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女孩
蠻荒中三十歲以下的女性都是翠綠色的古代仕女裝,古典而不缺少靈氣,適合大部分的玩家。這個痘痘女孩身高差點一米七,體重不會超過一百,很勻稱的那種。穿著仕女裝的女孩不缺少一股子的靈氣,惡意地想這或許就是因為他臉上的痘痘的緣故。當年讀高中的時候,我這張驚天地泣鬼神的臉龐曾經暗戀了一個也是長了七八顆痘痘的女孩,直到現在對于臉上有一點點小痘痘的女孩子都會心軟,遇到特殊行業的從業人員,只要長了痘痘的看病就打對折。
手中的長劍一次次地握緊,眼楮瞪得像燈籠一般,就是沒有發現刺鼠的絲毫蹤跡,我心中有點後悔,認為蹤跡錯過了尋找寶貝的最佳路線。
「啊,有老鼠……」
「哪,在哪?」我激動地跳了起來,猛然轉身看向身後,而此時一直跟著我的女孩正對著地方一個小貓大小的事物猛踩。我哭笑不得地搖頭,對于女孩子天生怕老鼠這事兒算是徹底地嘆服了。
「我、我、我……」女孩慌忙地跳開,地上露出了一個死得不能夠再死的刺鼠,幾根硬刺硬生生被女孩踩斷,可見其力氣有多麼的可怕,一塊金屬的方塊在尸體旁邊散發著青銅的光芒,很美麗、很迷人。
我彎腰將金屬字拿在手中,翻開看是一個篆書的「泣」字。
「驚天地、泣鬼神!」這字很形象地說明白了女孩剛才的表演,緣分啦。
我四面張望,希望尋找到刺鼠撲出來的方向;女孩也四處張望,預備著躲避四周可能的危險,我們兩人兩種心態,目標都是未知的刺鼠。然後兩人的頭顱踫在一起,我的是期望,她的是慌張。
我迅速地轉移了目光,小聲地問︰「從哪兒出來的?」手中的鐵劍緊緊地握著,幾乎擠出了水來。
女孩畏縮地指了指左邊的樹叢,那兒我剛剛看過,地上是一片小小的石堆,沒有新動的痕跡︰「其實我們走了就好,不用……」
「啊哈,老子終于找到了!」我大喜之,渾然沒有注意到女孩話沒有說完,眼楮里面從不好意思到愣然再到憤怒的表情。(請記住.)跳將過去,揚起長劍就開始四處翻找,嘴巴里面唧唧歪歪︰「老子看你們哪兒躲,快出來,老子看見你們,交出寶貝來……」
其實這些年不止一個人,一個女人或者男人說我不懂女人的心,他們都說我這人一遇到什麼事情容易激動,智慧直線下降。我不知道怎麼去和女人交流,我是一個內向的人,雖然表面看不出來。就比如現在,遇到一個和暗戀長得異曲同工的女孩,俺就當機了,眼楮不敢往別人身上亂瞟,害怕被說成是癩蛤蟆妄想。我這人莫名其妙的自尊心很強,二十二歲了,老母親操碎了心啊。
「啊哈,老子抽你,插你……」我開始胡言亂語,對著剛剛露出的刺鼠就亂插,發泄心中的不安和尷尬。這群畜生的隱蔽功能做得太好,竟然在一棵枯草下面偷偷地挖了一個拳頭大小的洞,難怪沒有看見哩。
這一頓**,頓時捅了馬蜂窩,十余只逃難的刺鼠一窩蜂地沖了出來,小小的一塊地方被搞得面目全非。三只膽兒大的刺鼠卷成了一團,兩只襲擊我,一只頭暈眼花地直沖後面好奇伸著頸子望著我的女孩。灰色的刺鼠身上的刺兒閃動著耀眼的金屬光芒,一個個卷起來看著讓人還是有點膽寒的,當然我身後的女孩更是不堪。
「啊,老鼠出來了……」她尖叫著,上百分貝的噪音震得我腦袋發麻,甚至周邊的枯葉都打著轉兒不斷地下落,無端地想起了一句詩「無邊落葉瀟瀟下」。然後不斷地蹦跳,以比起運動員更加快捷的速度閃開了迎面的刺球,從戒指里面掏出一根木棒子就猛敲,接著那木棒可能是偽劣產品,一下子就將棒子頭上的圖騰折了下來。
我知道,那棒子乃是華夏未來術士的標志性武器之一——法杖。
女孩和我都傻眼了,這樣神奇的事情簡直讓人大開眼界啊,但是我卻沒有想笑的感覺。也是這一愣神,被後面的一個刺球滾在了懷中,整個肚子被大力打得差點抽筋,衣服也被扎了幾個小口,這新手裝備就是沒有質量的保證。據說這衣服之類的只有男人的會被明顯地損壞,而女性的卻只會掉耐久,不會明顯地破碎,這也在游戲還沒有開服就引起了眾多的不滿意。
我咬著牙齒將兩只刺球拍倒在地,然後大腳將還想要攻擊女孩子的第三只刺鼠踩在地上,就這樣一只腳踩著刺鼠,長劍不斷地斬殺另外兩只,頓時忙得手足無措。畢竟我不是什麼武林高手,也不是什麼神仙人物,不可能具有以一當百的神通,或許將來玩家階位高了,通過游戲手段能夠獲得神仙的神通,但也不是現在的事情。至于現實中,我也算是見多識廣了,看過一個人單挑十余漢子的猛人,但沒有見過揮手間料倒百來號人的神仙。
女孩子握住報廢了的法杖,一時間接受不了這樣沉重的打擊,但是沒有暈倒,只是傻了一般看著我搏斗三只小貓大的刺鼠。這城市的孩子就是這樣,沒有見過什麼老鼠,更不要提這種小貓般大小的老鼠了。我記得以前老班子的人說了一句形容老鼠的話,很形象︰「甘孜阿壩涼山州,老鼠如小豬」,可見窮地方老鼠的巨大。
終于搞死了三只老鼠,我顧不得接受痘痘女孩子的歌頌,將地上唯一得來的金屬字撈進了戒指里面,也沒有打招呼就往老鼠逃跑的地方沖去。這個游戲還是初期,系統並沒有將刺鼠的逃跑路線弄得四分五裂,而是一連串地像是趕集一般連成一條線,很容易就追到了。
女孩咬了咬牙齒,看著如同野人一般丟下她追老鼠的警察,她小聲地說︰「自己以為自己是黑貓警長啊?」然後望了望地上的刺鼠尸體,心有余悸地避開,跟著那人的背影往前走。這個游戲不如老游戲一般有新手村降臨,讓人一開始就有種隱隱的刺激,但也帶來了不少的壞處︰女孩子一個人在荒郊野嶺不好混,如果踫到一個路痴,恭喜,嘿嘿……
她今年不過十九歲,正是花兒一般的年歲,喜歡嫻靜的她進入這個游戲或許是從生下來到現在所做的最大膽的事情了。何曾想到,一降臨就遇到了一個神經病,冒充警察,還喜歡殺老鼠。從未過多接觸外面社會的她,隱隱中覺得或許自己從這個男人身上能夠學到在書本上面學不到的道理,比如惡與善、比如外與內的區別。有的人,外表是屠夫,心中卻是藏著佛心;有的人,外表光鮮,內心骯髒無比。人生並不是那麼容易就看透,所幸出了這樣一個高度模擬的游戲,或許能夠讓她找到心中的答案。
女孩望著興奮地對著一大群老鼠砍殺的男子,再次咬了咬細碎的牙齒,決定跟著這個人,看看這人到底是什麼樣。或許這不是好奇心,或許這只是,嗯,只是大學課程中的一個課題,就叫︰研究人性。
小小的腦袋胡思亂想,越來越覺得自己做了一個很有實際意義的事情,握著已經成為木棒的無頭法杖,邁著越發輕快的步子,心中有只雀兒在叫般快樂起來。這就是一個女孩子,十九從來都如同大家閨秀的女孩子的一次叛逆,與愛與情無關。甚至她覺得,自己可以挑戰一下心中的極限,親手用棒子敲死一只老鼠,然後晚上給父母打電話的時候可以驕傲地說︰「老爸,女兒今天可勇敢了,一只腳踩死了一只大老鼠哦,還用棒子親手敲死了一只呢。那老鼠你知道有多大嗎?我告訴你啦,有你的整個腳那麼大哦。」
然後,或許爸爸就會很暢快地大笑,說自己長大嘍。
這個女孩,她握住棒子的手不斷地緊了緊,給自己鼓起勇氣來︰「子辛不要怕,這是游戲,老鼠不咬人的。嗯,子辛不怕,不怕……」但是當她微微張口,打算告訴還在胡亂斬殺老鼠,想要給自己留一只的男子時。那男子猛然回頭,由于長發的關系讓她只是看見了男子的兩只眼楮和挺直的鼻梁。那眼楮,讓她想起了爸爸說過的狼,而且還是受傷的餓狼,欲擇人而食,使得她話到嘴邊再也沒有說出。與受傷的惡狼搶食,她子辛還沒有這樣的勇氣,雖然她心中並沒有什麼害怕。勇氣這東西,並不是害不害怕就解決的,它要看是不是時候,現在她就覺得自己不需要那種無謂的勇氣。
想著餓狼,她想起了很多年前與自己日益化龍的爸爸的談話。當時她好奇地問自己的爸爸︰「爸爸,你是什麼?」
「我啊,現在應該算是壯虎,等我的子辛張大了,爸爸可就是老烏龜了,哈哈哈……」
「不呢,爸爸老了也不是烏龜呢,是龍,睡著的龍。」
「哈哈哈……我的子辛就是老龍嘴邊的鮮花了,誰敢來采我就吃了他。」
「爸爸壞,爸爸壞,子辛要去背書了……」
哦,這個女孩子的游戲名字就是她現實中的名——子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