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雪白血紅 第十二章 慎重

作者 ︰ 美麗的蛇

對于楊震抽了條的問題,彭定杰這次到是沒有猶豫,很爽快的便回答了楊震的問題。也許在他看來,日軍的這方面的秘密不是秘密。至于抗聯的情況那是絕對不能說的。盡管他知道,隨著自己師長的叛變,抗聯三軍對于日軍來說幾乎已經沒有什麼秘密可言。

「你看怎麼說。若是對于鬼子來說,用他們的話來說剿匪的形勢一貫是大好。自從今年年初鬼子便調集大量的兵力對抗聯各軍進行圍剿。為了切斷抗聯與百姓之間的聯系,斷絕抗聯所有的給養來源,他們還在游擊區實行歸屯並戶的政策。」

「小小鬼子強行將山中的百姓強行遷移出來,遷至有日偽軍重兵把守的人圈中。在遷移山中百姓的同時,他們大勢對幫助抗聯的百姓進行屠殺,試圖恐嚇百姓不敢幫助我們。妄圖將我們困死、餓死在深山老林當中。」

「他們這一手很毒辣,使山中的抗聯即得不到必要的糧食、藥品,更得不到兵員的補充。他們這一手很毒辣,我們抗聯。」說道這里,彭定杰突然止住了話題。

听罷彭定杰的話,楊震心中暗自搖搖頭。他知道抗聯自一九三八年開始便進入最艱苦的時候。對于缺乏根據地的抗聯來說,日軍歸途並戶這一手段是最為毒辣的,也是最見效的。

他們采取歸屯並戶切斷了抗聯與百姓的聯系,使得抗聯失去了必要的補給來源,只能餓死、困死在深山老林。夏天到也罷了,東北富饒的山區總能夠給抗聯提供一些食物可以充饑。對抗聯所有人來說,最難熬的是便是這東北的冬天。

這個時候可沒有後世的溫室效應,冬季可是實打實的酷寒。尤其是在東北的北部,也就是現在楊震所處的黑龍江地區,十月份下大雪是很正常的事情,氣溫降到零下四十度也是很平常的事情,山中的積雪常常厚達一米。

這種缺衣少食,甚至缺少必要的御寒衣物,連取暖的篝火都無法點燃的艱苦,別說後世的人,便是現在的人也是無法想象的。在楊震印象中,抗聯開始出現在大規模的叛變就是在這一時期。而大量叛徒的出現,給了抗聯最致命的打擊。

對于任何部隊來說,一旦出現了大量的叛徒,那麼這支部隊在對手面前再無任何秘密可言。對于只能依靠山中秘營少量的儲備,進行修正的抗聯來說,這一點是最致命的。

失去了秘營,整日處于轉戰中的抗聯在日軍大規模實行歸屯並戶的情況之下,也就失去了最後的補給。很多抗聯部隊的失敗,最後不是被打垮的,是被餓垮、凍垮和叛徒搞垮的。當然中間也有很多決策上的失誤。

看著陷入沉思楊震,旁邊一直沒有說話的郭邴勛拉了拉他,指因為傷勢與疲憊已經睡著的彭定杰小聲的道︰「你相信他是什麼抗聯的?東北現在真的還有抗日的部隊?」

「有,怎麼沒有?從九一八小鬼子侵佔整個東三省到現在,在這片廣袤的黑土地上,抗日的烽火一直沒有平息。他口中的抗聯便是我黨領導的敵後抗日武裝,他們一直在堅持著斗爭。」

說道這里,楊震嘆息一聲道︰「本來我想從他的嘴里多知道一些抗聯的事情,為咱們月兌險之後做一些考慮。只是沒有想到他的嘴巴居然這麼嚴?警惕性也這麼高?」

「他們師長都叛變了,他應該知道的那些秘密對于小鬼子來說便已經不算是真的秘密了,可他還是一絲口風都不肯對我們泄漏。剛剛我們得對話你也听到了,基本上都是一些客套話和一些世人皆知的基本情況,甚至還有些廢話。」

「雖說對此人的警惕性我很欣賞,但對于此人是不是真的抗聯將士,我並不敢肯定。這個人雖說的一口東北話,但卻不能代表他是中國人。日寇在九一八之前便對東北滲透已久,為了奪取東北,他們培養了很多土生土長在東北,甚至衣著、口音都看不出來任何差別的特務。」

「我們這些人雖然已經手無寸鐵,而且被分別關押,但是我們畢竟都是軍人出身。對于小鬼子來說這麼多戰俘在一塊終歸不是一個穩定的因素。尤其是這個對于小鬼子來說也是絕密的細菌戰部隊。而了解我們這些戰俘的動向最好的方式便是在我們的內部安插他們的一個釘子。因為被隔離的狀態,他們在我們內部發展奸細沒有什麼必要。但不代表著他們不能插進來一個人。」

「在小鬼子手中有我們的審訊記錄,對于他們來說我們的身份並不是什麼秘密。他們知道我們兩個人是國共雙方戰俘中職務最高的,掌握了我們的動向和想法,也就掌握了這些人的動向和想法。這些小鬼子對中**隊,尤其是包括各派系的部隊在內的**研究的極透。」

「他們知道在**中無論任何派系的部隊都有一個毛病,在單獨作戰的時候,一旦這支部隊的主官陣亡或是逃逸,等待這支部隊的只有潰散。這一點在你們這些地方部隊中尤為明顯,這就是兵為將有的後果。」

「若是此人真的是小鬼子派來的奸細,想必他們將你我二人關到一個牢房中,報的便是將你我控制住,其他的人沒有帶頭的便只能受他們任意宰割的意思。所以我一直有些擔心這個人是小鬼子安插在我們身邊控制你我的奸細。」

「他若是說被捕的地下黨,我倒不會這麼擔心,小鬼子想要從被捕者口中知道他們想要的東西,不動大刑是不可能的。可他說是因為上級叛變而被俘的抗聯將士我才是真正有些擔心。他身上的這些傷太不正常了。他的那些話,會不會是編出來博取我們同情的。他的那些警惕究竟是對我們的防備和不信任,還是他壓根就不知道,無法回答我們?」

「我一直在想既然他的上級都叛變了,那麼他所在的部隊對小鬼子來說已經無秘密可言,為何小鬼子還要對他動刑?不是我多疑,這關系著幾百個弟兄的生命安危,我不能不慎重。你想沒有想過一旦小鬼子知道我們已經知道他們的真實意圖,他們會怎麼做?」

只是在听罷楊震的話後,郭邴勛卻是有些不贊同的道︰「不,楊兄你說錯了。他身上的那些傷我剛剛都看了,都是真的,不僅是真正受過大刑,而且很重。很多已經傷到了骨子和內髒,此人就算能活著出去,就算能得到及時有效的治療,但壽命也不會太大。他身上的傷實在太重了。」

「若是小鬼子想要在你我身邊安插奸細,應該不會下這麼大的本錢。一個合格的特工不是路邊的白菜,也不是三個月就可以訓練出來的士兵。我想他說的應該是實情。而且若是小鬼子真派特務進來,想必也會做完全的準備。他要是真的編謊話博取我們的信任,更應該會回答我們的問題,而不是像現在一樣對我們如此的防備。」

「你說的小鬼子在東北培訓出來的那些與東北人無二樣的特務,我在徐州會戰的時候倒是有幸親身見識過。而我之所以被俘便是拜這些特務所賜。」

「我在突圍的時候,奉命帶一個警衛連掩護掉隊的軍部電台。那里想到,半路踫到幾個自稱是東北軍五十一軍部隊的掉隊士兵。我那個警衛連長念在一場同袍的情分上,听到他們的口音與五十一軍部隊的人並無兩樣便沒有疑心的將他們帶上,卻那里想到這幾個人便是你口中小鬼子在東北培訓的土生土長的特務。」

「他們見我們攜帶著電台,以為我們是高級指揮部。就在我們宿營休息的時候,至少一個日軍大隊將我們團團的合圍。我帶的這個警衛連雖說裝備在四十一軍中算是最精良的,沒有四川土造步槍,全部都是清一色正宗漢陽出產的漢陽造步槍。每個排還有一挺比利時造勃朗寧輕機槍,還有一個裝備了德式全自動毛瑟手槍的手槍排。」

「但久戰缺乏補充的情況之下,這個每枝步槍不過才十余發子彈。就算彈藥相對充足的機槍不過每挺平均下來才有一個彈夾且人數不及平時編制的六成,還帶有很多連槍都沒有的非戰斗人員的警衛連,那里是一個裝備精良的日軍大隊的對手。」

「這個警衛連激戰不過兩個小時便打光了所有彈藥,幾番肉搏下來大部犧牲,少數人員與所有的非戰斗人員被俘。好在電台與密碼被我們搶先及時銷毀。不過善惡終有報,那幾個日軍特務在我們被包圍的時候想要逃跑,被發覺不對的警衛連長搶先開槍擊斃。」

「我們被俘之後,日軍在打掃戰場的時候發現被我們擊斃的那幾個日軍特務後,那個帶隊的日軍大佐看起來很是心痛。除了按照他們的慣例,將所有傷員屠殺掉之外,還當場從我們被俘的人員中拉出了三倍于那幾個特務的人數刺殺以泄恨。」

「所以我認為小鬼子不會不珍惜他們培養出來的這些特務,下這麼重的手的。對于那些狗一樣的漢奸,他們可以毫不顧及生死。但這些精心培養出來的特務,以小鬼子精明的性格來說,不到最後關頭是不會輕易舍棄的。尤其是對我們這些在他們眼中已經沒有多大反抗能力的人來說,他們是不會花這麼大的代價的。」

「不過他這麼謹慎,我倒是有些明白。楊兄你想,既然他們師長都叛變了,可小鬼子為什麼還對他嚴刑拷打?難道只為了逼他投降?我想對于小鬼子來說,若想瓦解你口中的抗聯抵抗意志,一個師長的作用要比一個團部的副官大的多。畢竟師長一級的軍官,在那支軍隊中都可謂是大官了。」

「對于他們這些不肯投降,也沒有多大利用價值的人,按照小鬼子的特性不會這麼大費周折的,大可以一殺了之。最多借他的人頭示一下威而已。我想鬼子之所以對他嚴刑拷打,還是想從他嘴里知道一些便是他們師長也不知道的事情。」

「你是共黨出身,我想你們共黨內部的情況你應該知道。你們的組織之嚴密,分工之細致,是所有政黨都無法相比的。既然你說抗聯也是你們的部隊,我想這個事情你應該有些眉目。楊兄,你既然把我們帶出這里,我想這個地頭蛇還是對我們有用的。慎重沒有錯,但是還是要從他嘴里知道一些真實的情況。」

郭邴勛說出這些話的時候,有一句卻是沒有盡然。他的那個警衛連長之所以答應那幾個偽裝成東北軍士兵,並不是因為同情心。而是部隊損失太大,無處補充便動了收容散兵補充部隊的念頭。

更何況他還有一點無法說出口的是,那個連長收容這幾個散兵不單單是為了減員極大的部隊,最關鍵的是他還看上了那幾個所謂散兵身上攜帶的他們川軍部隊中極少見到的比利時造步槍。

這種性能精良的步槍,對于大多數都裝備著四川土造的單打一步槍,有一支正宗的漢陽造便是一等一的好槍的川軍部隊來說,不能不說是一個極大的誘惑。

那個警衛連長正是有了這個念頭,才一時好心收容了這幾個給自己帶來滅頂之災的散兵。否則依照他們當時補給已經快消耗光的情況,那里還有閑情收容其他部隊的散兵?

收容別人的散兵尤其是老兵補充自己的部隊,除了那些地域觀念強比如桂系的部隊外,這是**部隊的普遍毛病,也是**一些部隊保持戰斗力的慣用手法。

甚至有些中央軍在損失大的時候,不僅收容別人被打散的散兵,便是別人成建制的部隊都一口吞掉而毫不忌諱。這種在**部隊已經成了習慣的做法,到現在倒也不用講的太詳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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