少的窩頭塞到楊震的手中道︰「我知道你不甘心。說實在得我也不甘心。咱們都是軍人,沒有人願意當這個俘虜,更何況還是當這些小鬼子的俘虜?」
「但咱們不能魯莽,更不能沖動的輕易去尋死。我看的出,你們十八集團軍的這些人中你的職務最高。就算是為了你的弟兄們,你也應該活下去。只有活下去,我們才能有辦法。」
從眼前的這個人的話中,楊震知道了自己現在這個身份昏迷的原因。原來自己這個身份的前身不甘心被俘,在列車停靠在一個小站上補充物資的時候,也許是試圖逃跑,也許是想要有意激怒日軍干掉自己,趁著押車的日軍往車上送飯的時候試圖跳車,結果被日軍一槍托子砸在腦袋上。若不是大伙及時將他搶下來,想來以日軍一貫的殘暴性格,是不會介意在給他補上一刺刀的。甚至弄不好還會連一刺刀都省下了,將他丟給隨車攜帶用來協助押解的那十余條狼狗做了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