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是不明白,魔靈果與天雲中毒,究竟有什麼關系呢?」吳德旺一頭霧水似的道,「這個魔靈果,可是你自己變出來的呵。」
「二爺爺,你再仔細檢查一下,天雲身上,是不是有細小的齒痕?只要看看手、腳部位就可以了。」
小黑仍然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也不多做解釋。
「咦!右手背上有兩個黑色的齒痕,看樣子像紅毛蜘蛛的吸管插出來的!奇怪,真是奇怪!我怎麼也想不通,紅毛蜘蛛為什麼吸天雲的血?」
吳德旺π自一個人驚詫地嚷道。
吳泊爽臉上也疑雲重重,見小黑一副冥思苦想、欲言又止的樣子,便不去打擾小黑。
「什麼?手背上有兩個黑色的齒痕?」小黑一臉愕然。
片刻,小黑卻又自顧自地點了點頭,眼楮發亮,似乎疑惑頓消地樣子。只見小黑打開房屋的後門,快步走到菜園中,四下里查看起來。不一會,便在兩顆大樹邊停下。
吳泊爽與吳德旺面面相覷,也跟著小黑走了過去。
小黑再次在地上盤腿坐下,一臉肅然。
不一會,幾片樹葉出現在小黑手里。
這樹葉油亮碧綠,與剛才出現的魔靈果樹的葉子,毫無二致。小黑嘴里念念有詞,手掌中一縷火焰出現,慢慢地樹葉開始燃燒起來,一股淡淡的腥味,夾雜在青煙中,隨風飄散。
片刻間,左邊的大樹,忽然傳出「哧哧哧」的響聲,泥沙、樹渣撲簌簌地下掉。三人噤聲屏氣,一眼望去,卻是一撮泥沙從約莫一個人高的樹洞口落下,樹洞中慢慢露出一只紅毛蜘蛛的頭顱。
只是,那紅毛蜘蛛頭顱略微露一露,又退縮了回去。
吳德旺正要發聲,卻被吳泊爽凌厲的眼神一瞪,頓時尷尬地打住了。
吳德旺大氣不敢出,只得肅然站在小黑身後。
片刻之後,空氣中忽然傳來一陣輕微的震動,仿佛數十只蒼蠅在耳邊扇動翅膀一般。吳德旺與吳泊爽正在疑惑間,驀然,樹林間飛出數十只黑色小蟲,直向小黑撲來。
小黑忽然立起,望後退了幾步,那數十小蟲仍然前沖,卻紛紛落入兩顆大樹之間的一張巨大蜘蛛網中,盡數粘在蜘蛛網上。
那蟲子在蛛網上奮力掙扎,卻被蜘蛛絲緊緊裹住,漸漸動彈不得。
「好了,現在凶手們都到案了。」小黑滿意地笑道。
「到底是怎麼回事,小黑?」吳泊爽問道。
「來,請看這張蜘蛛網,除了剛才新粘住的小蟲,網上是不是還剩有這樣的蟲子的尸體?嗯,還有一些掉在地上。」小黑彎下腰,從泥土去撥來撥去,不一會,地上也堆了一小堆蟲子的尸體的殘余,不是頭頭腦腦、干癟的軀殼,便是昆蟲的小胳膊小腿、翅膀。
「唔,唔。」
吳泊爽點了點頭,便看著吳德旺,道︰「這里怎麼會有這種奇怪的蟲子呢?」
吳德旺訕訕地,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大爺爺說的對,這種蟲子的確不是本地的物產。這蟲子產于華陽國北部,與西海國交界之處的六魔山區,距臥牛山至少有四五千公里的路程。而六魔山區乃是華陽國有名的魔區,人跡罕至。」
小黑有意地看了吳泊爽一眼,輕描淡寫的說道。
「西海國?六魔山區?」
吳泊爽、吳德旺失聲叫道。
「以大爺爺、二爺爺的學問見識,似乎應該知道此地的?」
小黑看了兩人一眼,隨意問道。
吳泊爽、吳德旺均搖了搖頭,表示連听都沒有听說過。
「這個蟲子有個好听的名字,叫雙翼虎,魔蟲雙翼虎。《春秋醫典》里介紹說,這雙翼虎嗜好吞食魔氣,米粒大小的蟲子,吞食魔氣後可以漲大到拳頭大小,戰力也非常驚人。尋常出動就是成千上萬,猶如一片烏雲。一旦從牛、羊、馬等動物身上飛過,它們的血肉瞬時就會被吞食一淨,僅僅剩余一副站立的白骨架,更不用說人了!」
小黑一臉寒意的道,「若不是臥牛山魔氣稀缺,紅毛蜘蛛的蛛網,又怎能困住凶惡萬分的魔蟲雙翼虎?」
「所以,我一燒魔靈果的葉子,這雙翼虎便聞風而至。大約這雙翼虎已經餓了很多天了,有些饑不擇食的慌張,所以全都撞進蛛網里了。」
「蜘蛛蜘蛛,乃是‘知道就誅殺之’的意思。昆蟲一觸動蜘蛛網,紅毛蜘蛛就應該出來尋食。為什麼那只紅毛蜘蛛,現在仍然呆在樹洞中,遲遲不肯不出來呢?」
小黑娓娓而論,兩位爺爺瞪大眼楮听得入神,似乎連說話都忘記了。
小黑微微一笑,繞道樹洞的背後,輕輕在樹身上拍了一掌。
那大樹一陣猛烈搖晃,樹葉撲簌簌落下。
只听得哧的一聲,一只紅毛蜘蛛從樹洞里摔落地面,八條細腿拖著脹得圓鼓鼓的肚子,艱難地在地上爬動。
「它老先生不願意出來,倒不是因為它講客氣,實在是因為昨天吃得太飽,還未消化!連爬都爬不動了!」
小黑呵呵大笑道。
兩位爺爺面帶悅色,一陣猛頷首。
「天雲之所以中毒,當然是喝了有蛛毒的茶。我一進入天雲的房中,便感到一絲輕微的魔氣,那茶中顯然有帶魔氣的東西。昨天我號天雲的脈,發現浮脈應而弱,洪脈不盛而衰,已知外邪入侵非淺。」
小黑搖搖手,示意吳德旺先听不要問,「這紅毛蜘蛛因為吸食雙翼虎體內的肉汁,身體積聚了大量魔氣,已經變異為魔獸,自然對魔氣異常敏感的。大約昨天,這紅毛蜘蛛從窗外進入,吸食茶中的魔氣,結果把蜘蛛毒也混入了茶水中,導致天雲中毒得病。」
「這紅毛蜘蛛也是奇怪的物種,總是雌雄成雙地在一起。昨天夜里,大約是公蜘蛛讓著這母蜘蛛吸食天雲身上的魔氣,導致母蜘蛛吸食過量,不能消化,而公蜘蛛則可能是時間不夠,只不過半飽而已,所以墮入我的圈套中。你們看,這母蜘蛛的肚子不但脹飽,而且隱隱透出一層黑氣,這就是它體內的魔氣。」
小黑指著母蜘蛛的肚子道。
「哦,原來是這樣!」兩位爺爺又是一陣頷首,眼楮里滿是對小黑的贊賞之意,「八弟不幸英年早逝,得子如此,九泉之下,也該瞑目了!」
「那天雲該如何醫治呢,小黑?」
吳德旺急急地問,一臉關切的樣子。
「這個不用擔心,我已經有了處置的辦法。」小黑一臉輕松地道︰「這兩個紅毛蜘蛛雖然是天雲中毒的元凶,但卻將天雲身上的魔氣吸取了大半,有功有過,功過相抵吧。我會再讓它們將天雲身上的魔氣吸食干淨,同時施以丹藥,治好天雲,應該是很有把握的。」
吳泊爽便連聲道謝,並客氣地說一定酬謝。
小黑倒誠心誠意地謝絕了大爺爺的感謝之詞,動情地說︰「大爺爺于我有救命之恩,天雲于我有護送救治之情,在情在理,我一定會好好醫治天雲的,以回報大爺爺你們對我的關心和愛護,哪能要什麼酬謝啊!」
兩位爺爺不停頷首,臉上掛著欣喜的笑容。
「只是,天雲為什麼要喝帶魔氣的茶呢?」
一想到此,小黑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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