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纏綿 無憂酒

作者 ︰ 妙狐

數日後,御書房。

啪的一聲,倪項將奏本扔在了御案上,「朕的皇子還真是給朕爭臉面了,這狀都告到朕這里來了。」

福子好奇的踮起腳尖瞧了瞧案上攤開的奏本,暗嘆道︰十一皇子還真是頑劣。上書院一月,看閑書十次被罰;五次瞌睡被罰;五次翹課被警告;在書齋外燒烤番薯,被誤為著了火,弄的人心惶惶被記大過一次;偷爬女院牆頭警告一次;偷看女西席沐浴記過一次;燒了西席的胡子再記過;戲耍同窗的事還未算在內。這皇家的臉面可是被丟光了,難怪皇上的臉色會這麼難看。

「看來朕這些日子對十一是太過放縱了。」倪項沉著臉,手指彈著桌面,半晌後,問道︰「福子,十一現在人在何處?」

「回皇上,殿下在御花園,奴才這就叫人把殿下叫來。」

「不必了,朕親自去,」倪項劫了福子的話頭,起身向外走,「朕今兒非要打那劣子的不可。」

福子忙跟上,大聲喚道︰「擺架御花園。」

御花園中遠離奼紫嫣紅的一片綠地上,一黃衣小童一五彩大公雞正玩的歡快。孩童清亮的嗓音屢屢回蕩在草間樹間,令路過之人頻頻駐足,又戀戀不舍的離去。

楚清用力拋出木棍,指著木棍落入的灌木叢,命令道︰「大花,去把它拾回來,爺有賞。」

大花搖著花尾巴一頭扎進了灌木叢,灌木叢發出一陣沙沙響動,幾彈指後沒了響動,數片落葉緩緩飄落地面。

楚清等了一會兒見大花還不回來,覺得好生的奇怪,想了想便走近灌木叢,扒開層層糾纏的枝葉向里瞧。「大花……咦?大花,你在做什麼?爺讓你拾你的棍兒呢?」

灌木叢後,大花一動不動不知在瞧什麼,楚清疑惑的走近大花,好奇的想看個清楚。當他看清大花身前是何物時,害怕的小身子哆嗦了起來,大叫一聲「蛇呀!」掉頭就跑。他這一逃不要緊,驚了通體翠綠的青蛇,青蛇猛地飛起,死死地纏住了他的脖子。噗通一聲,楚清一跌坐到了地上,小身軀抖如賽康,瞪圓了眼與赤紅的蛇眼對視,就怕一張口,那滑溜溜的東西立刻就會鑽進他的嘴里,滑進他的肚子,吃光他的五髒六腑。

大花一爪子狠狠的把蛇拽到了地上,將青蛇的腦袋踩了個稀爛,底下頭在楚清的脖頸上磨蹭。

楚清看了眼地上的蛇尸,吞了吞口水,「沒事,沒事了……」雙眼一闔,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喔?」大花呆了呆,用頭頂了幾次楚清的下巴,楚清一點反應也沒有,臉色白的像一張白紙。大花明白主人一定是出事了,拍著翅膀沖出了灌木叢,頻頻轉動腦袋就是不見一個人。大花急的不停的用爪子刨土,愣是將平整的地面刨出了一個一米寬的坑,土堆上蚯蚓扭動著柔軟的身軀,再次倉惶鑽進了土里。晶亮的眸子驀然映出一襲黃衫,大花定楮瞧了瞧,撒開腿飛奔了過去。

倪凌皓狐疑的看著拉扯自己衣擺的大花,「大花?你這是做什麼?是十一要你來找我的嗎?好了好了,不要扯了,我這就隨你去。」

大花放開倪凌皓,轉身往楚清在的灌木叢跑,還不時的回頭看向身後。倪凌皓好笑的搖了搖頭,他自然明白大花的意思,這是怕他跟丟了。倪凌皓跟著大花到了灌木叢,心下奇怪,十一鑽到灌木叢里做什麼?難道是怕被人看到,看到和他這個大哥在「約會」?倪凌皓的笑容如沐浴著陽光般,溫柔優雅,他笑著穿過灌木叢,心下歡喜。

當倪凌皓見到臉色慘白,嘴唇青紫的楚清時,大吃了一驚,笑容頓失,忙抱起昏迷的小人兒查看。拉開小人兒的衣襟,在形狀美好的鎖骨處,兩個紫黑色的小洞赫然入目。倪凌皓看了眼大花,這才注意到大花腳邊那通體翠綠的蛇尸。他突覺心中一緊,決然俯下頭為懷里的小人兒吸毒。

「嗯……」

懷來的小人兒發出一聲低低的申吟,倪凌皓的身子突地一僵,抱著小人兒的手臂收的更緊,嘴上更用力的吸吮。鼻孔里飄進淡淡的竹香,唇下的肌膚如上等的璞玉般細女敕光滑,熾熱的嘴唇漸漸有了下移的意圖,即使已經吸出了蛇毒,他還是舍不得離開懷里香甜的身子。倪凌皓知道這是**,是要遭天譴的,可他還是控制不住的陷了下去,溫玉香軟的身子讓他著魔。

「你們在做什麼?」

一聲威嚴的怒喝驚醒了倪凌皓。他緊張的轉頭,逆光而立的高大男人,隔絕了陽光的溫暖,散發出極致的寒氣。

「父……皇?」倪凌皓下意思的將楚清抱的更緊。

倪項冷冷的看著倪凌皓懷里衣衫不整的小人兒,臉色越發的難看,「你對他做了什麼?」

「我……兒臣只是在為十一吸毒。」倪凌皓看著臉上有了血色的楚清,輕輕松了一口氣,臉上露出了溫煦的笑容。太過專注懷里的人,倪凌皓沒有注意到倪項眼中一閃即逝的戾氣。

「吸毒?」倪項眯起眼眸,瞥了一眼地上的蛇尸,大步跨到兩人近前,幾乎是用搶的,將楚清抱進了懷里,冷冷的拋下一句「去查。」便轉身離開了。

倪凌皓訕訕起身,望著倪項疏離的背影,咬了咬唇,「兒臣這就去。」

倪凌皓拂了拂身上的土,又看了眼地上的蛇尸,神色一斂。御花園里不可能有毒蛇,這件事他一定會查個清楚。

※※※

寢龍殿內,倪項端坐在桌前,心不在焉的抿著茶水,兩旁的宮人諾諾的低著頭不敢妄動,福子抱著茶壺頻頻看向龍床。

宋慈收起針包放入藥箱,轉身對等了多時的倪項說道︰「殿下已經無礙了,好在及時將蛇毒吸了出來,才未造成大礙。」

倪項點了點頭,「你先下去吧。」

「那臣就告退了。」宋慈背起藥箱躬身退了出去。

倪項放下茶杯,踱步到床沿坐下,「你們也都下去吧。」

福子沖宮人們擺了擺手,退出了大殿,留下兩個宮人與自己在門外守著。

倪項凝視著臉色紅潤的小人兒,神色迷離,長指挑開小人兒的衣襟,指尖輕輕的繞著細小的牙洞,失了魂的男人緩緩俯,吻上了鎖骨的傷處,輕輕的吸吮,夢囈般呢喃,「沒有人可以踫朕的綿兒。」

狹長的眸突地大睜,倪項猛然起身逃也似的沖出了寢宮,在宮人的震驚下,高大、慌亂、憤怒的身影消失在了走廊的盡頭。

「福公公,皇上這是怎麼了?」

福子瞪了一眼多事的太監,「皇上的事還不輪不到你管。」

太監諾諾的應了一聲,怯怯的退到一旁去了。

福子望著空蕩蕩的走廊,擔憂的皺緊了眉頭。

楚清做了一個夢,夢中,霧氣氤氳的竹林,青翠中的翠湖,湖中巨石上,依偎在黑衣男子懷里的青衣少年,一切都是那麼的熟悉,似乎他已看了千年萬年。他安靜的眺望著兩人,與他們一同凝望日沉月升,日月輪回。

楚清盯著床頂發呆,下意思的伸手去模自己的眼角。淚,他哭?心中的痛和思念是為了什麼?明明他不認識夢中的兩人,可他卻感受到了夢中少年的情緒,甜蜜的,矛盾的,痛苦的,還有酸澀的。

楚清覺得頭很痛,用力甩了甩頭這才發覺身邊少了什麼。轉頭看著空空的身側,他皺起了眉頭。倪項去哪里了?這些日子習慣了夜里醒來時身邊的溫暖,熟悉的溫暖突然消失,讓他一下子覺得空牢牢的。

「吱嘎」靜謐中驟然響起了輕輕的開門聲。不會是刺客吧?楚清拉緊了被子,將自己嚴實的裹了起來,從被子的縫隙緊張的盯著門外的方向。來人的腳步很輕,听起來還有點踉蹌,幔帳一層一層的被掀開,一股酒氣飄進了楚清的鼻子。

楚清厭惡的皺了皺鼻子,再看時,來人已經挑起床幔坐上了床沿。

「皇兒醒了?可是父皇擾了皇兒的好夢?」倪項身上的衣服松松垮垮的,細長的眸似醉非醉的半眯著。他慵懶的倚著床頭,目光迷離的盯著床幔,舉起手里的酒壺啜了一口,忽然,他轉頭笑道︰「皇兒既然醒了,就來陪父皇喝酒吧。」

楚清有一瞬間的失神,眼前倪項慵懶且嫵媚的笑容,讓他驟然一陣心悸。

倪項像是很滿意楚清的反應,繼而又問道︰「皇兒可是喜歡父皇?像情人一般的喜歡。」

楚清的小臉騰地一紅,訕訕縮進了被子,忸怩的小聲嘀咕,「怎麼可能?」

「哈哈哈……」倪項笑的歡快,扯落了楚清的被子,長臂攬過害臊的小人兒,指尖輕點了下小人兒嫣紅的臉蛋,邪邪淺笑,俯身湊近小人兒的耳畔,蠱惑般輕聲細語道︰「皇兒真漂亮,像個大紅櫻桃,讓父皇忍不住想咬上一口。」

楚清的臉更是紅了,紅到了耳根,紅到了脖子,他羞惱的別過小臉。他惱的不是倪項的挑逗,惱的是自己竟然沒有反抗,而且不想反抗,他在貪戀這個抱著自己的懷抱。

倪項笑著直起身軀,不算溫柔的搬過羞惱的小臉,將酒壺放到了楚清的嘴邊,「來,父皇喂皇兒喝。喝了這無憂酒,皇兒就不會再有憂愁,不會再有煩惱了。」

楚清惱羞的推開酒壺,「拿開,我不喝。」

「皇兒這是不給父皇面子,不行,這酒皇兒一定要喝。」倪項執拗的擰起眉頭,硬是把壺嘴塞進了楚清的嘴里,一手牢牢的鉗制住楚清亂舞的雙手,一手按住酒壺將酒全數灌進了楚清的嘴里。灑出的酒濕了楚清的衣衫,也濕了倪項的衣袍。

「咳咳……咳咳……」楚清扶著嗓子一陣猛咳,瞪著倪項的目光恨不得殺了他。

「哈哈哈……」倪項突然大笑,啪一聲丟掉了手里的酒壺,橫抱起楚清便往外走,「父皇帶皇兒去看好東西,皇兒一定會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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