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這是向天入學的第一天,對他來說,同樣具有深刻不凡的意義,或許對于那從會寧屠殺場走來的每一個人來說,同樣如此,必將深深刻入每一個人的心海。
早在天色剛剛明亮的時候,就有一位身材高大,相貌威武的中年人來到了向天等人所住的閣樓,將他們喚醒,向天看到這人,微微一愣︰「這不是昨天與大胡子叔叔巧遇的那位‘段兄’嗎,他怎麼會在這里,難道說他是我們的導師?」
在心里詫異了幾句之後,向天等人不敢怠慢,趕緊慌慌張張的起床準備了一番之後,跟著這位高大中年人向著早上晨練的地方走去,與他隨行的還有另外十多個不認識的少年。
這里便是那廣闊異常的演武場,縱橫千余丈之廣,在早上淡淡的霧氣之下,根本看不到盡頭,在這里,形形色色的操練聲此起彼伏,密密麻麻的人影到處都是,不過大都是一群一群的,每一小群幾十人、百余人不等,男男女女都有,年紀也大不相同,向天等人因走的太急,並沒有細數。
不多時,他們便是來到廣場上一處頗為空曠的地方,在那里,已有三十多人操練了起來,另外還有十余人似乎剛剛起來,顯得頗為的懶散,僅僅是隨意的動了動,好似在敷衍一般。
不過不管是在操練的人,還是偷懶的人,一見到這位高大中年人到來,趕緊收手而立,並且還站成了整齊的隊形。
而跟在這位中年人身後的十幾個人也不由分說的向著隊伍插了進去,倒是向天等人還站在這位中年人身後,顯得不知所措。
就在這時,一位中年婦女也領著十幾個十來歲的女孩向著這里走來,中年婦女體型修長,面容端莊美麗,已過中年的她,不見一絲皺紋,反而憑添了幾分成熟的韻味,讓她看起來年輕了許多,不過向天看到她時,微微一愣,這不是昨天將許茹雪等人帶走的那位嗎?
高大中年人見她到來並不意外,點了點頭之後算是打了招呼,便不再注意。
同樣的,中年婦女身後的十來人見到隊已成型,立刻向著隊伍中穿插而去,只留下了許茹雪等五個女孩還在那里,成型的隊伍見人都到齊之後,立刻齊聲的高呼道︰
「老師好…」
由于是眾人齊呼,這聲音拉得較長,而這位高大中年見此,滿意的笑了笑之後,指著身後的向天等人,高聲道︰「現在給你們介紹下,這是咱們班新來的十六人,以後就是你們的同學了,由于他們都是剛來,以後你們可要多關照下,好了,現在你們繼續晨練。」
眾人听說又有新生加入,一個個頓時詫異了起來,似乎很是好奇,不過听到這位高大中年的吩咐,不敢怠慢,趕緊整齊站好,並排好隊形,打出一套整齊的拳法。
高大中年看到此幕,點了點頭之後,轉過身來對著那位中年婦女,開口道︰「蘇夫人,今天的晨練就交給你了,段某還有點事,就先告辭了。」
蘇夫人聞言笑了笑,道︰「應該的,你我本就是輪流來指導晨練,若非有新人加入,段兄今天也不會起這麼早,倒是打擾段兄清夢了。」
段姓中年道︰「這倒是無礙的,不過這些新生可就要麻煩蘇夫人了。」
蘇夫人聞言只是笑了笑,並不在意的樣子,與他寒暄了幾句之後,便任由這位段姓中年人離去了,這時的她才轉過身來,對著身後的十六人笑了笑,道︰
「你們的事我也知道了,既然你們能來到這里,也算有緣了,我叫蘇水憐,以後你們稱我一聲‘蘇老師’就可以了,現在你們先給我介紹下你們自己吧,姓名,年齡,以及文武方面的情況。」
向天等人似乎還有些不知所措,或者是害羞,一個個你看我,我看你,而蘇水憐看到這里也不在意,笑了笑道︰「怎麼,還怕出丑嗎?」
眾人聞言,也一個個尷尬不已,終于一個年齡較大的少年走了出來,道︰「我叫王通,十四歲,讀過五年書,至于武學上,還沒有煉出本源真氣。」
「才十四歲?」向天看著眼前的王通,頗有些詫異,這人怎麼看都應該有十五六了吧,而蘇水憐點了頭之後,道︰「這麼說你進學院來是想走仕途嘍?」
「是。」王通聞言點了點頭,他本來就是想再過兩年就進入雲州參加會考的,奈何遭遇了屠城這等變故,不過也是這樣才有幸進入鹿水學院,讓的出身一下子提升了不少,這禍福之事,還真是難說。
蘇水憐聞言點了點頭,道︰「既然這樣,以後不必要的課程你可以考慮不用去了,多到博學樓其他地方走走吧。」
王通听此,自然恭敬的答應。而有了一個人帶頭之後,其余人也開始活躍起來,不再似剛才那般膽小了。
「我叫于良,十二歲,讀過三年書,快要煉出本源真氣了。」一個面容俊秀的少年開走道。
蘇水憐見此微微打量了一番,滿意的笑了笑,而向天卻記得這人似乎是大胡子叔叔關注的幾人之一,沒想到他這麼厲害,都快煉出本源真氣了。
隨後眾人漸漸放開了起來,一個個開始介紹著,而向天也知道了另一個大胡子叔叔關注的人,叫陸飛,是一個身材瘦削,面容俊朗的少年,已經煉出了本源真氣,眼神之中竟然在此刻頗有些傲然。
不多時,男生當中就只剩下了向天一人,他似乎還有些害羞和膽小,因為剛開始的其余人都是讀過幾年書的,而他卻是一個字也不認識,就連他的名字,也還不會寫,他很想深吸一口氣,將這一切都狠狠地壓下去,然而這一口氣卻怎麼都提不起來,蘇水憐看著他的模樣,詫異了一眼,隨即溫和說道︰
「小家伙,怎麼,到現在還怕丑嗎,別怕,有老師在這里,沒人敢笑你的。」
蘇水憐溫和的笑容,柔軟的話語,在這一刻,竟是讓他感到無比的親切,從小到大,還從沒有任何一個女人這麼跟他說過話的,本是鼓勵的話,卻更讓他不知所措起來。
蘇水憐見此,對他微微的一笑,那一抹鼓勵的笑容,竟是讓得他看得痴了。
而周圍其余之人,有的是淡淡的看著,沒有任何表情,而有的人,眼神之中帶著一絲輕蔑,或是嘲諷,似乎在笑他這麼害羞,這麼膽小。
不過向天對這一切都沒有感受到,像是莫名的力量一下子從心底涌來,立刻站出來恭敬的說道︰
「我叫向天,十二歲,沒讀過書,也不懂武功。」說完這句話,他像是得到了最大的幸福一般,滿懷期待的看著蘇水憐,這一個溫和的女人。
而蘇水憐听到他這麼一說,微微的愣了愣,不過並沒有在意這些,向天的根骨她看在眼里,可算是不錯的,對他笑了笑,柔聲道︰
「這麼說你的基礎還不夠,不過這沒關系,以後多努力一點就補回來了。」
「是,老師。」蘇水憐的鼓勵與關懷,讓得他又是一陣的滿足,隱隱的,他暗下了決心,一定要將所有的課程都學好。
男生介紹完之後,便是女生了,這一次,是許茹雪帶頭,他的態度很平淡,臉上沒有絲毫的波瀾,輕盈的站出來,輕聲道︰
「學生姓許,名茹雪,年方十一,讀過一些四書五經,會一點詩詞歌賦,前不久剛煉出了一些真氣。」
她的舉止很是優雅,她的聲音很是清脆,她的身材很是窈窕,再加上今天剛換上的這一身淡藍色學服,洗去了昨天的驚慌,褪去了那一身的煙塵,讓她看起來更加的清麗月兌俗,就像一個小仙女一樣。
在這一刻,包括向天在內,其余的男生竟是全都看得痴了,而少數的幾人眼神之中更是充滿了驚嘆與狂熱,不少人都是心中暗道︰「剛才怎麼沒注意到呢?」
就連蘇水憐都微微詫異了一眼,伸出手來,將她的小手握住,感應了一番之後,贊許的笑了笑,道︰「這可不是修出真氣這般簡單了,竟然都快到煉氣一層的頂峰了,如此天資,當真是少見。」
或許場中就向天等少數幾人不懂蘇水憐這句話的意思,當其余人听此之後,竟是滿臉的不可思議之色,一個個竟然失聲月兌口而出道︰
「什麼,煉氣一層頂峰!」
蘇水憐見此,也不意外,拍了拍許茹雪的肩膀之後,柔聲道︰「蒼武大陸,武者極多,難免出現天資出眾之輩,茹雪有這等絕佳資質也不算稀奇,不過你們也別灰心,古往今來,資質平凡但成就極大者也不是沒有的,好了,下一個。」
她卻是還有一句話沒說,那就是後者僅僅是佔了很少很少的一部分,並且個個都是有大毅力、大智慧之輩。
有了許茹雪這麼一個耀眼的開頭,其余四人的介紹實在是顯得平凡了,如同螢火之光一般,怎能與許茹雪這等皓月爭輝。
這十幾個人,終于在漫長的一番介紹之後,蘇水憐這才吩咐他們小跑一番,結束了晨練。
晨練結束之後,蘇水憐帶領著班上眾人,共有六十多個,一起向著學院的逐鹿樓走去,逐鹿樓別看名字怪異,其實是學院的食堂,曾經有位學院的賢者看著這些學生一旦下課之後,便是發了瘋一般的向著食堂跑去,好似群雄逐鹿一般,這才將食堂名字改成了逐鹿樓。
不過現在的逐鹿樓可不是以前的那一座樓閣了,而是一塊地區,在那里共有七座高大樓閣,每一座都有兩層,鹿水學院實行的是六年制教學,分六個年級,一年級因為沒有經歷淘汰,人數最多,共設了兩處食堂,而二至六年級,則是每一年級一座食堂,因此倒也不會顯得擁擠,比起以往,那可是好了不知多少倍。
不過單從食堂規模也可以看出,一年級所要淘汰的人數竟然佔了半數左右。
而向天所在的班,便是一年級二十八班,這是最後一個班,當然不是最差的,不過是按順序排的罷了。
本來蘇水憐身為學院老師,是不用到這里來吃飯的,不過為了照顧向天等人,讓他們熟悉這里的生活,不得不帶著他們好好了解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