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後,新土國土城外圍的一處密林之中,此處密林極為幽深,各種各樣的蒼穹古木不斷盤旋,林中之處,有一條幽深小道,小道並不算寬,只有丈許左右,而此時,在這小道之上,一隊身穿土黃衣甲的軍隊緩緩前進著。
小隊每排三人,行走在這蜿蜒小徑之中,像是一條長蛇一般,足有百余丈之長,隨著道路彎曲盤旋,看其規模,大概有兩千人的樣子。
而在這隊軍士前方,兩個身穿土黃盔甲的青年,身騎高大駿馬,領著一眾之人,而在其身後,還有十來個同樣身穿盔甲之人緊緊的跟著,一路之上,對著山林四周不停的掃視。
而這時,只听走在最前方的一位青年,看了看這里的地形,開口道︰「衛兄,讓弟兄們注意點,要到高門城範圍了。」
「高門城,李兄,可是那個血將的駐守之地?」在他身旁的衛姓青年一听此,目光一閃,有些心驚的問道。
「不錯,就是那個血將。」伴隨著「血將」的二字一出口,那李姓青年臉色不禁微變,輕吸了一口氣,點頭應道。
衛姓青年一听,心中似乎微微顫動了一番,隨即趕緊對著身後眾人一聲招呼,便見身後有一位騎馬之人,立即向著後方奔去,嘴里低聲吩咐著什麼。
而這時,那李姓青年見此,輕笑了一聲,對身旁衛姓青年道︰「嘿嘿,衛兄也不用太過緊張,那血將雖是極其厲害,但只要我們小心一點,還是能輕松繞過此城的。」
卻不料,那衛兄青年听了非但沒有輕松之意,反而凝重的說道︰「這可難說得很,據說這血將不但戰力極強,就連兵法一道也是相當精通,我等還是小心點的好,畢竟本國不知有多少將領被那血將一刀給斬了,也不知這人練的是什麼功夫,竟是這般厲害,即便是同為煉氣頂峰的高手,也往往抵不過他那一刀之威。」
身旁李姓青年听此,雙目之中也不覺凝重了幾分,言道︰「這個我倒是听說過一些,據說那是一套刀法,乃是中州的絕學,能一次性分出六道刀光,每一刀都相當于自身的全力一擊,而六道刀光一合之下,自然是相當于自身的六倍攻擊,如此一刀,同階存在如何能接得了。」
「中州絕學?」身旁衛姓青年一听此,心中似乎有些恍然了,不過又似想起了什麼,開口道︰「不過,我怎麼听說,上次他們攻打高門城之時,這人怎麼一下子使出十道刀光了?」
「嘿嘿,這個衛兄就有所不知了,據說那人還修煉過一種叫分光戰訣的上乘武學,並且還將其練到了大成的境界,能一下子分出九九八十一道刀光出來,這分出的刀光雖是威力弱小了不少,但如此數量,也夠人喝上一壺了,並且,據說這人還將分光戰訣和刀法融合了起來。」
「有一次攻城的時候,那血將一下子使出七八十道刀光,那些將領以為這些刀光不過是一些花架子而已,因此倒也沒多放在心上,卻是哪知在這些刀光之中,竟然有著一道乃是同階存在的五倍之力,讓那人一下子便被擊中,直接身死當場。」
「而事後才被人得知,那七八十道刀光之中,竟是融合了刀法在其中,五道全力一擊合為一道刀光,其余數十道才是那些被削弱了的刀光,如此一來,旁人根本無法看清分毫,並且還因為每一道刀光都極為真實,不得不全力應對,但在如此多刀光的情況下,又如何擋得住,閃得開,因此,與那人交手的諸多將領,都是被這一手給直接斬了,而這人也因為斬殺的將領太多,這才被我新土國一方稱之為‘血將’。」
那李姓青年似乎听到過不少傳聞,將這些事情講的是頭頭是道。
而身旁那人每听得深入一分,臉色就不由的凝重了一些,最後,只見他目中精光一閃的問道︰「此人戰力雖強,但在這戰場之上能有如此大名,只怕遠遠不是靠戰力所能做到的吧,畢竟就算是先天強者,一旦陷入萬軍包圍之中,也很難活命的,據說這血將在兵法一道上也是極為精通的。」
那李姓青年聞言,臉色竟是不由的變了一變,開口道︰「這是當然,這血將之名雖是因為他斬殺將領太多所得,但也別忘了,他能斬殺這麼多將領,靠的可不僅僅是一身戰力,而是他那詭異多變的用兵之道,簡直是神乎其神,甚至都不比五國的幾個名將差上多少了。」
隨即,他似乎想起了什麼,恨恨的說道︰「你可還記得,三個月前的文西會戰,這人帶著萬余兵馬,硬是將一座有三萬大軍防守的文西城給攻破了。」
衛姓青年一听,似乎立即來了勁,問道︰「哦?這一戰我倒是听說過一些,但具體的就不怎清楚了,也不知道他是怎樣用一萬兵馬攻破三萬大軍防守的文西城的?」
李姓青年听此,臉上恨意一閃,開口道︰「這也簡單得很,一個用兵高手踫上了一個自大狂,還不會勝嗎,那守城的主將見對方人少,竟是帶著兩萬多大軍主動出擊,哪知道被血將用千余人截斷了後路,再用兩千人從左右兩翼殺來,而血將自己則帶著大部隊當先殺來,這樣一來,那血將本身就勇不可擋,在身後眾人的保護之下更是如入無人之境,立即便與守城主將交上了手,僅僅兩三個回合,便將守城主將給斬了,如此一來,文西城一方沒有了指揮,一陣大亂之下,便被他們給殺得大亂,最後更是一鼓作氣,將文西城給攻進去了。」
說道這里,那人又道︰「而在下的一位叔叔便是死在那一次會戰之下的。」
而那衛姓青年听此,目中精光一閃,開口道︰「這麼說來,那血將倒是運氣好極了,竟然白白撿了這麼一個大便宜,不過,李兄,事情都已經過去了,還是莫要再悲憤了,畢竟這戰場之上,誰也保不準能活到明天的。」
李姓青年听此,不由輕嘆了一聲,不過還是有些陰沉的怒道︰「我這倒也不是在怨恨血將,對這人在下還是頗有幾分敬意的,但那文西城的守城主將卻是千不該萬不該了,他自己找死不要緊,卻是白白連累了本國的三萬大軍,還有我那叔叔。」
一想到這里,這李姓青年竟是爆出了一句粗口︰「真他娘的害人害己。」
衛姓青年听此,眉頭不由一皺,再次安慰了幾句,見那李姓青年恢復了之後,這才開口道︰
「說起來,這一場如此大規模戰爭打了這麼久,也是時候該結束了吧,畢竟五大國家拖在這里,互相都堅持不下,雙方也各有勝負,但要想撼動根本,卻是不太可能了,而如此浩大軍力,只怕是大家都快撐不住了吧?」
李姓青年聞言,微微沉吟了一番,道︰「這倒也是,而且看情況,雙方似乎並沒有決戰的意思,畢竟如此多軍力真要決戰的話,那麼任何一方都損失不起的,想來也是快要結束了吧。」
衛姓青年听了,也是不由的贊同道︰「嘿嘿,想當初,慕士一百萬,千葉六十萬,本國一百萬,落日二十萬,祁連四十萬,足足三百多萬啊,如今經過一年的消耗,只怕是只剩下了兩百多萬吧,如果真要來一場決戰的話,那麼損失最大的無疑是本國和慕士國,白白讓千葉國和祁連國歡喜,想來慕士國是不會有決戰之意的,只要他們不想大決戰,本國自然不會多事了,到時候等他們退去,再將那損失的二十幾座城市收回,我們便能回家了呢。」
李姓青年听此,似乎心中也升起了一絲希望,調笑道︰「哦,回家之後衛兄想做些什麼呢?」
「哈哈,這還用說,如今的我也算是給國家立下了一些微弱功勞,也給家族長了幾分面子,當然是回家娶一個美嬌娘,然後逍遙快活了。」衛姓青年在腦海之中升起了往後的憧憬,幻想著今後美好的生活。
而那李姓青年听此,輕笑了一聲,正要開口說些什麼,卻不料,就在這時,突然整個山林之中,一片箭雨頓時射來,箭雨無數,好似布滿了整個天空一般,密密麻麻的直飛而來,林中軍馬,慘叫聲立時想起。
而與此同時,山林之間,喊殺聲大起,只見一隊隊軍馬兵士手持利刃,一下子沖出,向著這一條長蛇隊形,一下子分解而去。
先是一隊人斬斷了蛇月復,再有兩隊人分別斬斷了蛇身上下半部的中間之處,尤其是上半部的中間之處,更像是長蛇的七寸一般,此處被斬,便如同一下子制住了長蛇的要害,令得蛇出一聲長嘶,很快便被無數沖下來的人緊緊包圍。
而這時,在經過了連番的斬擊之後,這一條長蛇可謂是遍體鱗傷,已經是只剩下了數百人,並且這些人還有著一大半都舉手投降了。
看著如此突發的驚變,那為首二人似乎還如臨夢中一般,一副還沒反應過來的樣子,似乎很難接受這個現實,不過當他們看到一位身騎紅馬,手持長刀,一身紅袍的年輕男子走來之時,心下隱有釋然了。
二人看著此人的身形,顫聲道︰「血將向天?」